香港淺水灣中灣海灘餐廳.
上午10點剛過,明媚的陽光灑在雙層餐廳綠簷白壁上,照得廳外一排打扮清涼、長相可人的年輕女服務員們瞇起了眼;在服務員面前,廚架上擺滿了一長條精美而可口的食物,有披薩、芝士漢堡、烏冬、紅燒雞三明治和各式地中海菜,令過往客人垂涎欲滴;餐廳前的露天茶座內,十幾位休閒男士輕擁比基尼辣妹,一邊燒烤,一邊細細品味高腳杯中的紅酒。
餐廳往南100米處,便是中灣海浴場,此時雖已進入冬季,但香港依然艷陽高照,氣溫宜人,眾多遊客穿著泳衣或仰躺、或匍匐在柔軟的沙灘上曬著日光浴;在沙灘南端的石灘和小樹林內,或站或坐著數十條全.裸男人的身影,那裡是聞名國際的男同性戀者天堂。
寬敞明亮的海灘餐廳內,整齊地陳列了近百張白色桌椅,光亮如新的桌面上,小心擺放著刺繡餐巾和刀叉餐具;吧檯後,姿色不俗、身著綠色小坎肩的年輕姑娘款款站立,白皙的臉上掛著親切而自然的微笑。
在吧檯旁邊的木質樓梯前,豎立著一塊「賓客止步」的告示牌——餐廳二樓不對顧客開放,也不允許餐廳員工入內,因為這裡是百花堂的議事堂,也是堂主處理日常事務的地方。
此時,在餐廳二樓一間房門虛掩、窗簾深遮的套間內,楊露正斜靠在銀白色沙發內,眉頭緊鎖地看著一疊財務報表。
「篤、篤、篤,」房門輕叩後,九妹端了杯清茶款款走進,俯身擱在楊露面前的茶几上,關切地提醒道:「注意歇息,大姐。」
「嗯。」楊露伸出纖纖玉指在額頭輕揉幾下,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說道,「坐。」
九妹淡淡一笑,走到窗戶前,把窗簾拉開了,一束陽光湧入房內。
輕撫一下裙子後擺,九妹在楊露面前坐下了低聲說道:「大姐,近來感覺怎樣?要不要替你約下羅大夫?」
「暫時不用,」楊露輕輕搖了搖頭,端起茶抿了一口說道,「這幾天嘔得不怎麼厲害。」
九妹輕歎一聲,起身走到楊露跟前,伸手按在她的小腹處,輕撫著問道:「凸起來沒有?」
「沒呢。」楊露順手拉著九妹的胳膊坐在自己身邊,幽幽說道,「九妹,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九妹眼神一黯,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姐,我相信你這樣做不是一時衝動,不過……不過,這段時間,姐妹們經常小聲議論來著……」
楊露臉一寒,冷聲問道:「她們說什麼了?」
九妹歎了口氣說道:「姐妹們並無惡意,有些只是好奇,想知道你的男人是誰;有些只是擔心,怕你未婚先孕,咱百花堂被其它幫會說閒話。」
楊露冷哼一聲:「嘴長人家身上,人家愛怎麼說便怎麼說,我楊露行得直走得正,不怕別人嚼舌頭!」
「那你也該找個男的敷衍一下姐妹們呀,你現在是一堂之主,首先要服眾,不能再率性行事了!」九妹皺著眉頭說道,「有些人對你的堂主之位覬覷已久,你又不是不知道。」
楊露眼中寒光一閃,淡淡說道:「ど妹她翻不了天!」
九妹沉默半晌後,微微點了點頭,低聲問道:「灣仔那邊你打算怎麼辦?今晚赴約嗎?」
「當然要去!就咱倆去,肥雞沒膽子亂來的!」楊露自信地冷笑道,「明天駒哥就出獄了,我看以後還有誰敢惹14k和咱們百花堂!」
……
午後,太陽愈發火辣,中灣沙灘上躺滿了古銅色肌肉和五顏六色的比基尼,海邊淺灘裡,十幾名d罩杯、e罩杯甚至f罩杯的年輕靚女與一高一矮兩名細眼男子嬉笑戲水,旁邊兩台攝影機全程跟蹤拍攝——這是香港無線電視台現場錄製一檔娛樂節目,高男是錢嘉樂,矮男則是曾志偉。
「哇哈哈哈!來、來、來,再扔一個!」曾志偉笑瞇著細眼,和錢嘉樂抬頭拎腳抓起一名f罩杯就往水裡扔去,尖叫聲中,rulang滾滾,波濤胸湧,引來岸上遊客陣陣驚歎的口哨。
忽然,錢嘉樂扭頭盯著岸上興奮地喊道:「哇!正點啊!快看快看!」
曾志偉笑呵呵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下子放開了手,把一名e罩杯摔了個逼朝天。
「哇,正點吶,正點吶!港姐級別、哦不,世姐級別誒!」曾志偉把細眼睛瞪得溜圓,沙啞著嗓子喊道,「鏡頭!鏡頭對準那邊!」
攝像師趕緊將鏡頭對準岸上,只見50米開外,一男一女手挽手向海灘餐廳走去,男的30來歲,身材健碩,臉膛稍黑,戴副墨鏡,身穿淡藍色t恤和灰色牛仔褲;女的是位風韻少婦,容貌絕美而脫俗,身材修長而豐腴,皮膚白皙而水嫩,明眸深幽而勾魂,全身上下沒有任何一件飾品,僅靠一襲剪裁得體而做工考究的白色束腰低胸裙,配以銀白色水晶半高跟涼鞋,便渾身散發出極具魅力的性感嫵媚和萬種風情,長髮隨風輕擺,說不出的自然清新和瀟灑飄逸,一時讓無線電視台的攝像師忘記了呼吸,忘記了調光圈,傻愣愣地目送那一男一女步入餐廳內。
「先生,小姐,請問兩位嗎?」女服務員態度很禮貌,粵語也很好聽。
男的點點頭,摘下墨鏡,赫然是已經摘掉面具的石大海,旁邊那女的,自然便是譚雲。
他們是在一個小時前登陸香港淺水灣的。登陸後,四人便用補給點的錢搞了手機和衣服,換下不倫不類的潛水服和粗麻衣,稍作掩飾後分道揚鑣:金四喜隨韓龍去灣仔「探親」,他和譚雲來中灣「探情」。
這一個小時內,石大海過得很糾結:
首先,韓龍是名重犯,雖然迫不得已將他從監獄帶出來,但石大海清楚,他的正確歸宿是監獄,而不是香港,因此他很糾結:要不要報警,讓香港警察把韓龍逮起來?幾經思量,石大海還是決定暫時不報警——因為在將來對付百花堂楊露時,韓龍或許能幫得上忙。
其次,該不該讓金四喜離開自己的視線?千辛萬苦地將他從監獄裡撈出來,萬一他人間蒸發了怎麼辦?萬一被香港警察逮住了怎麼辦?但石大海實在是沒辦法:他要去百花堂的地盤刺探楊露的底細,就必須把臉上的面具摘下來——自然要避開金四喜。
最後,譚雲怎麼辦?本來石大海建議她跟著韓龍和金四喜一起去灣仔的,但她堅決不同意,勸到後來,她的眼神都快能殺人了,石大海沒法,只好帶上她來中灣,當然,來之前,發生了這樣一幕——「啊!呀——」譚雲摀住嘴,驚恐地望著摘下面具的石大海,駭然失聲道,「你!你……林……林、林舊城?!你是林舊城!你沒死?」
石大海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死了還能帶你來香港?」
「這……這怎麼可能?」譚雲急急巴巴地說道,「你、你這個臥底,他、他,你就是要救那個金四喜來著?」
石大海不耐煩地一把摟過她的肩頭,邊走邊說道:「先辦正事,以後跟你細說!」自從登陸香港,他的內心就煩躁不安,滿腦子都是楊露從他身上奪走的體液。
餐廳內。
「蒜泥澳龍,要清蒸的;牛排,要七分熟的;哈根達斯,要草莓味的;恩……」譚雲抿著嘴唇想了一會兒,果斷地說道,「再來一瓶芝華士,最好是皇家禮炮!」
女服務員微微一笑,轉頭問石大海:「先生,你呢?」
「五個漢堡,謝謝。」石大海微笑著用粵語說道。當初在特種大隊時,英語、美式英語、德語、法語、意大利語、日語和粵語都是必修課。
聽到他點了5份漢堡,譚雲忍不住罵道:「豬啊?吃這麼多!」
「是啊,是啊,」石大海一臉促狹的笑,「我是種豬,你不知道嗎?」
「撲哧……」旁邊的女服務員忍不住捂嘴一笑,譚雲頓時飛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