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件百鳥朝鳳嗎,我還你一件也就是了!」這一句話說出口,院中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理隊和主官兩人面帶錯愕,看白癡一樣的目光投向夏展鴻。就能看出整件工藝品的雕工技藝。
片刻,一個治安隊員走了進來,將一個布袋交給了分隊,對著理隊和主官一禮,又轉身退了出去。
分隊上前,將布袋雙手捧著,交給了理隊。
理隊接過布袋。手都有些微微發顫,深深吸了口氣,將布袋打開,紅綠藍三色溫潤的光芒氤氳,透出袋口。
將布袋翻轉。嘩啦聲響,十幾塊晶瑩剔透的三彩玉蘭石落入了掌心,理隊湊近仔細觀瞧。頓時,連呼吸都屏住了。
這些碎塊上,每一個上面都有幾隻小鳥,或振翅高飛,或輕啄羽翎,或相互嬉戲,狀態形貌傳神之極,每一條雕刻的紋絡,都無比自然柔和,看不出一旦穿鑿生硬之感。鳥兒的眼,爪,喙,甚至連細微的絨毛都纖毫畢現,在三彩光芒的氤氳下,隨著鳥兒的動作拂動,好似真的一般。
而那隻鳳,頭頂翎毛支立,雙目上挑,尖喙微張,脖頸高抬,那種鳥中之王的氣勢,竟好似躍然而出。
理隊早就忘了要把雕件給夏展鴻觀看,完全投入到欣賞之中,久久無語。
主官看著理隊,嘴角慢慢挑了起來,這雕件是他碰巧買的,哪能不知真假。
夏展鴻站在下方,心中暗道:「看來這個理隊,對雕刻的喜愛,真是到了癡迷的程度了……」
許久之後,理隊抬起頭來,滿臉意猶未盡的表情。但隨即他的眼中就流露出無比惋惜的目光:「如此絕世的一件百鳥朝鳳,竟然破碎了,若是完整的……」
想到這裡,理隊憤恨地掃了主官一眼:「混蛋,口口聲聲喜愛雕件,如此一件絕世之寶,竟然用來做局,陷害一個韓家後輩……」
越想越覺得不甘心,理隊不由對處理夏展鴻,更感到憋屈。但關係到自己的威望,不處理還不行,他覺得自己就像被拴上了繩子,繩子的另一頭,就在主官手中,別提多難受了。
轉頭看向夏展鴻,理隊恨不得上前猛踹這小子幾腳洩憤:「麻痺的,一群地痞混混,你他媽出手這麼狠幹嘛,否則怎會將這雕件損壞……」
「小子!你不是要還一件嗎,你過來看看這碎片,再決定是否還要放此豪言!」理隊對夏展鴻招了招手。
「是!」夏展鴻一拱手,大步上前,將理隊手上的碎片接了過來,定睛觀瞧。
「嗯!」看到碎片上的雕刻,夏展鴻也目光發直,如此雕刻技藝,可以說是巧奪天工了,看那線條就知道,這雕件絕對是一氣呵成的,無論是百鳥的神態,還是細微纖毫的絨毛,都顯示出雕刻者的巔峰技藝……
半晌,夏展鴻將十幾塊兒碎片一一看完,才抬起頭,將碎片又遞還回去。
理隊伸手接過,根本沒看夏展鴻的表情,直接朝身後招了招手,一名治安隊員把韓家的報名契約,以及猴子的號牌端了過來。
主官見此情形,捋髯而笑,淡淡道:「這件百鳥朝鳳你也看了,雕工技藝超過了大師級別,普天下也是獨一無二的,你上哪裡找一模一樣的出來……」
理隊看著主官的笑臉,直想一腳踩上去,然後把他的長髯一根根拔下來……
但他卻不得不宣佈:「韓家子弟侯東昇,蓄意攻擊寧城主官隨從,致使三人重傷,極品雕件百鳥朝鳳損壞……今判侯東昇賠付三名隨從所有治傷費用,賠付寧城主官三十萬藍晶,取消神殿衛隊……」
「慢!」夏展鴻突然開口,攔住了理隊隨後的話語,大聲道:「理隊大人,我是否蓄意傷人,這一點您應該十分清楚……我知道您現在的難處。不過,剛才我已經說了,只要看過百鳥朝鳳,我就一定能夠還回來!」
愣愣看著夏展鴻,理隊氣得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已經看過雕件,還敢大言不慚,要不這小子就是個傻子,要不他就把自己和主官當成傻子了。
主官盯著夏展鴻,目光陰森,冷笑道:「小子!你可真夠精明的,還說自己能夠找到,再有半個月就要神殿衛隊選拔了,你是想拖到半個月以後嗎?」
夏展鴻不屑一笑,說道:「主官大人,在下怎麼說也是個武者,還不屑用這樣的手段……」
這句話一落,主官的面色就是一變,儒雅的氣質中,猛地衝出了一股凜冽的殺機。夏展鴻這話分明是暗有所指,諷刺他們暗中佈局呢。
高高抬起頭,夏展鴻下巴前指,顯出了傲然之色,大聲道:「神殿衛隊選拔之前,也就是半月之內,我定會找一件百鳥朝鳳還你!」
「你要是做不到呢!」主官瞇起雙眼,陰冷地說道。
「我若做不到,當然就取消我參加神殿衛隊選拔的資格!」夏展鴻向前一步,胸膛挺起。
「取消資格!哼,你打傷我的隨從,毀了我的雕件,現在就該取消你資格,我憑什麼給你半月的機會!」主官右邊眼角輕輕抽動,表情更見陰森。
「哼!我是不是蓄意傷人,主官大人心裡清楚……不過,主官大人今天既然說到這了,我也不會佔這個便宜!」
深深吸了口氣,夏展鴻凝重地說道:「半個月內,若是我還不回一件超越大師級別的百鳥朝鳳,不但取消我參加神殿衛隊選拔的資格,我韓家也放棄寧城家族身份,遠離寧城,永遠都不得回來!」
「你不過秦韻兒的一個屬下,有資格在這裡代表韓家嗎?」主官冷笑著問道。
「主官大人!若是不能代表韓家,我又怎麼可能參加神殿衛隊的選拔!」夏展鴻說著,心中冷笑:「離開寧城,就等於給了你們動手的機會,我就不信,這樣的機會你不要!」
主官手捋長髯,沉吟了片刻,淡淡道:「好!你若在半月之內,找到超越大師級別的百鳥朝鳳雕件,我就不再追究你打傷我隨從之事……不過,空口無憑!」
夏展鴻看了旁邊的理隊一眼,說道:「咱們利字為證!」
旁邊的理隊大人,此時臉上紅光又現,剛才的憋悶和氣憤早已消失無蹤,越看夏展鴻越覺得順眼。
「這小子真不簡單,他與主官這麼一鬧,倒是把我摘出來了,等於讓我完全置身事外,之前的那些顧慮,也都煙消雲散……」
理隊正想著,夏展鴻抱拳道:「理隊大人,還請您給親自做個見證!」
「哈哈哈哈……」理隊大笑幾聲,得意地看了主官一眼,說道:「好!我來幫你們做這個見證!」
主官根本不理會理隊,而是盯著夏展鴻心中冷笑:「小子,你自以為把我繞進來,跟你打賭,爭取這半月時間,你就能想出對策嗎,別做夢了……半月之後,韓家離城,嘿嘿……」
分隊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怎麼也難以相信,夏展鴻膽子竟然這麼大,跟寧城主官打賭不說,還把整個韓家都賭進去了!
很快雙方便在理隊大人的證明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隨後各自散去……
夜色已深,夏展鴻走在回韓府的路上,表情凝重之極:「原來,真正對付韓家的,竟然是寧城的主官,我早該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