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痘男頂著帳篷下機後,石大海坐過去關掉了正在播放入江紗綾撩著特侖蘇塞進嘴裡細細品嚐的視頻,直接下載了一款常用黑客軟件,侵入了各省紀檢委的oa辦公系統,找到了2014年10—11月份被「雙規」名單,仔細查看一份份口供記錄,拿筆記錄下了那些已經初步交代、貪污受賄金額巨大的「佼佼者」。
……
深夜,璀璨的星光灑在梁靜病房裡的窗戶玻璃上,映出了點點剔透晶瑩。整潔的病床上,梁靜正伏體沉睡,懷抱裡的是母親從家裡帶來的卡通圖案枕頭;梁母正半坐半躺地靠在病床邊打盹,手裡輕捏著一塊咬了半口的花糕。
此刻,一條高大的人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病房裡,靜靜地看著病床上梁靜的憨態,半晌後,輕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拿過她溫熱的玉手,把一枚橡皮般大小的物件放在了她的手心,輕輕合攏了她的手指,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枚精美的發針,輕輕插在了梁靜發間,在滿懷柔情地輕聲說了句「傻丫頭」後,人影又像一陣輕輕吹過的晚風,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梁靜又做了個夢,在夜晚的沙灘上,她偎依在石大海的懷裡,聽著腳邊海浪的低聲私語,看著天幕棋布星羅。
「流星!」她驚喜地閉上了眼睛,合攏了雙手,真誠地許願。
石大海輕輕撫著她的秀髮笑道:「傻丫頭。」
梁靜嘴角含著笑從夢裡醒來,輕輕睜開眼,忽然發現自己手裡似乎有件東西,將握著的粉拳拿到眼前鬆開,卻赫然發現是件從未見過的東西,積木般大小,像微型的call機,正面是一塊液晶顯示屏,反面有三排像米粒大小的按鈕,上面則有s和r兩個按鍵。
梁靜疑惑地看了看半睡半醒的母親,輕聲喚道:「媽,媽,這是什麼東西?」
梁母驚醒過來,一臉疑惑地望著女兒手中的東西,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忽然驚愕地盯著女兒的頭上問道:「咦?小靜,你頭上的發針是什麼時候別上去的?」
「發針?」梁靜迷茫地伸手往頭髮上一摸,手裡赫然多了一枚製作精良、晶瑩剔透的水晶發針!
「壞蛋!」梁靜心裡又驚又喜地暗暗罵道,嘴角卻忍不住彎起了一道迷人的弧線……
……
一輪紅日緩緩從海平面升起,深藍的海水立即披上了火紅的外衣。郭啟明拎著公文包,一臉嚴肅地走進了自己辦公室。常州的抓捕行動沒有絲毫進展,唯一的審訊對像被迫釋放,私自用刑遭到局長狠批,郭啟明覺得最近自己很背,那副局長的位置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要是沒有那個326號犯人出現,或者要是牛大坤爭氣一點,再或者要是那個梁靜思想覺悟高點,那現在的局面就完全兩樣了。
「唉!」將公文包往台上一扔,郭啟明重重地一屁股坐到了真皮老闆椅上。
「啊!!!!!!!」郭啟明發出了一聲高亢的慘叫,屁股像著火一樣從椅子上竄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郭隊他這是怎麼了?」手下一干人跑過來擠在門口一頭霧水地望著辦公室裡捧著屁股咬牙裂齒的領導。
郭啟明疼得額頭直冒冷汗,轉頭向椅子看去,駭然發現在椅子座面中間,一枚細小的縫紉針直豎著,針尖一滴夾雜著深黃屎渣的血液正順著針體緩緩往下淌去。
郭啟明勃然大怒,正想破口大罵,眼角餘光忽然瞥見辦公桌抽屜縫塞了一張白紙,抽出來一看,上面赫然寫著:這次用針爆你菊花,下次改用滅火器!
郭啟明氣得鼻孔都要噴火苗了,扭曲著臉衝門口吼道:「讓常州那組人滾回來!媽逼的,326號那雜種回文昌了都不知道,一群飯桶!」
……
就在郭啟明被爆菊後不久,黃金島上也發現了一起爆菊事件。
中午用過囚餐後,1號、2號監區的犯人像往常一樣在放風區交流著近幾天各自的偷窺收穫,金四喜還是直挺挺地仰面躺在沙地上曬太陽,韓龍則坐靠在鋼絲網上閉目養神。這時,剛從囚犯廁所裡出來的2022號犯人柳成江神色異常地快步走到韓龍面前,俯身耳語一番,韓龍頓時臉色大變,凶光畢露地盯著悠然自得的金四喜。
「四喜,」韓龍陰沉著臉走到金四喜身邊蹲下來冷冷說道,「小日子過得挺自在的嘛。」
金四喜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讓他舉起手在額頭搭了個涼棚,皺起眉頭說道:「一般般啦,龍哥要是看著眼熱,我往旁邊挪一挪,給龍哥你騰個位置出來躺躺?」
韓龍眼裡怒火閃過,低聲喝道:「你少他媽的給老子裝蒜!你知道老子在說什麼!」
金四喜一聽,翻身坐起了身子,也是冷聲說道:「龍哥,有什麼話就挑明了講,你這繞來繞去老是說半句話的,老子整不明白吶!」本來1號監區和2號監區實力都差不多,金四喜只不過是看在兩個監區曾經合作開發過浴室挖洞項目的份上,才對韓龍禮讓三分;但就在前兩天,韓龍手下得力大將蔣成平竟然調戲醫務室的護士,被一槍崩掉了腦袋,2號監區實力驟降,因此金四喜也就不用給韓龍好臉色看了。
對於目前微妙的形勢變化,韓龍當然心知肚明,他也不想挑起監區紛爭,否則真幹起來,他的2號區輸面還是很大的。但剛才柳成江偷偷告訴他一件事,這件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觀、當作沒有發生過的!
柳成江告訴韓龍,他在廁所裡聞到煙味了!
煙味?自從被囚禁在黃金島後,一年多來,他們這些囚犯就再也沒有抽過一口煙,因為沒有親人來探監送錢送煙,也沒有鈔票和首飾來行賄獄警,所以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在這鳥不拉屎的荒島上弄到香煙,只能整天喳吧著淡出鳥來的嘴巴,眼睜睜地望著那些獄警悠閒地吞雲吐霧。每次看到獄警叼著香煙靠近鋼絲網時,他們就會不由自主地湊過去用力地吸著鼻子,為的就是能聞到一絲煙味,在他們看來,這一絲鑽入鼻孔的煙味,比少婦身上的香奈爾香水味更勝百倍。都說抽一根香煙會折壽5分鐘,但對他們來講,只要能抽上一根煙,折壽5年、10年也是值得的。那些獄警每個月都有直升飛機送來充足的補給,因此根本不懂得珍惜煙草,往往煙屁股上還有那麼一小截,就那麼隨手扔掉了,看得他們這些囚犯心裡直滴血。
而現在,廁所裡竟然有人抽煙!
1號監區和2號監區是共用一個男囚廁所的,這個廁所除了每個月獄警來檢查一次外,其它時候只有他們兩個監區的犯人進去,也就是說,這煙,只可能是他們囚犯抽的!
一定是1號監區!一定是金四喜!這是韓龍在聽到柳成江的舉報後的第一反應。看著金四喜又是安逸地曬太陽,又是無所顧忌地跟自己針鋒相對,韓龍憤怒了,一把揪住金四喜的胸口狠狠說道:「你媽的!不肯告訴老子怎麼解除腕表也就算了,你他媽的竟然吃獨食?!說,香煙哪來的?」
「什麼香煙?」金四喜伸出胳膊粗魯地格開韓龍的爪子,莫名其妙地嚷道,「你他媽的到底在說什麼啊?」
這時那些聚集在一起研討女性生理課題的囚犯都圍了上來,原本融洽和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1號、2號兩個監區的犯人也有意識地分了開來。
韓龍為了激起公憤,擲地有聲地說道:「老子說什麼?!老子說的是,你在廁所裡抽的煙是怎麼來的?!」
金四喜立馬火起了,站起來沖韓龍罵道:「你他媽的什麼時候在廁所裡看見我他媽的抽過煙啦?!」不過在聽到「煙」這個字後,他隨即警覺了起來,疑惑地轉過身,冷冷地向站在身後的1號區犯人問道,「誰幹的?」
1號區犯人都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嘿,裝吧,你們就裝吧,」韓龍恨得牙癢癢,一臉憤怒加譏諷地說道,「你金四喜有種,我們走著瞧!」說罷便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