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黃金島上,潘九明正和手下獄警陸飛、趙慶在醫務室隔壁的病房裡連夜審訊越獄犯人金四喜。
金四喜本為臭名昭著的殺手組織「黑夜降臨」的二號人物,是在三年前青島警方一次代號為「收網」的秘密行動中被逮捕的。說起「黑夜降臨」,黑白兩道無人不知,這個組織是出了名的金錢至上和極度殘忍,只要僱主給得起錢,誰都敢殺,那幾年裡,上到省廳高官,下至鄉村庶民,死在「黑夜降臨」手下的不計其數;而且這組織裡的殺手個個冷血異常,為了確保在行動時沒有目擊證人,常用的手段就是滅門,即使是三歲幼兒都不放過!在抓獲金四喜後,山東省公安廳立即下達指示,要求盡快宣判處決以儆傚尤,但為了徹底瓦解「黑夜降臨」,青島警方頂住上頭的壓力,持續審判,想從金四喜嘴裡挖到關於該組織的詳細資料,豈料任憑警方用盡疲勞審訊、擾亂思維或者刑訊逼供等方法,金四喜就是死不開口,待省廳動了肝火,要出動特派員來青島公安局主持工作時,中國在國際法院簽署了《新約》——在中國延續了幾千年的死刑被廢除了。金四喜僥倖留得一條性命,並在去年10月被押到了黃金島上。在移交犯人時,看著金四喜露出得意洋洋、你奈我何的表情,「收網」行動負責人、青島公安局長鄭洪明差點拔出配槍當場打死他。
四天前,囚犯編號為1009的金四喜和同為1號監區、編號為1024的叛國罪犯林舊城越獄,金四喜被獄警打傷抓獲,而林舊城則受傷墜落懸崖失蹤。
「1009,兩年前你蹲青島局子時的事,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些,所以呢,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潘九明看著躺在病床上、腿纏繃帶的金四喜說道,「我只想知道三件事。」
「潘隊,別浪費時間了,早點去睡吧。」金四喜一隻手被銬著、另一隻手反枕著腦袋,笑嘻嘻地說道,「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潘九明「哦」了一聲,慢慢踱到床前坐下來,看了金四喜一會兒,疑惑地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是哪三件事嗎?」
「嗨!潘隊,你省省吧你,」金四喜不滿地搖著頭嚷道,「我懶得跟你猜啞謎做遊戲,現在我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條路,你帶著身後倆孩子回去睡覺去,第二條路,你把我揍一頓,然後帶著他們回去睡覺去。」
「呵呵呵呵,」潘九明怒極反笑,轉過頭看了一下板著臉挺著腰的陸飛和趙慶,又看了眼左邊防彈玻璃後面的醫務室,慢慢地點著頭說道,「嗯,你的算盤打得很好,你是巴不得我把你給揍殘了,這樣可以天天住病房,天天有人服侍你,是不是啊?」
「哎呀潘隊,你幹什麼說得這麼直接呢?」金四喜像演小品一樣裝出尷尬的表情來,然後一隻手把臉摀住,說道,「被你看穿了,我多不好意思啊!」
潘九明暗中深吸口氣,努力把胸中早已狂湧的怒氣硬壓了下去,內心告訴自己千萬要鎮靜,不能亂了分寸。但旁邊的陸飛則早恨得牙癢癢了,狠聲說道:「隊長,既然他這麼喜歡發賤,我們就成全他!」說罷就開始捲袖子。
「出去!」潘九明回頭一聲怒喝,嚇得那兩年輕人一楞,傻呆呆著看著他。潘九明暗叫一聲慚愧,心想怎麼把滿腔怒火撒在他倆身上了。於是緩了緩臉色,平淡地說道,「你倆先出去,讓我和1009單獨呆會兒。」
待陸飛和趙慶出了病房帶上門後,潘九明臉色立刻變得冷酷起來,只見他斜著眼睛對著金四喜冷笑道:「你喜歡玩是吧?行,我陪你玩!你給我兩條路走?那我也給你兩條路走!」
潘九明繞著病床轉到金四喜另一邊,俯下身子慢慢地說道:「第一條路,乖乖地回答我三個問題,我或許可以讓你去3號區住上一晚上。」看到金四喜眼裡閃過一道驚喜,潘九明冷冷一笑,接著說道,「否則,你將會在特供房裡呆很久!至於呆多久,嘿嘿,那要看你活多久了!」
金四喜臉色的嘻哈表情消失殆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夾雜著恐懼與惡毒的神情——特供房其實就是禁閉室,關在禁閉室裡,犯人站不直、蹲不下、躺不了,在裡面比死還難受。半年前剛到黃金島時,監獄裡的犯人個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三天兩頭鬧出亂子來,也就三天兩頭有人被關進特供房,但關過禁閉再出來後就老實了不少了。島上除了3號監區的幾個女囚犯,其他囚犯基本上都嘗過特供房的滋味。
「潘隊,咱井水不犯河水,你跟我來真的啊?」金四喜斜著眼睛對著潘九明表達著強烈的不滿。
「啪!」潘九明一個反手耳刮子甩在金四喜臉上,冷冷地說道,「井水不犯河水?你他媽的在老子地盤上越獄,還井水不犯河水?」說著用手指戳在他額頭上,狠狠地說道,「一,牢房門是誰開的?二,腕表是怎麼解除的?三,你跟1024打算怎麼離開黃金島?給你一晚上,考慮清楚了!」說罷沉著臉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