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你到天邊!」
就在眾人無比絕望的時候,突然一聲爆喝傳來,眾人抬頭望去,只見湖水之中,有一人腳踩九龍水,頂天而立,一雙鋼筋鐵骨的拳頭,猶如拳聖在世,狠狠的朝龍頭砸去。
砰的一聲,九條粗大的水柱就這樣一下子垮塌下來,羅平也隨之跌入水中,只是那身形說不出的瀟灑氣派,單膝跪於池水之中,嘴角那邪邪的笑意,似乎顯示出剛才那只是小意思罷了,不值一提。
「武當掌教真厲害,九龍水柱就這樣被由內而外的擊垮了,好了,師弟,咱們出去吧,這裡面冷死了。」修緣扯了扯羅平的衣袖,然後打了個冷顫,自己跑了出去。
羅平原本還想裝一下的,但已經被修緣給戳破了,只好哈哈笑兩聲,然後朝幾位掌教跑過去。
剛才其實武當掌教和青城派以及其它掌教,聯手將九龍吞吐水的內部完全打垮,只是眾人在外面不易察覺罷了,而羅平和修緣兩人在裡面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九龍吞吐水到最後倒像是在撒尿一般,這才有了羅平最後頂天而立,使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拳打到九龍開的場景。
知道真相的幾位掌教哈哈大笑起來,特別是武當掌教,非常憐惜的拍了拍羅平的肩膀,一副後生可畏的架勢。
「報告……九龍全部被斬了。」後山之中,年輕道士急匆匆趕來,看到呂清風臉色陰沉之後,說話聲越來越小,最後低著頭趕緊退了出來。
呂清風深吸口氣,收回半空中的三足雲龍鼎,武當掌教的一日千里,超乎了他的想像,他原本認為自己剛才有七分把握,沒想到對方卻是硬生生的一劍斬斷了他的全部念頭,再加上最後一下羅平那廝的小丑行徑,呂清風牙齒緊咬,思量一番之後,轉身朝洞天福地走去,雖然是迫不得已,但他這個時候的確需要老女人的幫助。
已經閉關了半個月的老女人,現在幾乎連相貌都發生了變化,不得不說老女人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但是容貌卻是異常的端莊秀麗,特別是自從有了三足雲龍鼎輔佐修煉之後,更是年輕了好幾歲,煥發出了不一樣的迷人風采。
只是這老女人的氣質沒有絲毫的改變,依舊是那一副全天下人都欠她錢的樣子,至始至終都繃著臉,除了當時拿到三足雲龍鼎之後,微微有些激動之外,將近二十年裡面,龍心和呂清風都沒有見到這老女人笑過一回。
其實這個老女人也偷偷在暗地裡笑過幾回,只是覺得自己的身份,不太適合在公共場合發笑,所以一直都是掛著那張萬年不變的臉,恐怕這一生也只有在成仙那天才能笑得出來了。
正在翻閱所謂前輩仙人留下來的古經的老女人,動了動耳朵,聽到外面傳來了有些糾結的腳步聲,頓時冷哼一聲,不用說就知道是呂清風把事情辦砸了,她雖然平時不愛笑,但是挺愛發脾氣的,頓時板起了臉。
「武當掌教一劍得道,兩劍斬九龍……」
「廢物,你知道為什麼武當掌教能夠一劍得道嗎?」老女人刷的一下就從地上坐了起來,怒不可遏道:「還虧你當時被評為道教天賦第一人,三歲能識古經,十歲遇仙人,現在三足雲龍鼎就擺在你面前,你居然都遲遲沒有得道,成為兩道宗師,反而是讓那個武當掌教得到九龍鼎的恩澤,陰差陽錯的一劍得道,你說你是不是廢物?」
聽著老女人的唾罵,呂清風屁都不敢放一個,其實他的天賦已經夠厲害了,這一年來,雖然沒有一劍得道,但也是功力暴漲,比先前的實力超出了不知道多少倍,只可惜在這個老女人的眼中,不成仙那就永遠都是廢物,這也是為什麼呂清風也拚命想成仙的一大原因,他相信自己飛昇那一天也是得到老女人芳心的那一刻,試問人世間還有什麼比同時獲得這兩樣,要來的更加痛快呢?
所以前面為成仙之間,即使老女人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他也只能曲意逢迎,比如當初對龍心的教育,以及安排龍心在羅平身邊,特別是九峰山的時候,甚至不惜將龍心當成最後一顆棋子,只是那件事也僅僅只是讓呂清風猶豫了那麼一下,最後還是默認了老女人做法,再然後不管是殺人越貨,還是各種各樣的勾心鬥角,他都顯得不足為奇,甚至成為主要的實施者。
「是,是,這一次等將這些掌教都一一剷除之後,我會去大漠證道!」呂清風捏了捏拳頭,一臉的絕然。
老女人點了點頭,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這個跟著自己幾十年的男人,覺得自己有必要出言安慰一下,給其奮發向上的動力:「這件事不會出太大意外,這個你不用擔心,九峰山自我入主以來,每一寸土地,都是由我的心血鑄成,別說斗轉星移,就算是群峰錯亂,我也能夠辦得到。
當年我師父沒有能夠在九峰山證道,而我證道了,當初我師祖證道而沒有成仙,於是出言,說仙人一事根本不存在,可我就要證明我既能夠得道,也能夠成仙,現如今我們已經有了九龍鼎,這是老天在幫助我們,讓我們得道成仙,這樣的機會簡直是千年難得一遇,呂清風你可不要讓我失望,我可是很期待能和你一起成仙話青史的。」
雖然這些話假的不能再假,可是對於癡情一生的呂清風來說,無疑是最好的動力來源,要知道以往任何時候,老女人都沒有對他說過這麼露骨的話,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回想過去的點點滴滴,哪怕就算是許多事情做的違背了人生原則,這一刻他也覺得這一切都是非常值得的。
「既然他們斬了你的九龍,那麼接下來就沒有必要攔住他們了,將他們放進來,然後再沼澤地裡面伺候他們,就算是半仙到了這天羅地網的局面,也只有乖乖的俯首稱臣,去吧。」老女人說完揮一揮衣袖,示意門外的呂清風按照吩咐去做就行。
這個時候呂清風還處於興奮之中,對於老女人的話,那叫一個言聽計從,趕緊應了一聲之後,屁顛屁顛的跑了。
而就在呂清風領命回去的那一刻,遠處坐於山尖的龍心則是歎了口氣,她從小就生活在九峰山,可以說呂清風即是她師叔,又是她父親一般,她還清楚的記得,十年前的呂清風,還是那樣的一身正氣,雖然說話的時候難免有些玩世不恭,但大的道理還是講究的,可是自從老女人開始得道,成天想著成仙之後。
呂清風在對方的影響之下,變得越來越脫離正常軌道,特別是在羅平這一事件上面,當初化妝成瞎子的呂清風,安排她在羅平身邊,她還天真的以為,師傅和師叔都是為他著想,甚至一度認為兩人是在撮合她和羅平,到最後才知道是讓她在傳遞情報而已。
之後的殺戮事情,那就更加不用提了,呂清風就像是癡迷於黃賭毒的人,在那種道路上,已經沒有了回頭路,故此龍心這一長歎,歎的只是十年前那個亦師亦父的呂清風已經不存在了,歎的是現如今這個師叔已經徹底的走火入魔。
當然這裡面還有一層意思,同樣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歎羅平和自己的命運,由羅向東以及許婷的口中,她知道了羅平的前二十年,知道羅平雖然有些和呂清風年輕時一樣,玩世不恭,但心地善良,那幾十個孤兒便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沒有那一場奇遇,也許羅平現在早已經結婚生子,過著一個普通但很幸福的生活,而她也會一如既往的在山中修煉,遵循師傅的話,得道成仙。
可惜事情便沒有朝這方面發展,羅平有了奇遇,然後跟她產生牽連,最後在遭受呂清風以及師傅的阻隔,以至於到現在這個樣子,整個過程簡直是曲折反轉,讓人唏噓不已。
不過龍心自從確立目標之後,就沒有過放棄的打算,思念至此,龍心伸手接過懸停下來的一隻信鴿,這只信鴿並非當初跟呂清風以及她師傅聯絡的那一隻,而是有一次無意中在野外救護的一隻野鴿子,最後訓練成了信鴿,也正是因為呂清風以及老女人都不知道這一點,她才敢用這一隻信鴿來給羅平寫信,可即使如此,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這一隻野鴿雖然有靈性,但畢竟是只野鴿,專業能力並沒有那麼強,而且此處倒是都是飛禽走獸,萬一有什麼失誤,別說送信,直接會成為飛禽的盤中餐。
信鴿彷彿知道自己腿腳上綁著的東西很重要,平日裡都會在龍心身邊撒撒嬌,今天卻是難得的一本正經,待龍心將東西綁好之後,信鴿啄了啄龍心的手心,似乎是讓對方放心的意思,隨後振翅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