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周紹對時機的把握的確極準,等到他帶兵趕到的時候,雙方交戰已經差不多到了尾聲,原本三名馬賊只剩下一人左右,而吳質手下的五人也只剩下不到原來的一半,而且每一個都已經精疲力竭。
看見周紹帶著大隊士兵趕來,那些餘下的馬賊也不敢再與吳質交戰,立刻四下逃竄而去,可面對周紹和吳質兩人聯合起來餘人的追捕,他們又如何能夠逃得了,一柄柄陌刀毫不留情的斬落,這些馬賊也紛紛步上前山那些馬賊的後塵,對於這些野性難馴的馬賊,周紹也從來都沒想過要招安。
「多謝周軍侯相助,吳質感激不。」
自己手下折損過半,而周紹卻沒有損失多少,事到如今,以吳質的聰明自然已經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是他心裡雖然對周紹般怨恨,但此時此刻卻還是不得不忍住心頭的怒氣,走到周紹的面前開口謝道。
「呵呵,吳軍侯客氣了,你我份屬同僚,自然應該互相幫助。」
周紹毫不意的擺了擺手,開口笑著說道,而說話之時目光則是投向了吳質手下的那些士兵,略有感歎的說道,
「這一次吳軍侯的部曲恐怕損失不少啊,不如吳軍侯還是早點回去休整,這批物資就由我軍來守護就行了。」
這話一出,吳質的臉色頓時變了,他忍著怒氣笑臉相迎就是為了那批物資,他現兵已經折損了,如果還撈不到那批物資那就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雙眼冷冷的身前的周紹,吳質咬牙開口說道,
「周軍侯失言了,按照我們之前的協議,那批物資可是我們兩人齊分的,難不成周軍侯想要獨吞這份功勞?」
周紹緩緩轉過身來,漆黑的雙眸緊緊凝視著身前的吳質,嘴角彎起一個譏諷的弧,緩緩開口道,
「難不成吳軍侯聽不懂周某的意思?以貴部的實力已經沒有能力守護這批物資,讓你們回去休整是為了你們好,莫要不識周某好意,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可就不好了,或是吳軍侯受了什麼損傷,恐怕無老爺子會心疼的……」
「周紹你……」
吳質心頭怒氣狂湧,右手一把握住了腰間的劍柄,而就這時,站周紹身後的董興和呂威卻同時上前一步,猛然站了周紹的身前,那意思不言而喻,而兩人麾下的那些士兵也紛紛握緊了手的兵刃,剛才還合作的兩軍一下子劍拔弩張了起來。
周紹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但吳質卻一下子清醒了下來,自己手下的實力遠遠不如周紹,而且周紹一方還有周紹和呂威這兩大強者,若是真的起衝突的話,自己恐怕被殺了都找不到誰說理,畢竟這不是周紹主動挑起。
「好,好,周紹,這一次的教訓我吳質算是記住了,日後定然還有再交手的時候!」
眼見事不可為,吳質也不再猶豫,丟下一句狠話便帶著手下向著山下退去,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害怕周紹暗下毒手,一路上竟然都沒有半點停留,一路向南奔去。
其實他倒是太過小心了,周紹剛才也不過是威脅他罷了,起碼現還沒有殺死他的意思,畢竟吳家武威郡的勢力還是不小的,若非沒有必要,周紹也不願意和對方結下死仇,當然,若是有神不知鬼不覺除掉吳質的機會,他倒是可以考慮下。
「大人,剛才兄弟們山上抓到這個人,他行跡十分詭異,屬下懷疑他也是馬賊的一員。」
就周紹準備返回的時候,一名隊長突然走過來,開口朝著周紹報告道,而他身後的兩名士兵則是押著一個士。
「你說的人是他?」周紹抬眼望向了他身後的那個人。
大約四十幾許,一身有些破舊的黑色長袍,頭上的長有簪高高豎起,身材消瘦,面容也有些枯槁,整個人就如同一個落魄的秀才,唯有那雙狹長的眼睛,時不時的有幽芒閃爍,給人一種很冷的感覺。
「大人明鑒,小人名叫郭隱,是這蒼松縣的秀才,這官府的戶籍都有登記,不信大人可以去查看,小人只是被這些馬賊擄劫而來,說要小人幫他們記錄什麼賬簿,真的不是什麼馬賊啊。」
看見周紹,那士立刻臉露悲慼,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屈辱一般,把一名讀書人和一個馬賊聯繫一起,的確是有辱斯。
聽他這麼一說,那隊長倒是信了大半,忍不住埋怨道,「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小人實被這些馬賊嚇怕了,而且也從未見到這麼多死人,自然有些心神不寧,所以剛才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那郭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開口解釋道。
「那我現可以走了麼?我已經離開家有數日時間,家裡人恐怕都很擔心了。」
「你若不是馬賊,我們攔你做什麼。」那隊長狠狠的瞪了那郭隱一眼,彷彿怨他害自己丟臉一樣。
「對不起大人,是小人沒有問清楚。」說著,那隊長便準備把那郭隱帶走。
「等一下,既然郭先生離開家已經數日,自然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等一下本軍侯送你一匹鍵馬,你還能快到家,董興,你去找幾個活著的馬賊過來。」看著這自稱郭隱的黑衣士,周紹淡淡開口說道。
「是」粗著嗓子應了一聲,說完,董興便邁步離開了。
那隊長也沒有說什麼,但周紹卻敏銳的現這士的身子微微一顫,周紹並沒有點明,只是眼底卻閃出了一絲冷笑,做馬賊就等於是把自己的腦袋掛腰帶上拚命,為重要的毫無疑問就是那些搶來的財物,這些東西怎麼可能會隨便找一個人來登記。
不過片刻,董興便回來了,而且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個被士兵押住的馬賊。
「你可認識此人是誰?」周紹走到一個馬賊的身前,指著郭隱,淡淡開口問道。
「大人,小人真的只是這蒼松縣的一名秀才,這些會與這些馬賊有關係呢?」郭隱歎了一口氣,彷彿很無奈的開口說道。
「小人不認識。」那馬賊目光微微一閃,搖了搖頭。聽到他的答話,那郭隱的眼頓時閃出一絲笑意,可聽到周紹接下來的話,他臉上的笑容卻頓時凝固了。
「董興,活劈了他!」
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取出一柄花斑大斧,狠狠的朝著那馬賊的腦袋斬了下來,鮮血迸濺,周圍的人身上都染上了絲絲鮮血,血肉是灑滿一地,剎那間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一個個都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血淋淋的一幕。
「你可認識此人?」周紹走到第二個馬賊的身前,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我……」
「活劈了!」
斧落血灑,又是一個馬賊屍骨無存,地上再次多出了一堆血肉,血腥的場面加令人慘不忍睹起來。
「嘔……」
看見這一幕,那郭隱頓時忍不住嘔吐了起來,而其他幾名士兵臉色也不太好看,他們雖然見過殺人,但還沒有見過這樣殺人的,就算對方是惡貫滿盈的馬賊,但這殺法也確實太過殘忍了。
「我說,我知道,他是軍師,他就是我們大當家的軍師,我們大當家對他言聽計從,什麼都聽他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知道的都說了,我真的什麼都說了……」
周紹剛剛走到第三個馬賊的身前,那個馬賊立刻跪了下來,大哭大喊的癱地上,滿臉都是難以想像的畏懼,彷彿眼前站著一個來自於地獄的惡魔一樣。
「很好,你很不錯,來人帶他下去。」
周紹的臉上擠出一點微笑,朝著那個馬賊身後的士兵說道。
「不知你可否給我解釋一下,你一個蒼松縣的秀才如何成為這馬賊的軍師,又如何讓馬賊領對你言聽計從,本軍侯倒是很好奇啊?」
周紹轉過身來,看著癱倒地上的郭隱,臉露笑意,緩緩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