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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6 圖書館,救贖之夜 文 / 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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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某個奢華的房間內,幾個穿著黑色長袍,胸口帶著劍和荊棘徽章的男女圍坐在橢圓形的會議桌邊,通過桌子上放置的一顆水晶球,觀察著莊明歌的舉動。

    「我們的小白鼠似乎憤怒了呢。」其中一個男子嗤笑起來。

    另一個有著灰色眼瞳的男子冷靜的問道:「百分之百的震盪術,我們這位小白鼠應該確定契約失敗了,為什麼會有魔力,為什麼會可以百分之百的使用出震盪術,雖然只是最基礎的魔法。」

    銀髮的男子陰著臉說道:「很顯然,這位小白鼠期盼了所有人,他並不是因為契約失敗而失去了記憶,他是獻祭了自己的記憶。」

    「獻祭了自己的記憶?這可能嗎?」

    「惡魔貪婪,什麼都可以交換,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居然敢獻祭自己的記憶,我們這位小白鼠的性格還真是古怪。」

    銀髮男子揮揮手說道:「再關他幾天,等他奄奄一息再送他離開,順便告訴所有人,聖羅蘭私立魔法學院,不是這些混血兒可以放肆的地方。」

    於是,對話結束了。

    一直到了第五天,經歷了痛苦,絕望,憤怒,沉默,發瘋的莊明歌終於被釋放了。

    這五天內沒有人和他交談過一次,也沒有人送來一滴食物和水,房間的四周都是牆壁,沒有窗戶,甚至連時間的流逝都感覺不到。

    當鐵色的大門被匡噹一聲打開後,刺眼的光芒照射進來,刺的莊明歌眼睛生疼,不得不閉上眼睛阻擋陽光對眼瞳的傷害。

    「你被釋放了,巴雷特!」

    冰冷的聲音傳來,幾位穿著黑袍的男子催促道:「趕緊從這裡離開,你的禁閉結束了,該死的,這可不是你們這些混血兒該來的地方。」

    沒有食物沒有水,五天來沒有進食一顆米粒的莊明歌勉強搖晃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走出房間後緩緩睜開眼睛的他,看到的就是幾張刻薄和鄙夷的臉。

    「為……什麼?」

    「哈啊?」幾個黑袍男子露出錯愕的表情。

    「為什麼……要關我禁閉。」

    能夠問出這句話已經是莊明歌的極限了,大腦傳來的昏沉和身體傳來的困乏讓他搖搖欲墜,但又倔強的咬著嘴唇,甚至咬破嘴唇,鮮血滑落,錐心的痛楚和鮮血的血腥味讓他強撐著沒有倒下。

    「沒有為什麼,這是對你們混血兒的懲罰,僅此而已!」

    幾個黑袍男子說完,又不耐煩的揮著手,「趕緊走,趕緊走,該死的混血兒,能夠讓你們進入學院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你們……」

    他的話戈然而止,因為早在他揮手的時候,莊明歌終於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

    我不服!

    從無盡的黑暗中甦醒過來,莊明歌幾乎是咆哮著吼出了這句話。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為什麼混血兒就應該受到鄙視,為什麼混血兒就必須受到懲罰,我沒有做錯什麼,我不應該被關禁閉,我不應該受到那樣不公正的對待,所以我不服。

    甦醒的莊明歌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四肢大張的躺在床上,除了身體有些虛弱外,大腦的昏沉和身體那種抵達極限,隨時遊走在死亡邊緣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回想起先前發生的事情,他滿眼都是憤怒,最終逐漸的冷靜下來。

    看了一下時間,是早上七點十分。

    日期是……九月二十七日,星期一。

    從房間抵達大廳,莊明歌意外的在一樓的樓梯口遇到了宿舍的管理員,麥亞大叔。

    麥亞看到莊明歌,微微吃了一驚,很臉上隨即浮現出一絲溫和的笑容,「呀啊,你醒了。」

    莊明歌感覺自己有些灰色的心裡被這個溫和的笑容治癒了,點頭嗯了一聲。

    「早餐已經為你準備好了,超大份的營養餐,剛被人送回來的時候連我都嚇了一跳,學生會對待混血兒似乎越來越過分了呢。」

    說起學生會,就連這個一向開朗的大叔都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莊明歌不解的問道:「學生會為什麼要針對混血兒?混血兒究竟犯了什麼錯?」

    麥亞大叔搖了搖頭說道:「混血兒什麼錯都沒有,一切都只是因為魔法師的驕傲而已,看不清自己未來方向的魔法師們,真是悲哀。」

    說著,臉上不由流露出一絲悲傷。

    莊明歌正好說什麼,麥亞大叔卻搶先一步,搖著頭說道:「算了,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來,跟我來,我給你留著一份超豪華的營養大餐,一定可以讓你精神滿滿。」

    麥亞大叔所說的超豪華營養大餐確實超級豪華。

    至少莊明歌從來沒有看到高八十厘米,直徑在三十厘米,用了火腿,臘肉,烤腸,牛肉,以及幾瓶奶酪做成的超級夾肉三明治。

    這已經不是人類所能夠達到的境界了。

    「怎麼樣,豪華吧,來,不要客氣,把這些全部都吃下去吧。」

    「不,吃下去會死人的,麥亞大叔,你確定這是給人類做的,而不是給肉食動物做的?」

    「人類不就是肉食動物嗎?」

    「但人類怎麼也不可能單獨吃掉這麼大的三明治啊!」

    鬧到最後,莊明歌還是沒有把這個三明治吃完,他只是吃了一少部分,大部分都被麥亞大叔和廚房的一群廚師們全部分刮乾淨。

    吃掉三明治並沒有像是麥亞大叔說的一樣,精神滿滿,不過身體倒是不在虛弱,全身被一股力量充盈著。

    上學的路中依舊被其他的學生們鄙夷,恐懼,無人靠近。

    莊明歌的身邊雷打不動的坐著第一天上學時見到的那位金髮美人,她的手裡拿著一本書,津津有味的讀著,似乎完全沉浸在書中的世界,周圍的情況完全被無視。

    下車後,莊明歌再次看到那威嚴輝煌猶如宮殿的教學樓,心情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

    如果說最初只是驚歎和仰視的話,現在似乎多出了一份冷靜和沉著。

    教室裡到處都是歡聲笑語,但當莊明歌走進教室的剎那,空氣都彷彿被凍結了一樣,原本活潑的氣氛在一瞬間化成浮雲,所有人臉色的笑容消失了,不安,害怕,恐懼,鄙夷,各種各樣的情緒瞬間浮現在她們的臉上。

    莊明歌剛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粉紅頭髮的精緻洋娃娃就面無表情的坐在了他的身邊,用一雙沉默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他。

    「怎麼了?我有什麼不對嗎?」莊明歌被叮的有些受不了,不由問道。

    粉紅頭髮的洋娃娃沉默了許久,直直的盯著莊明歌,直到他坐立不安時,突然問道:「為什麼要曠課?」

    「哈啊?」

    「上個星期,你沒有來!」

    「啊,額,哦,那件事情啊,我被帶走了。」

    粉紅頭髮的洋娃娃立即露出了驚訝和不解的表情。

    「我被帶走了,被學生會執行部,他們關了我禁閉。」提起這件事情,莊明歌還是無法冷靜。

    「為什麼?」粉紅頭髮的洋娃娃尤夏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是混血兒。」

    尤夏立即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沉默了片刻,她起身離開了這裡。

    背後突然傳來莊明歌咬牙切齒的聲音,「誰能告訴我,混血兒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混血兒就必須受到歧視和壓迫,還是說,我們天生就低人一等!」

    尤夏一時間也不知道什麼說些什麼,最終她低聲說了一句,匆匆走開。

    這一天早上放學,莊明歌罕見的沒有接受尤夏的補習,而是在放學鈴響過後的剎那就衝出了教室,坐上10路公交車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築前。

    聖羅蘭圖書館。

    這座圖書館從外表上看起來就好像一本翻開的書籍,造型奇特,高聳入雲,裡面的藏書多的數不勝數,十億?還是百億?從建校開始,明年都會有諸多書籍從外面運進這座偉大的圖書館。

    直到現在為止,這座圖書館說是集合了當前人類所有的智慧也毫不為過。

    所以聖羅蘭的圖書館有了一個別名——上帝的智慧

    明明是和惡魔簽訂了契約的魔法師,卻偏偏使用這樣的別名,到底是諷刺還是嘲諷。

    聖羅蘭圖書館,二十層,救贖之夜!

    這是尤夏給莊明歌的建議,這裡應該有揭開混血兒受到不公正待遇的答案,所以莊明歌毫不猶豫的來了。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

    但抵達了目的地的莊明歌一下子就傻了眼,圖書館的第二十層一共有數百個書架,數十萬本藏書,想要在這裡找到有關救贖之夜的書籍,無疑是大海撈針。

    我勒個去,失算了。

    莊明歌感覺自己的腦袋不由脹大了起來,就在他發愣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了一個宛如三月春季開放的溫暖聲音。

    「少年,你在找書嗎?」

    白灰色的圓領襯衫和藍色的及臀外套,下半身是和外套同顏色的喇叭裙,整體上襯托出這位女性的窈窕身材。

    尤其是黑色絲襪和一頭綠色的長髮搭配,讓莊明歌眼前這位女性宛如萬物複數季節的美麗盡情綻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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