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由門過,福禍不由心。這是秦代的小篆體,看來我們是找對地方了。」許敬聲端詳了眼前這石碑片刻後說道。
在阿訖發現這石門之後,便把上面狄征等人喚了下來。修羅門一眾好手功夫是不錯,可說到易學文化方面,便不及許敬聲了。只聽許敬聲說什麼「生死由門過,福禍不由心」云云,個個聽得雲裡霧裡。阿訖這蒙古大漢最是粗豪,當下咧嘴道:「這嚇唬凡夫俗了倒也罷了,我們才不信什麼福禍因果。讓我給首座開門,好看看後邊是什麼光景。」
狄征點頭,不忘說道:「小心。」
「省得,首座放心吧。」阿訖拍拍胸口道,他有意在狄征面前賣弄,渾身肌肉隆起,骨骼辟里啪啦作響,整個人如同漲大了一號,渾身皮膚在火光下泛著微微黃銅奇光。
狄征見狀,知道他練的是鋼筋鐵骨的功夫。眼下阿訖氣透全身筋骨皮,可謂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倒是一付攻堅型的格局。再看這鐵塔大漢走到石門邊,兩手虛按石門,跟著大喝一聲。聲音如同平地驚雷,在這墓道裡來回奔掠,十分駭人。而阿訖一張臉頓時漲得老紅,卻是開始發力。
隨著他用力推著石門,兩扇重達數噸的大門便這麼緩緩被他推開。石門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且不斷濺出星火,阿訖推得吃力,豆大的汗珠已經從額頭上拚命滾下。等推開可供一人通行的空隙。阿訖始才停下。石門一停。便有怪叫從門縫中的黑暗世界裡傳出,聽得人遍體發寒。
那聲音就像深夜裡你突然聽到有女人在尖叫一般,十分駭人。就連阿訖這大漢也臉色一變,就更不用說許敬聲了。門內傳來叫聲方罷,忽有陰風捲來,風中帶著腥氣,吹得眾人火把不斷變得暗淡起來。而團團黑氣更是隨風倒灌進門外的墓道,並慢慢朝眾人湧來。
許敬聲一見,大叫:「快退,那是毒瘴。碰不得。」
阿訖天不怕地不怕,卻也不敢托大。他可是聽說當日長白山地宮一行,由林坤帶隊的總部好手也折損大半,可知這古代地宮實有鬼神莫測之機。聽得許敬聲叫喊。阿訖立刻退後。旁邊一個修羅門好手退得慢些,已為黑氣觸及。當即,此人發出殺豬般的叫聲,那黑色竟似有靈性般不斷鑽進他的體內,不過片刻,他整個人皮膚下暗布黑紋,雙眼眼白轉黑,竟似體內骨骼臟器全失般不斷縮小。只是片刻,人便只剩下一張皮囊了。
「這…這不是瘴氣,莫非…是屍蠱!」許敬聲看著地上那張人皮。急急說道。
狄征雖不知屍蠱是什麼,但聽上去絕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把許敬聲往後一拉,跟著向著又開始湧來的黑霧拍出一掌。頓時墓道中有紅光閃爍,赤血炎脫掌而出,一沾在那黑氣上立刻燃燒起來,並不斷擴展開去,直把成片黑霧全點燃起來。黑霧一被血炎燒著,立刻發出細碎的叫聲,這些叫聲匯聚在一起,便形成了之前眾人聽到的那聲聲尖叫。赤血炎不斷勢大。非但燒盡門外黑霧,且向著門內的世界蔓延開始。當下石門之內化成了一片血海。
藉著火光,眾人只見那石門之內竟是懸崖,而另一邊的石壁之上則遍插懸棺。那些黑氣便是從這些棺槨裡散出,此刻赤血炎一路燒去。將整片石壁不知凡幾的懸棺盡數點燃,甚是壯觀。
阿訖等人看狄征隨手一掌竟有如此威能。不由心生懼意。又見這石門之外便是懸崖峭壁,如果不是被狄征一把火燒了個通透。不明就裡的人便算沒有屍蠱攻擊,只要大意一腳踏進門裡,便會跌下懸崖而死。難怪這門外石碑會寫著「生死由門過」幾字,當真是過門既死啊。
許敬聲此時說道:「僥倖,虧得有首座這把火,否則單是這屍蠱便足可叫我們原路退回。屍蠱是事先將蠱蟲之物佈於生人體內,爾後將生人以將其殘酷的方式殺死,使之死時具有莫大怨氣。再以之束棺,以怨氣養蠱。蟲蠱一般是雌雄各一,在人體內受怨氣所養,成型後通過交配,會生出幼子。這些幼子才是真正的屍蠱,它們由怨氣著床所生,本身便是極凶之物。又以屍體為食,使那死者不落全屍,簡直就是大凶大怨。如此成型的屍蠱細若毫釐,每一條死屍中不知有幾千幾萬,當遇生人時便群起而噬。所有屍蠱出動,直如黑煙遮日,防不勝防啊。」
見石壁上所有棺木已經付之一炬,狄征看屍蠱也燒得差不多了,才走到石門邊。朝下看去,這懸崖也不算太高,只有百丈許,便算是爬下去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懸崖下有地河,自黑暗中來,順著地勢往地處流去。地河所指,是一座嵌在山體中的宮殿。從狄征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地宮的些許輪廓。於是他捉過許敬聲道:「你莫驚慌,且隨我先行下去。其它人便從石壁爬下去吧。」
說罷,狄征全身泛起紅光,卻是運使了天位之力。他提起許敬聲,便這麼凌空走去,來到虛空處,始徐徐下降。而其它人則依言從石壁往下爬,大門這片的石壁卻無懸棺,只有個個拳頭般大小的孔洞,看似天然石穴,也正好供眾人攀爬之用。
因為離石壁較遠的關係,使狄征藉著火光看清這面石壁作灰褐二色。那灰色的乃石體原色,至於褐色者,卻似被強酸一類的東西強行在山體上蝕刻出來。而這褐色的山體從遠處看,卻像是某種圖案。狄征皺眉,心中有種不太好的預兆。他隨手扔過一團血炎,朝著遠處的黑暗中擲去。血焰所過之外,黑暗退避,現出那一邊的山體,也有同樣的蝕刻圖案。而因為離得較遠的關係,狄征看得那東西呈圓狀盤旋,形似大蛇。
當火光消沒的瞬間,狄征突然看到無數黑影竟從石壁間探出!
便在這時,狄征突然聽到於懷苦叫道:「媽的,這裡有蠍子,大家小心。」
他和許敬聲立刻朝眾人攀爬的石壁看去,只見那山體孔洞中不斷爬出只只拳頭大小的黑色蠍子來。這還不止,從遠處黑暗裡又傳來陣陣「沙沙」之音,如同蟲走蛇掠。不過片刻,又有蜈蚣、長蛇、毒蛛等物爬出。而狄征腳底下的地河也開始傳出陣陣「呱呱」之聲,他向下看去,卻是只只頂著渾身毒囊的蟾蜍從河邊跳了起來。
「五毒地!這是五毒地啊」一邊的許敬聲慌忙叫道:「快下來,別被這些東西咬了。秦人不但以屍體養蠱,還蒙養五毒。但五毒不同屍蠱,屍蠱成型後那雌雄胎蠱立死。可五毒卻非如此,它們各成一族。而每一族,皆有一王。想秦至現在已經兩千餘年,若五毒之王不死,修煉了兩千多年的東西非妖既精,該如何棘手啊。」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許敬聲言語方落,突然從眾人左側的黑暗中鑽出一隻大蜘蛛來。這簡直就是只蜘蛛精,它足肢全張,直有十米見方。大頭上複眼轉動,其下鄂牙留出口水,滴在石上便飄起青煙,那石塊竟被腐蝕洞穿。火光中,這頭大蛛遍體泛紅,正是艷麗得無以復加的顏色。蜘蛛顏色越艷,便是越毒。這大蛛既艷且巨,正是五毒王之一。
蛛王一出,立刻張大了嘴巴朝著眾人噴去一口蛛絲。它像是知道狄征並不好惹似的,也不敢朝狄征招呼,只向石壁上眾人動手。見蛛絲噴來,又有大量毒蟲湧至,阿訖大叫一聲,竟從懸崖上跳下。他於半空抱成一團,直直摔在地面。地面硬是被砸出了一個坑,但阿訖卻若無其事地站起來。緊接著跳下的則是於懷苦,不過他不敢像阿訖自殺似的直接往下跳,而是腳尖不斷在石壁孔洞上連點,有驚無險地下得山壁。
至於其它好手,不是給摔得吐血,便叫那蛛王的絲網包了個結實。這蛛王實是渾身是毒,便是這絲網也不例外。一名修羅門好手逃避不及,給蛛絲包個正著。被蛛絲粘到身上,那人便渾身冒煙,慘叫連連中血肉融化,接下來已經被無數毒蟲一湧而上,全身血肉給啃了個精光。
而眾人落得地面,卻仍末安全。那地河兩邊成千上萬的蟾蜍呱呱亂叫中跳了上來,這些蟾蜍一旦接近,身上毒囊便噴出黃水。這些黃水皆有劇毒,便是阿訖也不肯輕易被其粘上。於是眾人各出奇招,拳風腿勁橫飛,硬是在蟾蜍陣裡殺出條血路。不時狄征從半空扔下團團血焰,血焰一落入蟾蜍陣裡便燃燒起來,這些蟾蜍也算機靈。見血焰落下便連忙散開,以免給血焰粘上,如此一來,狄征便不能像燒屍蠱一樣將蟾蜍盡燃,每團血焰只能燒死上百隻毒物了事。
可當石壁上的毒物及那蛛王爬了下來,地面數人形勢立刻岌岌可危。如此說來,倒是許敬聲最安全。他被狄征提著,而狄征身上魔氣橫溢,血炎又凶蠻霸道。若說蛛王是毒物之首,那此刻的狄征簡直就是邪中老祖,根本沒有毒物接近,更別說招惹他了。
許敬聲雖不喜地面眾人,可畢竟是同個分部的,也不願看眾人橫死。他見地河前方宮殿在望,便叫道:「朝那面大殿跑去,快!這五毒不過是守宮之物,為避免宮殿受損,凡是地宮附近肯定有避蟲之物,否則兩千多年下來,地宮早就易主了!」
到了現在,眾人也知許敬聲修為上不了檯面,可對這些墓宮見解實在眾人之上。於是阿訖一聲發喊,領著餘下五人往大殿的方向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