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西遊路]第一百一十章師徒造訪五莊觀(第一更)——
第一百一十章師徒造訪五莊觀(第一更)
且說唐僧師徒四人在萬壽山上一邊走路一邊觀賞週遭景致,抬頭忽見在那山林深處隱約可見些許樓閣,唐僧伸手向那方向一指,向孫悟空問道:「悟空,你眼力好,看看那裡是什麼去處?」
孫悟空聞言循指望去,道:「師父,那裡不是觀宇便是寺院,咱們不妨走近去看看,便知道到底是什麼所在了。」
「好,咱們去看看。」唐僧應了一聲,打馬向前當先而行。老朱,孫悟空,沙僧三人忙快步跟上。
師徒四人穿林過樹,時間不大便來到觀宇的大門之前。但見那松坡冷淡,竹徑清幽。往來白鶴送浮雲,上下猿猴時獻果。那門前池寬樹影長,石裂苔花破。宮殿森羅紫極高,樓台縹緲丹霞墮。真個是福地靈區,蓬萊雲洞。清虛人事少,寂靜道心生。青鳥每傳王母信,紫鸞常寄老君經。看不盡那巍巍道德之風,果然漠漠神仙之宅。
唐僧離鞍下馬,見山門左邊有一通碑,碑上有十個大字,乃是「萬壽山福地,五莊觀洞天」。
看到這石碑之上所刻之字,唐僧,孫悟空,沙和尚三人還未怎麼樣,老朱卻是不禁渾身一震。老朱雖然知曉後世西遊傳說,可畢竟未曾詳細研讀過,是以雖知西遊梗概,對其中的具體細節卻不甚了了。因此之前初入萬壽山時,也只是覺得此山景致不凡,是一難得的洞天福地。直到此時見了這石碑,老朱才算知道自己到底來到了什麼所在,竟是已經到了大仙鎮元子的洞府——五莊觀。
這鎮元子的名聲唐僧,孫悟空,沙僧三人或許不知,老朱又豈能不知?這鎮元子混名與世同君,乃是上古洪荒時代便已得道的巨擘,天地間的頂尖大能之一。手中一件先天極寶地書,乃是鴻蒙初判天地初分之時的大地胎膜所化,一書在手,可調動天下四大部洲之地脈元氣,威能浩大無邊,故而又被人稱作地仙之祖,是一個可以與三清道尊同輩論交的厲害人物。若以修為實力而論,此仙當是西遊諸難為難之人中最厲害的一個。
老朱正在那裡胡思亂想,就聽唐僧道:「徒弟,還真是一座觀宇,可惜不是寺院,非是我佛門香火之地。不過同時出家修行之人,也算是同道,不妨進去拜謁一番。」
老朱忙回應道:「師父所言甚是,路過這等洞天福地,若只從門前過而不入,豈不是入寶山空手而回?拜謁一下也是該當。」
孫悟空也蹦出來道:「說的是,一起進去,正好也化頓齋飯,求口涼茶。」
唐僧定下的調子,老朱與孫悟空又都出言贊成了,沙和尚自然也不會有意見,當下師徒四人便邁步而入。
師徒四人進了大門,沒幾步來到中門,只見門旁上貼一副對聯——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長生不老?與天同壽?」孫悟空見狀嗤笑道:「這家主人倒是好大的口氣,俺老孫五百年前大鬧天宮時也曾去太上老君的兜率宮耍過,便是在老君宮中也未曾見過這般大話。莫非他比太上老君還要厲害麼?」
老朱心中卻知,這幅對聯對於鎮元子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麼大話。凡修道之人,修為一入大羅金仙之境便可徹底擺脫壽元限制,長生不老。鎮元子作為上古洪荒時代便即得道的巨擘大能,一身修為早已超出大羅金仙境界,長生不老只是小事一樁而已。而且鎮元子輩分高,修為深,手中還有地書這等僅次於至寶的先天極寶,即便遭逢天地大劫,一身實力也足以自保。故而說與天同壽也未嘗不可。
當然這些事老朱自己心裡明白就行了,卻是沒必要去給孫悟空解釋。因此對於孫猴子的話付之一笑,也不多做理會,邁步繼續往裡進。
就在這時,兩個眉清目秀的道童就從大門裡面走了出來,但見骨清神爽容顏麗,頂結丫髻短髮鬅。道服自然襟繞霧,羽衣偏是袖飄風。環絛緊束龍頭結,芒履輕纏蠶口絨。丰采異常非俗輩,正是那清風明月二仙童。清風明月二童子對著唐僧師徒四人行了一禮,道:「列位長老請了,不知諸位中可有自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經的聖僧三藏法師麼?」
唐僧忙點頭道:「聖僧不敢當,貧僧就是,但不知兩位仙童怎知貧僧到來的?」
清風明月施了一禮道:「小道清風(明月)見過聖僧。好叫聖僧得知,家師算到聖僧行程將近,原想親自招待,只是臨時有事出門,這才命我們兩個在此等候聖僧前來,好生招待。」
唐僧聞聽清風明月所言頓吃一驚,知道遇上了得道高人,於是雙掌合十,口誦佛號問道:「阿彌陀佛,還沒請問兩位仙童,尊師仙姓高名?」
「我們的師父道號鎮元子,混名與世同君,又被稱作地仙之祖。」
「與世同君?地仙之祖?嘿嘿嘿,好大的名頭,只是俺老孫怎麼從未聽說過?」孫悟空在一旁聞言嗤笑一聲,轉頭向老朱問道:「八戒,你好歹也在天庭廝混了好多年,可曾聽說過這名頭?」
「好像聽人說起過,不過俺也不是太清楚。」老朱哼哼哈哈的搪塞過去,並沒有把鎮元子的具體信息告訴孫悟空。
老朱這麼做也是有私心的。既然來到了五莊觀,就不得不提人參果。來五莊觀一趟,要是不嘗一嘗這三界聞名的奇果,豈不是入寶山空手而回?要想吃人參果,就得倚仗孫悟空這積年老賊頭。若是將鎮元子的底細都告訴給孫悟空,萬一再把孫悟空嚇得不敢起賊心了,那豈不是糟糕之極?
說話間,清風明月兩人將師徒四人引進大殿。只見這眼前的大殿修建得極為古老莊嚴,處處散發這一股悠遠古老的氣息。不過顯然時常有人清理,整座大殿造型擺設雖然古樸,卻都整潔乾淨,彷彿嶄新的一般。在大殿的正中央沒有像尋常道觀一樣供著道門三清、四御、羅天諸宰,只是一張毛筆書寫的「天地」二字懸掛這裡,字下設了一個五彩香爐,幾束香火在爐中渺渺生煙。
唐僧還是秉承著見佛拜佛見廟燒香的良好習慣,先是上了香,拜了三拜,而後起身向清風、明月問道:「貧僧有一事不明,還需向兩位仙童請教。貴觀為何不見供奉道門三清、四御、羅天諸宰等周天神明,卻單只是供著天地二字?」
這也不怪唐僧疑惑,道門中以太清道德天尊,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為最高神明,其下又有四御,周天仙神等,各有其香火。但凡道觀,便是其他神仙不供奉,三清道尊總是要供的。就像是佛門廟宇之中必供有佛祖金身一般。哪裡像這樣一間道觀一樣,放著諸天神明不供,單只供「天地」二字。
清風向唐僧解釋道:「聖僧你有所不知,這兩個字乃是我等尊師他老人家手書而成,他寫的時候曾對我等言講這天地二字,前一個字還當得起他一拜,後一個字恐怕還受不了他這麼一拜。之所以連寫在一起,不過是圖個齊整罷了。」
「哈哈哈……好笑,當真好笑,哈哈哈……」
聽了清風道童的話,除了深知其中緣故的老朱之外,其他三人俱都心中不信。尤其是孫悟空表現得最為誇張,竟然笑得倒在地上抱著肚子打起滾來。
沙僧道:「大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孫悟空笑道:「俺老孫自從石胎裡面蹦出來,也生活了許多歲月,見識過了不少高人,可這麼能吹的道士,俺老孫長這麼大倒是第一次得見。似這等漫無邊際的吹噓,連點譜都沒有,怎能不讓人發笑?」
唐僧見孫悟空笑得不像話,怕讓主人家尷尬下不來台,忙接著問道:「兩位仙童此話怎講,為何這大地當不起你家老師一拜?」
明月接口道:「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只是三清是家師平輩相交的朋友,四御乃是家師的故人,九耀星君都是家師的晚輩,十二元辰不過是家師下賓,見了家師都需恭敬執禮。」
「那你師父如今何在?」
「師父他老人家前些時日接到元始天尊下的簡帖,邀他去玉清天彌羅宮聽講混元道果去了,因此不在家中。」
「少在這裡用大話唬人了,我們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聽不進你這滿口謊言。那玉清天彌羅宮是元始天尊的道場,元始天尊堂堂三清道尊之一,會請這麼一個荒山野觀裡的雜毛道士去聽講?你少在這裡吹噓,俺老孫實在聽不下去啦!」孫悟空跳腳嚷嚷道。
唐僧見孫悟空又要惹事,生怕他再在這裡會與兩個小道童爭執起來,忙將孫悟空派去山門前放馬,又讓老朱看守行李,讓沙僧解取些米糧,借此地鍋灶做頓飯吃。把三個徒弟盡都打發了,這才長出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