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01
肖建民目瞪口呆,失聲道,「你以前見過它們?」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些東西。」羅平重新坐了回去,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有尋寶和鑒定兩個技能,羅平當然不可能錯,這兩件青花瓷瓶和漆器木盒的確是高仿的贗品。肖建民儘管有了一些心理準備,但是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羅平的速度會如此之快。
他甚至沒有一一上手,只是隨便瞄了一眼就判斷出來了。
準確率百分之百。
就算是那邊的那幾位頭髮花白的老專家,想必也沒有他這麼快的速度吧。
肖建民驚訝不已,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
劉超詫異地問道,「肖館長,他說得對不對?」
「對,對,全對。小伙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肖建民激動地問道。
羅平微笑搖頭,「我的確有特殊方法,不過不能外傳。」
「高人啊,真是高人啊,教你鑒定古玩的那位師傅一定是一位有著非常深厚造詣的高人。」肖建民慢慢冷靜了下來,朝另一邊的馬老等人說道,「馬老,你們覺得怎麼樣?」
馬老他們幾個對於紙箱裡的這幾件東西也是清楚的,所以他們見羅平這麼快速地就挑出了其中的兩個假貨,也都是顯得很吃驚。
見肖建民問起,馬老沉吟了一下,謹慎地說道,「這樣吧,我們一起去倉庫再看看。」
馬老的意思是再選一些東西讓羅平看看,檢查一下他剛才是不是碰運氣才選到了那兩件贗品。
肖建民自然沒有意見,羅平也沒有意見,幾個人很快就離開了辦公室,在肖建民的帶領下,來到了旁邊的一個館舍內。
「主館裡面的安全措施十分完備,而且有防爆玻璃保護,那些展示品應該不會有問題。出現問題的藏品主要是這個倉庫裡,由於日常研究需要,這裡的藏品幾乎每一位研究員都能接觸到,只需要完成常規手續,他們都能把這裡的藏品拿到他們的實驗室進行相關研究。」
通過三道安全門,肖建民領著他們一行人走進了位於館舍三樓的倉庫。
只見一排排貨架上擺滿了各類藏品,當真是琳琅滿目,種類繁多。
博物館在藏品的收藏存放方面還是下了力氣的,只見每一件藏品下方都有註釋說明,年代,出土地點等等,列舉得清清楚楚,讓人一目瞭然。
「這幾年我們館裡搞升級改造,全部實行了信息自動化管理。只要登錄我們館的管理系統,每一樣藏品所在的位置,目前的情況都能查找到。」
肖建民把倉庫大門關上,對劉超和羅平等人繼續介紹這裡的情況,從他的話裡可以聽得出來,對於這幾年的博物館升級改造工作,他還是非常自傲的。
在他的授意下,馬老等人從貨架上取下來三樣東西。
一個銅鏡,一柄玉梳,一副畫。
三位老專家拿著這三樣東西來到了羅平面前。
羅平一個一個地拿起來看了幾眼,很快就交還給了老專家。
「銅鏡是三國時期的東西,玉梳的年代大約在唐代中後期,而這幅畫,是現代的仿品。」
肖建民大吃一驚,趕緊讓精通書畫鑒賞的一位老專家仔細甄別那幅畫。
老專家仔細看了幾分鐘,點了點頭,「確實是仿品,不過仿得十分逼真,這個人倒是有幾分功力的。」
肖建民哪管仿製這幅畫的人水平高低如何,一顆心就像墜入了冰窖一樣,全身都冷颼颼的。
「看來博物館裡像鄭勁松那麼幹的人確實還存在,這可怎麼是好?」
如果只有鄭勁松一個人,那可以說是他利令智昏,鋌而走險;如果還有其他人,無論是文物局還是上頭的高層一定會認為博物館管理鬆懈,甚至是混亂了。他肖建民絕對是難辭其咎,說不定還要因此坐牢。
這對於現在只希望能平穩地渡過退休前剩下的兩年時間的肖建民來說,無異於天降災禍,他心裡就像一團亂麻似的,理不清的各種思緒紛至沓來。
「肖館長,既然是這樣,我看小羅倒是可以算上一個。」劉超見羅平在甄別文物方面確實挺厲害的,心裡很是高興。
肖建民心裡暗歎一聲,現在再說什麼也遲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出贗品,抓住偷梁換柱的那些人。
他點了點頭,無奈地說道,「那好,就從現在開始吧,爭取早點結束甄別工作。」
……
「清清,小俊已經把自己反鎖在房裡一天多了,他從小跟你最親,你勸勸他,讓他出來吃口飯吧。」
王子清點了點頭,對面前的中年婦人說道,「嬸娘,你放心吧,我這就叫他出來。」
中年婦人抬手抹了抹眼睛,點頭離去。
王子清敲了敲門,喊道,「小俊,把門打開,我有話跟你說。」
過了幾分鐘,緊閉了一天多的房門開了。王子俊眼窩深陷,頭髮亂糟糟的像是個鳥窩,目光呆滯,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具沒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王子清走進屋裡一瞧,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他砸得稀巴爛,幾乎沒有地方立足了。
她嘴角抽動了兩下,把溜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蹲下身去默默地收拾起了地上的東西。
王子俊則摔倒在床上,兩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子清收拾了地上的東西,站起來看著他,「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痛苦?」
王子俊默不作聲。
「是不是痛不欲生,想要自殺一了百了?」
王子俊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你知道葉子為什麼不喜歡你嗎?」
王子俊忽然坐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她。
「去把自己收拾一下,吃完了飯我再告訴你原因。」
王子清轉身出了門,王子俊楞了片刻,忽然大喊道,「姐!」
聲音哽咽。
王子清頓了一下腳步,然後毫不猶豫地走了。
半個小時後,姐弟倆在別墅外面的葡萄架下相對而坐。
洗了澡,吃了飯,王子俊重新變成了之前的那個帥小伙,只不過依然寡言少語,情緒低落。
「我以前就對你說過,葉子那丫頭喜歡的不是你這種類型的男人,無論你如何討她歡心,她也不會接受你的。」
王子清輕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她雖然是個女孩,但是從小到大都是風風火火的像個野小子,長大了以後喜歡的也是那種粗獷豪放的男子漢。你越是纏著她,她就越是討厭你,你跟她是注定了不可能的。」
「姐,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歡她,而且她以前對我也是挺好的……要怪只能怪那個陳志龍,如果不是他,葉子肯定早就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了……就算我得不到葉子,我也絕對不能讓他得到。」王子俊咬牙切齒地說道。
王子清最擔心的就是他去找陳志龍的麻煩,趕緊說道,「陳志龍那個人心機深沉,行事陰險,你鬥不過他的。再說了,葉子也不傻,她遲早會看到陳志龍的真面目,絕對不可能跟他走到一起的。」
為了防止王子俊偷偷地去找陳志龍,她繼續說道,「你一定要答應我,千萬不能去找陳志龍。你想想看,你要是出了事,爺爺怎麼受得了,叔叔和嬸娘怎麼受得了?」
王子清說的是實話,當初她的哥哥,也就是王家二房的長子長孫因為一場意外去世以後,王定山痛不欲生,大病了一場,幾乎因此離世,從那以後,他的身體每況愈下,直到近年來才漸漸穩定了下來。
王子俊平復了一下心情,忽然問道,「姐,這兩天你見過羅平沒?」
「沒有,他可能已經回江城了吧。」
王子俊從兜裡掏出了一塊玉珮,遞給了王子清。
「這是他在那天的拍賣會上買的,讓我轉交給你。」
王子清驚訝地看了看手中的玉珮,只見這枚玉珮色澤溫潤,綠意盎然,非常的精緻漂亮。
「他為什麼要買一塊玉珮送給我?」
「你那天在醫院不是把原來的那塊玉珮扔了嗎,他可能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就買了這塊玉珮還給你。姐,這塊玉珮可是花了他一百九十萬哦,你可別再扔了。」
「胡鬧。」王子清慍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習慣,哪能收他的東西,還是這麼貴重的東西。你趕緊拿回去還給他。」
「要還你去還,我可不管了。」王子俊倒在躺椅裡,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好小子,我這可是幫你牽線搭橋了,你還不得好好感謝我。」他心念一轉,又想到,「哼,陳志龍,我要讓你變成一條蟲!」
……
鄧瑛一直跟在羅平身後,心裡充滿了疑惑。
「這個小傢伙該不是騙子吧……可是他為什麼要騙大家呢?劉隊長是他的叔叔,他也沒有理由騙自己的叔叔啊!」
其實,並不能怪她胡思亂想,只因為羅平的舉止實在是太奇怪了。
只見他慢慢地在一排排貨架前走著,只是用一隻手隨意地在一件件物件上拂過,甚至都沒有仔細地看上一眼。偶爾的,他還從貨架上取下一件古玩,放在她推著的小車上。
沒多大一會,他已經走完了兩條貨架,小車上也擺放了五件古玩。
「難道說,小車上的這些真的都是贗品?」
鄧瑛立刻推翻了這個猜測,她在文物局工作了兩年了,對於文物鑒定多少還是瞭解一些的,絕對不會有人想他這麼鑒定文物的。
可是,那小車上這幾件文物到底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