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小田被人堵了,在六號台,你過去看看。」
安華放下對講機,只見六子抬頭對他點了點頭,擠開人群朝著六號台走了過去。
小田是江城科技大學的一個學生,長得很漂亮,人也很活潑,跟六子關係不錯,聽說還跟六子單獨出去吃過夜宵。
不過安華不看好六子和這個丫頭。六子跟他一樣,將近四十的人了,沒什麼文化,大老粗一個,除了長了一副好身體,會一點拳腳功夫,其他的也沒什麼大本事。
小田長得漂亮,還是大學生,追求者聽說還不少,就是夜總會裡的那些服務生,聽說也有不少暗中喜歡她的。
安華點了一顆煙,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離開夜總會,他也要為自己找一條出路了。
六子和小順肯定是要跟他走的,都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以後總不能都跟著他回老家種地吧。
正冥思苦想,樓下忽然傳來一聲尖叫,把安華從思緒中拉扯了出來。
只見六子將小田護在了身後,剛才那兩個年輕人都躺在了地上。
安華趕緊站了起來,朝著樓梯走去。同時心裡有些後悔,明知道六子喜歡小田,剛才就不應該讓他過去了。
等安華走到六號台的時候,六子正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兩個年輕人,霸氣十足地吼道,「握草,敢動老子的女人,你***活膩了吧。」
地上的那兩個傢伙鼻青臉腫,顯然被六子一番好揍,在他的威壓下,敢怒不敢言,只能憤怒地看著六子。
安華臉色鐵青地走了過去,冷冷看了一眼六子,「誰讓你動手的?」
剛在小田面前表現出了自己的威猛,還趁機說出她是自己的女人,六子正爽得不亦樂乎,聽到安華的聲音,卻忽然就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
「華哥,他們——」
「站一邊去。」
安華打斷了他的話,走過去攙扶起了那兩個年輕人。
「不好意思,我這個兄弟剛來不久,有什麼對不住的還請兩位多包涵。」
「哼!」
安華語氣溫和,笑容滿面,看起來挺好說話。那兩個年輕人從地上爬起來後氣勢頓時一變,其中一個胖一點的年輕人打掉安華的手,冷聲道,「你們夜總會就是這樣做生意的?一個保安竟然敢毆打客人,你們還想不想做生意了?」
六子見這小子還敢囂張,頓時眼睛朝他一瞪,兩隻銅鈴似的大眼就像兩盞大燈似地照了過去。那傢伙嘴上說的厲害,腳下卻不由得往後退了半步。
安華笑道,「很抱歉,是我們的工作做得不好。這樣,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二位今天晚上在我們夜總會隨便玩,一切花銷全免。」
「這還差不多。」那胖子聽說能免費,心中一喜,剛才挨打的地方也沒那麼疼了。
安華見事情解決了,領著六子和小田準備離開。哪知另外一個稍微瘦一些的年輕人指著小田說道,「她不能走。」
「你說什麼?」六子勃然大怒,捏著拳頭往前走了兩步。
「站住!」安華趕緊擋住六子,朝那兩人笑道,「她只是我們店裡請來的酒水銷售,兩位如果需要找姑娘陪,我馬上安排。」
「哼!什麼酒水銷售,還不是都一樣。說吧,她是什麼價,我們兄弟倆今天還就要定她了。」
安華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了六子的拳頭,將他死死地擋在身後,依然笑著說道,「真的很抱歉,她真的不陪客,請二位多理解。」
那瘦子斜著眼睛瞄了一眼小田,藉著閃爍的鐳射燈光看見了她飽滿的胸脯,吞了一口唾沫後譏諷道,「在這種地方還有貞潔烈女,老子還是頭一次聽說。像你們這樣開場子做生意,還做個ji巴!」
縱然以安華的好脾氣,到了現在也有些不爽了。他淡淡一笑,說道,「做什麼都講究一個良心,我們只做我們能做的。兩位,今天實在對不住了,請多包涵。」
說罷,他不再管這兩個人,領著六子和小田轉身就走。
哪知那個瘦子吼道,「打了人就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只見他忽然抓起一個酒瓶,照著安華的後腦勺砸了過來。
事出突然,安華也沒想到這傢伙還這麼不依不饒,只聽得腦後一陣破空之聲傳來,他慌忙側開頭,酒瓶貼著他的耳朵砸在了他的肩膀上,火辣辣的疼。
他還沒來得及轉身,六子已經大吼一聲「王八蛋」,抬起大腳,猛踹在了那人臉上。
那傢伙就像被火車撞了一樣,飛出去兩三米遠,重重地砸在沙發上,又反彈落在了地上。
安華大吃一驚,顧不得肩膀還在疼,趕緊走過去扶著那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那傢伙臉上一個碩大的鞋印清晰可見,鼻子裡正不停地往外流血,張嘴一吐,兩顆門牙帶著血絲一起噴了出來。
安華心道不好,這傷得可不輕,如果不妥善解決,對方要是糾纏起來,挺麻煩的。
他抬頭一看,周圍已經圍滿了人,他趕緊對那個胖一些的年輕人說道,「趕緊扶著你朋友到後面處理一下。」
那胖子也慌了手腳,在安華的引領下,扶著頭暈目眩的同伴朝著夜總會後面的洗手間走了過去。
為了盡量減小今天這事的影響,安華帶著他們來到了夜總會後面的職工專用洗手間,他不希望這兩個人的無理取鬧影響了夜總會的生意。
洗了臉,漱了口,被六子踹了一腳的傢伙神智也恢復了清醒,叫囂著要報警,讓敦煌關門大吉,不過由於門牙掉了,他說話的時候漏風,含混不清,顯得非常的滑稽可笑。
到了這裡,安華已經完全看清楚了這兩個人的衣著,從外表上看,應該是兩個公司小職員。不過是多喝了幾杯貓尿,藉著酒意鬧事罷了。
他微微一笑,「能開的起這麼大的場子,你覺得就憑你們兩個能讓我們關門?你覺得你們有那麼大的能量嗎?」
就是個傻子也知道能開這種場子的人最起碼黑白兩道都要吃得開,否則根本就撐不起這個門臉。那人聽了安華的話,皺眉思索了起來。
見對方有些猶豫,安華打鐵趁熱,繼續說道,「不過做生意的,都講究個和氣生財。我還是那句話,兩位今天晚上的開銷全免,如果覺得不夠,你們下次來了還是照樣免單。今天晚上只是一個小誤會,我們開門做生意,自然希望大家高興而來,盡興而歸。兩位覺得如何?」
那瘦子似乎依然很氣憤,還要堅持,被那個胖一些的年輕人拉了下衣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那個瘦子的臉色明顯一變,想了想,又指著自己的門牙說道,「那我這兩顆牙怎麼辦,總不能白掉了吧。」
安華笑了笑,「這個好辦,我私人再給你兩千去補牙。兩位要是覺得這麼辦可以的話,就點個頭,我承你們的情。」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該有的面子有了,能撈的實惠也得了,兩個年輕人自然沒有二話。
安華摸了摸兜,想起今天沒帶那麼多錢,就讓他們倆稍等,他去財務取點錢。
幾分鐘後,安華拿著錢來到洗手間門口,忽然驚愕地發現那兩個年輕人躺在了地上。
他大吃一驚,趕緊跑了過去,拍了拍那個胖的,又推了推那個瘦子,兩個人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昏迷了過去。
更讓他吃驚的,是那個瘦子的大腿上還插著一把水果刀,鮮血順著刀刃不停地流了下來,在潔白的地板磚上顯得那麼的怵目驚心。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在安華身後響起,他回頭一看,夜總會的一個女服務員正滿臉驚恐地看著他。見安華看向自己,她趕緊搖頭說道,「我什麼也沒有看見,我什麼也沒有看見。」
安華眉頭一擰,意識到事情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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