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再遇邪人
狄征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腦袋一陣漲痛。他甩了甩頭,又運起體內炎力行走一周,解去酒勁。再看,卻見到了躺在沙發上睡過去的葉梓童。
隱隱記起,自己因小仙之事傷心賣醉。卻不想醉倒在葉梓童的公寓前,狄征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跑到葉梓童公寓來,或許在他的心裡,葉梓童已經佔有一定的位置。
看著熟睡過去的美女老師,狄征低歎一聲站了起來。沙發前的桌上,放著一個懷。懷裡尚存留著茶色的液體。狄征拿起來聞了聞,知道這是懷解酒茶。
有道是最難消受美人恩,葉梓童怎麼對他,狄征又如何不知。人非草木,狄征更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葉梓童對他的好,他明白也很清楚。但狄征更知道,自己和葉梓童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是無法改變的一點。
從狄征走上修真之路的那一刻開始,便注定了他將遠離普通人的世界。他拒絕葉梓童走進自己的心裡,這是最大的原因。只是普通人的葉梓童,難保哪天不會因為他而受到傷害。正因為知道葉梓童對他的好,狄征更不能接受她。
有時候,愛一個並非只是佔有。
狄征對葉梓童雖還談不上愛,卻要比普通朋友更親密些。單憑這點,他就不能讓葉梓童因為自己而受傷。
他輕輕地抱起葉梓童,美女老師的秀髮如同瀑布般流瀉垂下,露出那張絕美的容顏。她不知道正做著什麼樣的夢,葉梓童秀眉微鎖,貝齒緊咬,惹人愛憐。
狄征輕輕歎了口氣。
人生就是這樣,有太多的無奈。若非狄征與小仙相愛在先,他又踏進了修真之途,像葉梓童這種知他愛他的絕色,他又豈肯放過。但現在,則是另外一種情況。
他把葉梓童輕輕放到了臥室的床上,葉梓童不安地扭動了一下,如同睡不安穩的孩子。狄征微微一笑,提起些微炎力化於掌手,再輕輕揉搓著葉梓童的手掌。他把炎力輸入葉梓童的體力,助她進入香甜的夢鄉。
葉梓童的表情漸漸變得安穩,且臉上牽出淡淡的笑容。突然,她卻猛的醒來。
「狄大哥!」
她在床上坐起,卻見自己身在臥室之中。她舉起尚發熱的手掌,那上面,還有狄征淡淡的氣息。
她知道他走了,心裡不由感到些許惆悵。但看到身上蓋的被子,她又露出一點笑容。這說明他並非全然不關心她的,於是葉梓童縮回了被窩裡去,緊緊擁著被子,如同擁抱著狄征那殘留的溫柔。
她終是睡去。
夜深了,寒風呼嘯。
即使是流浪漢,也不願意在這樣的深夜還遊蕩在大街上。於是那道孤獨的人影,便顯得那麼的蕭瑟。
狄征漫無目的地走了,彷彿黑夜中的一個幽靈。城市已經睡去,偶爾一兩塊街招上的霓虹燈把艷麗的色彩投到深沉的黑夜中,成為夜幕中唯一的點綴。
白天和深夜就彷彿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那白天受到的傷害,如今雖還在胸口隱隱發痛。但在這個無人的深夜裡,它彷彿正漸漸地癒合。只是狄征知道,哪怕它如同這夜色般藏得再深,心裡卻永遠會留下無法磨滅的疤痕。
在這無人的街道,彷彿世界只剩下狄征一人。他享受著這種孤獨的滋味,就像是那些人和事存在於另一個遙不可及的世界中。只要他不再走入那個世界,就不會感到痛苦。
然而,街道另一邊的人影,卻把狄征又拉回了那個世界中。
那個世界,叫現實。
狄征停下腳步,看著距離自己百米遠外那道矮胖的身影。
「以狄先生今天的聲望和地位,又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傷心賣醉,這是何苦來著。」那人像是極為同意狄征般,從嘴中發出喟然長歎。
狄征眼中爆起神芒,那右眼裡金光大作,如同劍將出鞘。他冷哼道:「金爺放著富可敵國的日子不過,偏要在這本已一團亂麻的世界裡插上一腳。未了什麼也沒撈到,還得惹來一身腥,這也是何苦來著。」
這道矮胖的身影正是天邪宗的宗主金萬兩,自從在上海為魔化狄征所傷後,他便不辭而別。至今連魔門中人也不知道他的下落,狄征也沒想到他竟然還留在琅海市裡,而且現在大搖大擺地和自己見面,不知道是何用心。
那是為魔化狄征的劍氣炸傷,雖療養至今。金萬兩外傷雖愈,但內傷仍在。他臉色不如以往紅潤,眼圈發黑,帶著一絲病態。
他哈哈大笑,但中氣不比以往,笑聲有些嘶啞。金萬兩說道:「狄先生此言差矣,就連普世禪院那些和尚且無法做到不問世事,金某一介凡夫俗子,又豈能例外。」
狄征週身突然捲起了一陣金色的旋風,金風中,又有點點紫炎飛舞。這股同時包括了軒轅劍氣和紫天炎的道力,雖沒能讓狄征境界飛昇,但道力的質量卻大幅度提升。
自從能夠使用軒轅劍後,便嘗試把軒轅劍自帶的無邊劍氣煉化。但軒轅劍這把萬兵始祖,劍中自成世界。自帶金光劍氣便如同這個世界自然演化的氣息,遼闊如同宇宙。狄征本嘗試將紫天炎輸入軒轅劍中以煉化那無匹的劍氣,卻發現自己的紫天炎一入軒轅劍便如泥牛如海,不起一點波瀾。
狄征只得換個方法,憑藉著自己和軒轅劍之間的神秘聯繫,從這把神器中渡出部分軒轅劍氣為已用。但即使是渡出軒轅劍本體的劍氣,也無法為狄征所煉化。狄征只能用紫天炎包裹住這獨立的力量,所幸兩股力量雖不能相融,卻也不排斥。它們並流而行,但道力外溢時,便如同現在般掀起帶著紫炎的金色劍風。
以奔雷式的心法,狄征聚起無儔的氣勢朝金萬兩湧去。在用上軒轅劍氣的力量後,狄征的氣勢中無形多了一種古老蒼茫的味道。這種感覺已經逾越了力量本身,成為直擊心靈的異力。
落在金萬兩眼中,狄征如同化身成為遠古的戰神,一**強大的氣勢朝他壓來,讓他全身的肥肉微微顫抖著。他知道這是自己傷勢未癒之故,但從另一個側面來看,也是狄征修為又見精進的原因。
金萬兩暗暗驚心,如今的狄征和在上海時又不一樣了。他細細回想初識狄征之時,又和他現在的修為作出比較,得出狄征修為精進之快,為其生平僅見的結論。
「金宗主既然離不開這個凡塵俗世,那狄某剛好可以和你好好算下雲南地宮那筆帳。想來以金宗主的身份,還不至於會賴帳吧?」
狄征並不笨,在知道金萬兩的身份後,當時雲南地宮一些想不通的事便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當時在雲南地宮裡,最奇怪的便是子母凶的機關。那種至煞之物被藏在屍油棺裡,棺中又飄著一頭人面狐屍。那時狄征一行把所謂的石寶放入人面狐屍中,本是歸還寶物,卻變成了激活子母凶的機關。
這點小仙當時便覺得矛盾,可在狄征知道了金萬兩的真正身份後,他便隱隱猜到這應該是金萬兩的一個陷阱。
那顆所謂的石寶根本不是取自地宮,真正出自地宮的只有那半邊虎符。金萬兩收到那半邊虎符應是不假,而從那虎符的來歷金萬兩可能知道地宮中存在著某種巨大價值的東西,而要得到它,勢必得觸發子母凶的機關,所以金萬兩才會故意拿出那個石寶,和那半邊虎符放在一起混淆狄征兩人的視線。
聽到狄征的話,金萬兩苦笑道:「雲南地宮確實是個意外,我從小周他們那收到半邊虎符,研究得出那是秦朝之物。之後又有地宮守衛上門滋擾,金某使知那地宮裡肯定藏了不得了的寶貝。」
當時金萬兩曾與小周幾人細談,聽到他們進到第一個耳室便已經損失慘重便已經留心。又聽說了屍油棺及人面狐屍,以金萬兩的經驗,他可以肯定那是個術法陷阱。會布下這些陷阱,又擁有魈那種妖怪充當守衛,那地宮的價值肯定非同小可。
本來金萬兩自己也有把握深入地宮,但他這個人向來謹慎,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剛巧那時看到狄征在那檔靈異節目中露了一手,別人不識貨,金萬兩卻一眼看出狄征使用的竟然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紫天炎。
於是,他便打算找狄征做幫手。但為了不讓狄征起疑,金萬兩並沒直接提出前往地宮的要求,而是用當時被人面狐守衛佔了屍囊的何琳引狄徵入局。
「金某萬萬沒有想到,那十殺宮裡竟然有大夏神鼎的存在,更引出了像七夜這樣的異界君王,最後累得夏小姐被年奪了十年因果。此間種種,純屬巧合,非金某本意。」
默默聽金萬兩解釋完,狄征的氣勢卻猛然攀升,整個人如同置身於狂暴的雷雲之中。金光紫炎不斷拂動,狄徵狀若天神,他悶哼道:「若非拜你金爺所賜,我夫妻何用到如今這種田地。多說無益,新仇舊帳,便讓我們一併清算了吧!」
「等等!」金萬兩急急叫道:「今夜我跟狄先生說這些,一來解釋當日之事,二來則是為了告訴狄先生,你和貴夫人並非沒有挽回的餘地。」
狄征氣勢猛然一滯,道:「你有辦法。」
金萬兩露出一個陰側側的笑容說:「若狄先生和我合作一起除掉七夜,再順手殺了那頭年獸。屆時,貴夫人被年獸吃掉的因果自然返還,到時狄先生不就可以和小仙姑娘重修舊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