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山的斷崖上,龍心獨自坐在一塊花崗岩上面,望著高空中的新月,內心一股子淒涼湧上心頭,她知道羅平已經帶領著道教中人,朝這邊殺了過來,而呂清風以及師傅,絕對會利用九峰山複雜的山體,展開一輪又一輪的瘋狂殺戮,一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不過很快當她回憶道當初羅平在竹山找到她時,那一抹的溫馨浮上了心頭,初戀的女孩,與身份無關,與種族無關,那一汩汩的甜蜜,總是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在之前的十八年裡面,龍心一直都沒有明確自己修的是什麼道,曾經呂清風讓她修清心道,因為這與她性格息息相關,後來老女人讓她修塵紅道,也正是這與才讓她下山去尋找自己紅塵道之中的那個坎,結果碰到了羅平,這個坎一直以來,她都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面跨過去,或者說她就從來沒有想過要跨過去,因為她從來沒有想過要修所謂的紅塵道。
直到發生了九峰山奪寶事情,她才知道自己真正修的道,應該是情道,這是作為難修的一種道,因為情這種東西,過於虛無,過於飄渺,而且變化無常,有可能一招成功,得道成仙,也有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最後化為一胚黃土。
不過僅僅就目前而言,龍心認為自己修的道,前景非常光明,特別是在竹山那一次,她心裡面對於情,有了一個頓悟,讓自己修的道,一下子上了一個台階,她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跟羅平互成大道,最後得道成仙。
可惜這個時候的羅平,正心煩的睡不著覺,雖然剛才憑藉著一篇消魂篇,將五百重騎兵給化為無形,但是他心理面還是一點底都沒有,先是對方將山路給封死,後來又搞出一個五百重騎兵的名堂來,而且明顯可以感覺到呂清風實力暴漲。
這些都算不了什麼,最關鍵的是老女人一生都在經營著九峰山,現在掌控了天時地利,真不知道那陰險狠毒的女人能夠玩出什麼樣的花花來。想到這裡,羅平就有點無心睡眠了,躺在簡易的帳篷裡開始思考明天怎麼破掉機關,進入沼澤區域。
修緣修豫也沒有睡著,只不過修豫同樣是在憂慮明天的事情,而修緣則是沒心沒肺的在回憶當時羅平一人踏空而行,最終拯救眾人與幽魂之中的颯爽英姿。
「噯,師姐,你說小師弟喜歡什麼樣類型的女孩子?」半響,修緣換了個姿勢,開始幻想起來:「聽說在山裡面,那個叫龍心的女孩長得特別漂亮,當初我們在武當山腳下的時候,他就誤將我當成了對方,很多書裡面都有這麼一個橋段,那就是男主角在失去前女友之後,總喜歡找一個跟前女友長得很像的女孩?」
修豫翻了個白眼,她不是傻子,早就知道這個丫頭喜歡上了羅平,剛開始她心理面更多的是不高興,不開心,認為修緣在搶她喜歡的人,可是後來隨著羅平成為了她的哥哥,她也知道自己徹底沒戲了,再加上得知羅平還有個喜歡的女人叫龍心,她就開始有想法起來,畢竟自己的師妹還是跟自己親一些,所以現在她都會有意無意在羅平面前替修緣說好話,只是羅平貌似不太感興趣,一直將修緣當成一個小丫頭而已。
「我倒是聽說過龍心這麼一個女孩,據說是守鼎人唯一的徒弟,天資過人,身世不詳,長的異常漂亮,比你大一歲,身材也不錯,最重要的是她跟羅平都已經接觸了一年半載,而且屬於兩情相悅,你呀沒什麼戲了。」修豫說到這,看到修緣癟著嘴,不禁安慰道:「也不是一點機會沒有,最起碼到目前為止來看,咱們還真不一定能夠進山找到那個叫龍心的女孩子。」
「你是讓我阻止這場行動?」
修緣瞪大了雙眼,同時遠處羅平的耳朵也緊張的豎了起來。
「當然不是,師弟對我們這麼好,我們不僅不能拖後腿,反而要幫助他,就算是讓我死,我也要幫助師弟。」修豫忘情的說道:「你和我都是山下的孤兒,雖然師傅一直帶我們猶如親身女兒,可畢竟師傅徒弟眾多,現在我有了這麼一個哥哥,我感覺很幸福,我願意為了他付出一切,我知道從我喊他那聲哥哥的時候起,我就沒法成為他的女人,但我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
「哎呀,師姐,我是讓你給我出主意呢,你都在想什麼呢,連眼淚都掉出來了。」修緣看到修豫那一副神情的樣子,立馬嘟著嘴將其打斷:「那你剛才到底是說的什麼意思?」
修豫被修緣這麼一打岔,才知道剛才自己太過於投入了,臉色一紅,然後連忙道:「哦哦,我剛才的意思是,只有用真心去換取對方對你的感覺,哥哥他人很好,心腸軟,最怕女孩子軟磨硬泡,所以你要在這方面下功夫,不要整天嘻嘻哈哈沒有個正行,男孩子都喜歡淑女一點的女孩子,哪像你整天嘰嘰喳喳的,難怪他只是將你當成不懂事的小妹妹。」
修緣聽後,深以為然,雖然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修豫完全沒有戀愛經驗,她說的話能夠相信嗎?但愛情是盲目的,所以修緣非常認真的點頭,然後開始趴在枕頭上苦思冥想起來。
羅平聽到這裡,微微有些感動,之前因為呂清風的背叛,他的確有點神經緊張過度,還以為這兩個丫頭要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沒想到卻是這麼一番真情的告白,羅平只能感歎一聲,下輩子碰到修豫這樣的女孩子,一定要好好疼愛,最好是娶回家做老婆。
人世間沒有一個人是十全十美的,甚至羅平認為自己一生,劣跡斑斑,如果不是無意中擁有了貔貅附體,他的一生估計會平平淡淡,不過既然命運給他選擇了這條路,那麼他就會一步一步走下去。
跟羅平還有同樣想法的是龍虎山掌教,如果說今晚上最應該睡不著覺的,那肯定要數這位龍虎山掌教了。
原因無他,今天發生的這件事,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他龍虎山的原因,要不是羅平突然冒出來,他真的有一種以死來消除眾人對龍虎山的憎恨了,每每想到呂清風那操控的五百重騎兵,他就忍不住要噴血出來。
不過他更多的是關心接下來的路程,從之前的過程來看,擁有天時地利的守鼎人來說,真的是非常可怕,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對於未來的路,有一種心虛和茫然的感覺。
武當掌教和青城掌教也不會太好過,剛才一戰,雖然勝利了,但說老實話,他們兩人心中都有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那就是懂得禁忌之術的呂青風,利用九峰山地理之便,還真的不是那麼好對付。
說到禁忌之術,一直以來都是這些道教正派心中的痛,因為禁忌之術這種事情,他們雖然也懂得,但是卻不能施展開來,不然那就跟邪教呂青風之流沒有什麼區別了,可是呂青風這種人卻能夠肆無忌憚的使用這些禁忌之術,這可怕的地方在於禁忌之術大多數都沒有破解之法,必須要以幾倍於對方的實力,將其鎮壓下來,而且往往禁忌之術都會有十足的破壞性,常常讓正派的人顧此失彼。所以頗讓人頭疼。
就這樣,一群人在焦慮和憂愁中慢慢渡過長夜,當守夜的人喚醒眾人時,天已經大亮。
平整的空地上,沒有留下昨晚上任何的打鬥痕跡,甚至連最後形成瀑布的黑暗血色都已經完全沒有了,彷彿昨晚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只有現場那低沉的氣氛,還在時時刻刻提醒眾人,此去的道路,將會是多麼的艱辛和曲折。
眾門派的人員,兀自吃過簡單的早餐後,開始重新踏入冷水湖,雖然昨晚上那五百重騎兵,就是從這裡迸發出來的,但羅平並無懼色,還是由他率先一頭紮了進去。
冰冷的湖水,似乎比昨天稍微好了一點,也許是因為那五百幽魂,已經消散的緣故,羅平並沒有想那麼多,直接游到淺水區之後,縱身一躍,來到了那塊巨石上面。
依舊沒有找到出口,不過羅平可沒有就這樣打算下來,氣沉丹田之後,雙手運起財氣,最後猛的一發力,雙手竟然直接探進了巨石之中。
「穿膛手?」
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人想到了邪教之中的一門功夫,全名叫做破肚開膛手,十分陰邪的一門功夫,為世人所不齒。
「這不是道教的功夫,而是憑借自身實力,硬生生插進去的,大家多慮了。」武當掌教站出來,揮了揮衣袖,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看到武當掌教都站出來說話,下面那群人裡面不吱聲了,由此可見,越是這種大門派,越是注重資歷和名譽,武當掌教縱橫道教這麼多年,不管是個人能力,還是口碑,那都是道教裡面有的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