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現實版《情聖》(二更)
此時此刻,在陳家別墅內,和陳笑棠一樣苦惱的除了陳笑棠之外,還有他的妹妹陳笑笑。
最近陳笑笑的心很煩,因為她想要……戀愛了。
一向事業心強捍的陳笑笑,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突然想要和其他女孩子一樣拍拖,去感受被愛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她在麥當勞看到了那些互相餵著漢堡的情侶,或者是因為她在公園看到了那些依偎著喁喁細語的男女……總之,在這即將到來炎熱的夏季,她內心那扇封閉已久的情竇已經被一雙小手悄悄地打開。
就在陳笑笑用手支著頭發呆的時候,突然窗戶被人敲響。
這可是別墅的二樓啊,會是誰?
陳笑笑一驚,走過去,卻見樓底下印度星周星池正鬼祟地朝上頭張望。他手裡還拿著石子,原來剛才他用石子在砸窗戶。
「星仔,你在下面幹什麼?」陳笑笑問道。
說起來周星池也是陳家混吃混喝的常客,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混進別墅來,要知道在陳笑棠遇刺以後,這棟別墅可是加強了安保人員,一天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監控。不說這些保安,只說作為陳笑棠私人保鏢的阿龍阿虎兄弟,現在吃喝居住也全都在別墅,為了更方便保護陳笑棠,更是提高十二分的警惕,別說耗子了,就連一隻母蒼蠅也別想飛進來。
而作為陳笑棠的死黨,患難與共的至交好友,周星池無疑享有溜進來蹭吃蹭喝的特免權,不僅不需要和阿龍阿虎兄弟兩打招呼,連那些安保人員對他也只能「視而不見」。而星仔就靠著這種不要臉的特權,在陳家來去自如,猶如江洋大盜,混吃混合的同時,什麼鮑魚魚翅燕窩什麼的,往家裡還捎回不少,美其名曰:孝順老母!
對於這些陳笑棠當然是一清二楚,這個周星池喜歡耍些小聰明,佔些小便宜,市儈的模樣反倒更加顯得可愛。與前世那個私底下生活中孤獨冷漠,與人合不來的星爺比起來,陳笑棠還是希望周星池能夠繼續這樣「市儈」地保持下去,至少這種性格他喜歡。
再說此刻周星池站在樓下,眼看陳笑笑彈出腦袋來朝自己這邊張望,就像演舞台劇般,鞠恭敬禮,然後就賊兮兮地拿出一套衣服和帽子,瞬間就變身成了卓別林模樣,只見他忽而滑稽可笑地學著鴨子走路,忽而蹦跳著學跳天鵝舞,然後棍子一甩,噗地一聲,棍子變成了一束玫瑰花。
周星池將玫瑰花捧在手裡對陳笑笑大聲說道:「笑笑,你現在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周星池一直都在追求自己,陳笑笑哪能不知道,可是在陳笑笑的心底,永遠有一個儒雅的影子佔據著,那就是她第一眼就喜歡上的大歌星張幗榮。
女孩子的心理是很奇妙的,如果內心被一個人佔據,就很難再容得下另外一個人,不像男人,對於女朋友那是多多益善。因此從忠貞方面來說,女人永遠都高於男人。
話再說回來,作為陳笑棠的至交好友,或者說白手起家的死黨,周星池早從陳笑棠嘴裡知道了陳笑笑的「心事」,他明白陳笑笑喜歡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比自己帥,比自己有才華的張幗榮。
如果放在以前,周星池還未成名,還是一名死跑龍套的小演員,自卑的心理足以讓他放棄任何追求的舉動,可是現在,怎麼說他周星池也是圈內有名的喜劇明星了,雖然插科打諢被看成是小丑一樣,可畢竟也有了名氣,說的直白點,現在的周星池已經遠離了那種饑一頓飽一頓的苦日子,不僅能夠「養家餬口」,在金錢方面還有「剩餘」。這種「事業」的成功,讓周星池膽子變得賊大起來,終於鼓足勇氣開始追求自己心儀已久的陳笑笑。
只可惜,陳笑笑對他的追求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無動於衷。不管周星池使出什麼樣的方法,都很難博她一笑。這讓自認喜劇天才的周星池很是鬱悶。
自己能夠在大屏幕上翻雲覆雨,搞得人們前仰後合,可是面對自己鍾意的女孩子,卻毫無辦法。
如何才能逗她一笑?
這是周星池最為頭痛的問題。
出於不追到手,誓不罷休的念頭,周星池今晚就竄了過來,先是裝卓別林討陳笑笑歡心,然後變出一大捧鮮花示愛。
面對周星池如此大膽的做法,陳笑笑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點高興,有點緊張,還有點迷茫。
所以當周星池問她,「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陳笑笑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我們永遠都是朋友的,星仔,你不要再鬧了!」
原本一顆心熱乎乎的周星池,被陳笑笑的這句話潑了冷水,一顆心立馬瓦涼瓦涼的。
他手中捧著的鮮花在那一瞬間,似乎也失去了嬌嫩,變得蔫了吧唧。
就在陳笑笑以為他會轉身就此離去的時候,誰知周星池忽然大聲說:「陳笑笑,我好鍾意你!我是不會放棄滴!」說完這才離開。
留下窗戶邊,陳笑笑站在那裡發呆。
周星池的嗓門很大,作為陳家的掌門人,老爸陳富貴和老媽李淑珍都聽得清清楚楚。
「可惜了這個星仔,蠻有誠意的,總是被拒絕!」老爸說。
「是啊,星仔是很不錯,就是人黑了點,嘴巴滑了點,有時懶了點……除了這些之外,還算不錯的了!」老媽李淑珍說,「尤其他喜歡我煲的湯,這一點我最鍾意他啦!」
老爸陳富貴撇嘴,「我喝你的燙都三十年了,你怎麼沒誇過我?」
李淑珍:「誇你個頭,多大年紀了還跟年輕人一樣,爭風吃醋的!」
老爸陳富貴:「…?!」
「你還是去看看你的寶貝兒子和寶貝女兒吧,我看他們一個個都在發呆,搞不好都變成石頭人了!」陳富貴無奈地說。
「你怎麼不去?」
「我一個大老爺們,又不會安慰人,我去做什麼?!」
「諾,這就看出來了咱們家誰才是頂樑柱!」老媽驕傲地說。
這邊,老媽李淑珍跑到廚房,先是端了一碗去火的湯,來到陳笑棠的書房,見兒子還悶在屋裡抽煙,就說:「你是人體才剛剛恢復,少抽點煙!看,把屋裡弄得烏煙瘴氣的!」說著走到窗戶邊,把窗戶打開,讓煙霧散去。
陳笑棠沒想到老媽會突然「駕臨」,在訓斥中急忙將煙頭熄滅,然後笑道:「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呀?是不是又跟老爸吵架了?」
「吵什麼吵?都吵了三十幾年,早沒吵架的激~情了……」老媽一時口順,蹦出了一個時髦詞彙。「現在我和你老爸呀,是念著經過生活……心中有佛,各念各!」
陳笑棠莞爾。
老媽李淑珍把湯碗遞給他:「你別傻笑了,把這湯給喝了吧,我熬了大半宿!」
陳笑棠乖乖地聽話,端起湯碗喝了一口,皺眉道:「哇,怎麼這麼苦啊?!」
「苦口良藥!你老是熬夜,內火一定很大,這種苦草湯最適合調理身體了!」
「苦草湯?老媽,下一次你乾脆搞一碗苦膽過來算了,我也好臥薪嘗膽!」
老媽一撇嘴,「想得美,你不心疼自己,我還心疼我兒子呢!」
陳笑棠苦笑不得。
「對了,我看你一直在書房發呆,出什麼事兒了?」老媽步入正題打探消息。
「哦,沒什麼,只是公司的一些小事兒。」陳笑棠不想他們老人家操心。
可惜他越這樣,李淑珍就越不放心,說道:「我說衰仔呀,這世上的錢是掙不完的,戲也是拍不完的,你現在有這樣的成就,你老爸和我已經很滿足了。也不知道咱陳家幾輩子燒高香才有今天,要是再不知足,連神仙都會生氣的!」
「呵呵,老媽,你說的我都明白。不過真的,你們不用為**心,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去做!」陳笑棠安慰她道。
「唉,你現在真得長大了。我知道這樣做也是瞎操心,不過我和你爸真得……真得放心不下你啊!」李淑珍歎口氣道,「還有你妹妹,也老大不小了,卻還不考慮成家,以後怎麼辦,做老姑婆麼?」
「呵呵,說起我妹妹,我剛才似乎聽到星仔的聲音了,他是不是又跑過來告白了?」陳笑棠笑道。
「是啊,那個星仔都快成情聖了,一天兩頭的往這邊跑,不是送花,就是背詩,要麼就是搞表演,總想逗你妹妹笑一笑,可惜啊,你妹妹是鐵石心腸,對他愛理不理的!」
「這星仔也真夠執著的!」
「執著有屁用!這男人要想搞定女人,必須要學會三招,第一甜言蜜語,第二投其所好,第三先上車後買票,當初你老爸就是這樣把我給拿下的!可憐當時如花似玉青春無知的我呀,稀里糊塗就上了你老爸這條賊船,最後還生了你和你妹妹兩個賊仔子!」
「呵呵,想不到我老爸這麼厲害!」
「不是他厲害,是我太無知!」老媽感歎完,「好了,你喝完湯早點睡,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還有,我剛才說的,你可不要告訴你老爸,省的老傢伙得瑟!」
陳笑棠笑而不語。
這邊李淑珍出了書房,又跑到女兒的房間,同樣是一碗湯,不過這次是甜草湯,說要幫女兒調理身體,然後就拐彎抹角地詢問周星池和她的事情。
陳笑笑可不是傻姑娘,哪裡會不知道老媽這番跑來送湯的「心意」,於是就有一搭沒一搭地瞎說,搞得老媽李淑珍腦袋直大,這個丫頭片子太像自己了,當初自己也是死皮賴臉咬緊牙關不鬆口,不愧是將門之後啊!
從女兒這裡套不出什麼話來,老媽李淑珍無功而返。
臥室裡,老爸陳富貴正趴在床上偷看色~情雜誌,卻不妨老婆回來這麼早,被逮個現行。
「老不羞,整天就只會看這些東西!」老媽抓起雜誌就朝老爸腦門上招呼。
「哎呦,別打了!我只是隨便看看而已!」
「看?看你個頭!看到眼裡拔不出來了!說,你有沒有按照上面的公告找過小姐?」老媽一點都不含糊,直接問重點。
「哪有啊,我只是看圖畫,從來都不看文字的!」老爸叫屈道。
「看圖畫?她們有我美嗎?」。老媽抖抖有些下垂的身材。
「你讓說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啦!」
「咳咳,你的身材根本和人家沒法比!」
「你找死啊!」老媽大刑伺候。
「別別,我還沒說完呢!」老爸急忙說道,「雖然你的身材走樣了,雖然你的容顏已經變老,可這正是你愛我的證明,顧家的保證,沒有你,就沒有這個家,沒有你的辛苦操勞,就沒有我們這個小家庭的和睦生活……老婆,我愛你!」
原本還打算狠狠修理老頭的李淑珍愣住了,自己多久沒有聽到這樣暖人心扉的話了,好懷念哦。
眼看老婆被自己這番話給「定住」了,老爸陳富貴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說,這星仔沒白跑這邊跑,雖然他沒泡成自己女兒,卻被自己偷學了這麼幾招,蠻管用的嘛!
再接再厲!
要不然這一關難過去。
於是乎,陳富貴又對著老婆神情地說:「阿珍,我能不能給你念首詩?」
「念詩?」不等李淑珍反應過來。
陳富貴也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張破紙片,開始深情款款地念道:
你的聲音沒有魅力
如果每天必須有人聆聽
你的演說也不攉人
如果不能每天更換新的話題
陸陸續續
那些聽眾都走了
沒有人用生命
聽完另一個人的演說
最後
只有她
仍然昂著頭
看你
沒有倦意
妻子
妻子的定義原來就是這樣簡單
就是做一個人的聽眾
聽不那人講一輩子
從天南地北
到油鹽柴米……
陳富貴好不容易把這篇從文藝小報上抄來的小詩念完,然後等著妻子的反應。
卻沒有反應。
陳富貴暗道,糟糕,看起來她還在為剛才的事兒生氣,這狗屁詩不頂用啊。
可是等他朝妻子看去,卻見她早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