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是大年三十,別的地方羅平不知道,但他在江城住了這麼些年,一直都是中午吃團年飯,但是自己父親以及劉璐璐一家三口都是習慣晚上吃團年飯,不過最後這幾人還是妥協了,畢竟入鄉隨俗嘛,於是一場盛大隆重的團年飯決定在中午開吃,不過在江城吃『年夜飯』之前還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上墳。
一般來說都是家族裡面的人給死去長者上墳,嫁出去的不算,這一天不管你有多遠,不管你多大的官,如果你的長輩埋在了故鄉,你都必須回去上墳,這也是為什麼江城人這麼看重大年三十,要不然會被別人在背後戳脊樑骨,說是不孝,羅平雖然出生在京城,但是個地地道道的江城人,所以這一天吃完早餐後就和父親去了墳地(上墳只限於家族男子,這也是為什麼江城人有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當然如果家裡有女孩養著吃『老米』也可以讓上門女婿去上墳。)
墳分為很多種,都有各自不同的上法,鄉下都是土墳,所以上墳的時候都是漢子們帶著鏟子用來填土以及砍斷墳墓周邊生長的槐樹還有鞭炮。(在鄉下桑樹是一種不祥之兆,如果家門口有桑樹,則必須不能讓它超過屋頂,不然這家絕對要遭受各種各樣的災病。)。
城裡不一樣,墳墓都是墓碑,所以只需要帶著幾束鮮花,一點供果就行,不過可不能帶紙錢,因為按照民間傳說鬼門關一般在24號這天關閉,要想給那些逝去的人送過年錢必須在這一天之前,當然前一天是最好的時候,這個時候那些長輩們會習慣性去領錢的地方等待(這天也是江城的小年,其它大部分地方是23為小年夜。)
還有一種墳,既不是土墳也不是墓碑,說難聽點就是孤魂野鬼,由於死不見屍根本不知道其死的地方,所以向來都是帶一壺清酒,在其死的大概地方灑一點權當是孝敬給長輩了。
此前羅平一直在東湖邊上給母親灑上一點清酒,雖然現在他知道母親其實並沒有完全死,但為了不讓父親起疑,其他人起疑,他必須要做的比較真實。
原本熱鬧非凡的東湖現在只有三三兩兩的燕雀,春節跟其它節日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其他節日都是所有人往最繁華的地方趕,而春節則是所有人都往鄉下城鎮趕,這不,整個東湖都是冷冷清清,在這平時簡直不可想像。
兩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羅平故意放慢腳步讓父親走在前面,這是一種尊重也是一種對母親想念的無聲表達,望著前面父親蒼老的背影,羅平心中很不是滋味,就在前段時間去九峰山的時候,他都還認為父親非常健朗,終歸是歲月不饒人,人一旦上了年紀老的會異常之快。就算羅平能夠利用財氣將其恢復一些,還是會不可阻擋的老下去,畢竟羅平不是神仙,財氣也不是不死神藥。
到了湖邊之後,兩爺看著波光粼粼的湖水,儘管今天天氣不錯,依舊是感覺寒氣逼人,彷彿湖水中蘊含著無窮盡的冰塊似的,羅向東身子都忍不住打了個擺子,好在羅平及時上前將其穩穩扶住才沒事。
「出門還好好的,怎麼現在這麼冷,這湖水都還沒有結冰呢,怎麼看著寒意逼人?」羅向東說著試著跳躍了幾下,好活動活動身子。
羅平沒有答話而是怔怔的望著湖水發呆,他記得之前在九峰山的時候,好像那片湖水據說是跟這一汪湖水連著的,是整條龍脈的雙眼,而那片湖水最大的特點就是水溫高,是個巨大的溫泉池,怎麼可能這東湖的湖水變得這麼寒冷了呢?
「給你媽磕幾個頭吧,雖然你小子性子不像我這麼好,但好歹還算混得不賴,有資格給你媽磕幾個頭,讓她在天上也高興高興。」
就在羅平怔怔發呆的時候,羅向東拍了拍其肩膀,示意羅平磕頭。
羅平趕緊收住心神,然後對著東湖湖心磕了三個響頭,磕完之後,他正要抬頭看父親,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東湖邊上了。
他像是在一處洞壁裡面,四周都是無邊無際的黑色,只能聽到滴滴答答的滴水聲,像是從頭頂的石縫中低落下來的。
羅平站定一會之後,試著邁出腳步開始往裡面走去,和想像中的怪石嶙峋不一樣,裡面倒是挺平滑,像是常年被雨水沖刷過,如果沒有判斷錯的話可能是一條河道,只是因為現在是冬季沒有了水。
等羅平走出去十幾米遠之後,突然前面傳來一陣轟鳴聲,仔細一聽,似乎是石門打開的聲音。
羅平趕緊小跑著過去,雖然看不清腳下的路導致連著滑了幾跤,但最後終於在石門關閉之前跑了進去,不管這是不是一個陷阱,也只有先去再說了。
進去之後,突然前面傳來一道耀眼的光芒,羅平急忙擋住眼睛,好一會之後,那道白光才慢慢變得柔和起來。
「是你們……伯伯?」
羅平看到龍心師伯和師叔在一塊,頓時改口喊叫伯伯,不過經常不喊,感覺有些彆扭。
「呵呵,很好,半年不見,你居然又拿到了一支耳朵,而且全部被吸收掉了,比我想像中的要快。」龍心師伯說到這,面色一沉繼續道:「不過現在情形有些緊張,想必你也發現了一些異常,東湖的湖水異常的冰冷,這都是因為三足雲龍鼎的缺失導致龍脈不齊,下面的地下河水錯綜複雜很多都發生了改道情況,還有,你的母親現在情況也不算穩定,你要盡快去尋找到三足雲龍鼎剩下的那些部分,知道嗎?」
「我,我能見我媽一面嗎?」羅平其他的一點沒有聽見去,到是神情有些激動,想要再見其母親一面,結果被龍心師伯無情的給攔下了。
等到羅平再一次想上去求龍心師叔時,結果一陣頭暈,再醒來就又到了東湖邊上,感覺剛才好像是做了一個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