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1月03日~
一直等到天色全黑,丁卓才一步三搖地走進了病房,假惺惺地在病床前看了兩眼,丟下一沓錢。在病房裡站了不到一分鐘,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道,「我還有個飯局,先走了。」
整個過程,他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過黃振傑。
黃振傑氣得半死,怒吼道,「站住!」
身居高位多年,黃振傑不僅肚子鼓起來了,身上的官威也日益濃重,這一聲吼,把跟在丁卓身後的黃蘭蘭嚇得渾身一抖,病房內裡的氣氛頓時就凝固了。
黃振傑對於自己的侄女嫁了這麼一個貨色一直心懷不滿,但是他又無可奈何。黃蘭蘭跟家裡人公開和丁卓的關係時,已經身懷六甲,沒有回頭路了。
畢竟是一脈相連,黃振傑只好利用自己的關係扶持丁卓做起了生意。他卻沒想到這個傢伙看著吊兒郎當,手段著實有一些,不到兩年的時間,竟然擁有了不小的勢力。不僅壟斷了沿江路一帶的物流生意,還開起了酒吧,最近又跟人合夥搞起了夜總會,儼然已經成了江城一霸。
剛開始的時候,丁卓還是聽他招呼的〔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該做到什麼程度,只要他黃振傑發個話,丁卓一一照辦。
所以黃振傑漸漸對他放鬆了管制,偶爾也覺得有這麼一個侄女婿,也算是自己手裡的一張底牌——如果碰到明牌不好出的時候,這張暗牌還會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其實官場上的人,特別是公檢法系統的人,誰底下沒罩著幾個人,只不過都不會拿到檯面上來而已。
這兩年丁卓賺了錢也沒有忘記他這位叔叔,各種孝敬源源不斷,倒也是個意外驚喜。
可是這傢伙最近的苗頭可不怎麼好,自己的話在他那裡竟然不好使了,這讓黃振傑尤其憤怒,一直想找個機會狠狠地壓一下這個傢伙。
丁卓沒被他的一聲吼嚇住,轉頭看了眼黃振傑,裝出才看見他似的,驚訝道,「叔叔,你怎麼也來了?」
「你還記得我是你叔叔?」黃振傑的臉色黑得像鍋底,「你就那麼忙嗎,小偉都被人打了,你難道不知道?」
丁卓趕緊喊冤,「我真不知道啊!蘭蘭她也沒跟我說……對了,我這兩天忙著跟人談生意,蘭蘭可能怕影響我吧!」
「生意?你那都是些什麼生意!跟你強調多少回了,現在是非潮期,一定要收斂一點。你倒好,明目張膽在酒吧裡搞起了……哼,我警告你,出了事別指望我。」
丁卓在自己酒吧裡請了些小姐搞三陪,暗地裡還搗騰白面的事黃振傑早有耳聞,一直沒找到機會說他,今天一時氣急,竟然當著黃家所有人的面給抖落了出來。不過好在他臨時收住了嘴,要不然讓剛走進來的小護士聽了去,那可就嚴重了。
丁卓的臉色馬上就黑了下來,等小護士出去以後,他冷笑道,「威脅我?你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黃振傑怔了一下,他沒想到丁卓竟然還敢頂嘴,暴怒道,「你說什麼?什麼叫管好自己的事?你給我說清楚。」
黃偉的父親一看這架勢有點不對勁,趕緊走過來將他們分開,苦口婆心地勸他們有話好好說。
丁卓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冷冰冰地說道,「十月二十五號晚上,在湘雲5018號房間發生了什麼事,你比我清楚吧。」
黃振傑渾身一震,眼睛裡陡然射出駭人的精光,死死地盯著丁卓。
丁卓點上一顆煙,慢悠悠地突出一口濃煙,冷笑道,「有些人看起來人模狗樣,辦的事可是齷蹉得要死。可惜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整個過程竟然讓我的兄弟拍了下來,真是精彩啊,哈哈哈……」
黃振傑氣得要吐血,他當然知道丁卓指的是什麼。
十月二十五號那天下午,他代表市檢察院宴請了從各個縣市檢察院趕來學習的基層檢察官。在酒宴上,他一眼就看中了一個來自開平縣檢察院的女孩。
酒宴之後,他在開平縣檢察院某些領導的暗中配合下摸進了那個女孩的房間,趁著女孩醉酒熟睡之際弓雖暴了她。
女孩的房間號碼正是5018。
整個過程進行得非常隱蔽,事後他也半哄半騙將那女孩安撫了下來,所以他以為這件事絕對不會有人知道。想不到還是出了岔子,而且還被丁卓給知道了。
他現在已經顧不上丁卓干的那些混賬事了,滿腦子都在尋思怎麼著才能讓丁卓把那段錄像交出來。
不過沒等他多想,丁卓就冷冰冰地說道,「你放心,只要你以後不插手我的事,那件事就不會有人知道。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等一下。」黃振傑趕緊叫住了他,有心想找他要回那段錄像,可是當著病房裡這麼多人他又怎麼開得了口,只好說道,「打小偉的那個人叫做羅平,我們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幹的。你要是還認小偉這個弟弟,就想辦法幫他報了這個仇。」
頓了頓,他加了一句,「你放心,以後有什麼事我這個做叔叔的不會坐視不理。」
說話的語氣與剛才已經大相逕庭,隱約可以聽出一絲服軟的味道了。
丁卓什麼表示也沒有,夾著煙的大手向後一揮,直接走出了病房。
回到酒吧後,丁卓的頭號打手光頭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丁卓臉色一變,罵道,「他媽的,老子早就知道鄭海那個王八蛋會這樣干∵,去敦煌。」
與此同時,羅平正和六子、小順圍坐在一個卡座裡,在羅平的要求下,六子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回憶著部隊裡的往事。
「那時候海哥是班長,我們三個都是新兵蛋子,剛去的時候我不服他,被他狠狠地收拾了一頓……嘿嘿,要是早知道他是全連的戰鬥標兵,老子才不會跑去觸他的霉頭。」
羅平也喝了口啤酒,臉上掛著微笑,問道,「後來呢?」
「後來,那年夏天發了大水,我們連被抽調去抗洪搶險。那水叫一個大啊,我們在江堤上整整干了三天三夜,結果還是讓大水沖垮了一段江堤。要不是海哥水性好,一個個把我們哥仨撈上來,我們現在已經投胎重新做人了。」
「海哥那一次一共救了六個人,後來還獲得了個人三等功,本來是有機會在部隊裡提干的。」
「那又發生了什麼事?他不願意留在部隊嗎?」羅平問道。
六子猛地灌了半瓶酒下去,不停地搖頭,死也不肯接著往下說了。
ps:抱歉啊,今天是寂寞的生日,晚上喝多了點,現在還是暈暈乎乎的,所以今天只能更新一章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