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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州鼎 第十九章 夜半怪啼(三更求推) 文 / 西半球X

    兩天後,狄征一行三人來到了貴陽市。

    干胖子這一行的,一般收購來歷不明的冥器,是不會和賣家直接交易。這中間還有個擔保人,胖子早年自己幹過倒鬥,他們這些人手中的冥器不是轉手賣給固定的收購人,就是通過第三方擔保賣給其它人。

    而這個交易過程中,真正賣家是不會露面,整個交易過程由擔保人全權處理。事後交易所得,再按照之前協商分帳。

    所以來到貴陽,金萬兩聯繫所謂的賣家,其實也就是擔保人而已。

    到得晚上,那把冥器賣給胖子的擔保人才出現。此人四十來歲左右,手腳瘦長,顯得精明能幹。得胖子介紹,此人姓吳,單名一個平字。

    吳平一來到,就對胖子說:「金大哥,你來得正好,我有要緊事找你呢。」

    金萬兩苦笑道:「我這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老吳啊,這次你無論如何得幫哥這個忙。」

    吳平聽得一愣,連說道:「那您先說。」

    看了看狄征兩人,胖子沉吟了片刻方說道:「老吳,我知道咱這行的規矩,是貨物出門恕不退換。可這事關老哥我的身家性命,這次無論如何,你替我把賣家找過來,我要把這兩件東西退回去。」

    胖子從公文包裡拿出了半邊虎符和金絲石寶,他肉痛地看著這兩件東西說:「至於錢不錢的,哥我也不要了。就一個要求,這兩件東西哪來的就回哪去,我們仨只要親眼看著這兩件寶貝回到原來的地方既可。事後,我還給對方一筆辛苦費,你看怎麼樣。」

    豈料吳平聽完,卻苦笑道:「金大哥,實不相瞞,我要求你的也就是這事。」

    這回輪到金萬兩吃驚了,胖子問怎麼回事。

    吳平看了看狄征夫妻,欲言又止。胖子沒好氣道:「說,這兩位都是自己人。」

    「金大哥,出事了!」吳平這才說道:「這兩件東西真要不得,剛把它們賣給你不久吧,我那朋友就死了。」

    「什麼?死了?」胖子跳了起來,要賣家死了,誰知道這兩件東西是打哪裡來的。

    吳平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相片,放到桌上。相片裡是某處居室的內景,房間裡血淋淋一片,桌椅四散,牆壁塌陷,一片狼藉。

    「我那朋友姓周,哥幾個都叫他小周。」吳平點著這相片說道:「和你做完那單生意後,我拿了自己的擔保費,其餘的讓小周和他幾個兄弟分了。可這幾天,我聽說小周死了。而且死得極慘,這張相片是我通過關係,從局裡拿來的現場照片。給我這張相片的朋友說,死者幾乎給分屍了,從現場的情況判斷,小周是活活給巨大的力量撕扯至死的。」

    狄征和小仙聽了面面相覷,均想到了山魈,也只有那種力大無窮的妖怪能夠徒手撕裂人體。

    吳平接著說道:「小周的兄弟說,他臨死前給他們打過電話,說無論如何也得把倒出來的東西送回去,否則大家都得死。這不,他們托我聯繫金大哥,想把那兩件寶貝再買回去。我這還想著要怎麼跟金大哥你說起,沒想到你……」

    胖子苦笑道:「我這情況和你們也差不了多少,還好我有貴人相助,要不然恐怕現在還不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

    「那您看這事…….」吳平盯著桌上兩件寶物說。

    一掌拍在桌上,胖子說:「事不宜遲,咱明天就把它們送回去。」

    「成成,我現在就聯繫小周的幾個兄弟,讓他們準備準備。」吳平搓掌說道,表情激動。

    於是此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一夜無話。

    隔天一大早,吳平準備了兩輛越野車早早侯在酒店門口。

    隨吳平一起來還有三人。

    高大壯實的叫阿魯金,是白族人;皮膚黝黑的瘦子叫麻常,對破解古墓機關很有一手;最後一人則是個光頭,姓劉,名字不詳,但他肩膀上紋著一個鬼頭,所以其它人都叫他劉鬼,這兩人卻都是漢人。

    這三人和死了的小周是過命交情的兄弟,胖子手裡兩件寶貝,就是他們從怒江僳僳族附近的一座古墓裡盜來的。據麻常描述,那座古墓位於原始森林的深山裡,古墓規格不小,裡面機關重重,以他們當時的裝備也只能深入到其中一個耳室,便被迫退了回來。

    可即使這樣,他們還損失了兩名兄弟好手。可沒想到這拿命換來的寶貝,如今還得原封不動地送回去,這使得麻常幾人異常鬱悶。

    從貴陽到怒江還有老長的路程要趕,性命悠關,幾人也不廢話。簡單地說明了路線後,由麻常三人開車在前面帶路,狄征這邊則由吳平駕駛另一輛車子在後面跟著。

    如此翻山越嶺,間中休息過夜,到第二天下午數人才來到怒江僳僳族的一個村子裡。

    麻常他們盜得寶物的古墓就在這村子西側相距兩百里外的深山老林內,那地方車開不進去,步行要一整天才能到達。所以今天狄征他們先在這村子裡休息,整理裝備、準備乾糧,養足了精神明天再進山。

    這村子依山而建,環境優美。山後就是怒江大峽谷,峽谷落差大,水流又急,正是水急灘高的險惡格局。長年江水奔走不休,水聲轟隆鳴休不止,即使在村子裡還能夠聽到急促的水流聲隱隱傳來。

    僳僳族人好客熱情,對於狄征這些不速之客,純樸的村民非但沒有排斥,還好吃好喝地招呼著。到得晚上,在僳僳族的小廣場上大伙圍著火堆吃肉喝酒,十分痛快。

    狄征喝了幾兩當地村民自己釀的百花酒,入口清甜甘香,但後勁十足。幾杯下肚,他就大感吃不消,最後在村民的哄笑聲中,小仙叫人把狄征抬回房間休息。

    一躺到床上,狄征便感眼皮沉重,很快就睡了過去。

    這覺睡得頗為香甜,卻不知睡了多久,狄征卻給小仙搖醒。

    睜開眼睛,床頭亮著微弱的燈光。狄征看了看時鐘,卻是深夜兩點多,回頭看了看小仙他問道:「怎麼,睡不著?」

    小仙搖頭,沒好氣道:「你別說話,仔細聽。」

    「聽什麼啊。」狄征嘀咕著,但還是靜下心來,屏息靜聽。

    窗外十分安靜,偶有夏蛙鳴叫,無甚特別。

    狄征剛要發問,突然,一陣弱不可聞的怪聲傳進他的耳朵裡。

    那聲音像是山貓子在叫,壓抑、嘶啞。但又像有人用狄征所不懂的語言在說著些什麼,音節頓挫起伏,十分奇怪。

    但不管是什麼,這三更半夜的突然聽到這陣怪聲,狄征只覺睡意全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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