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說吳雯家裡的情況很不好,母親前幾年死於頑疾,花光了家裡為數不多的積蓄不說,而且欠下了不少債,她的父親沒日沒夜加班加點的工作,累倒了崗位上,送到醫院後診斷為慢性腎衰竭。由於是私人企業,老闆賠了幾千塊錢之後就再也就不管了,而且很絕情的將其辭退。
拉起她的時候,羅雷心沒來由的產生一陣酸澀,這幾天他也聽過不少同學議論,說隔壁班的班花家裡出了事情,估計高考前都不會出現學校裡,而且能不能參加高考都是未知數呢!
吳雯的成績不錯,考上一本不成問題,問題是就算考上了又能怎麼樣,家裡根本沒有能力供她繼續上學。
第一次被男孩子拉著自己的胳膊,吳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消瘦的瓜子臉也爬上了一絲紅暈。
羅雷的目光落打翻地的飯盒上,那是一盒米飯加上一點兒鹹菜炒青豆,米飯微微黃,一看就是陳年米,應該是給她父親送的飯,聽說她的父親還躺醫院裡呢。
生病的父親才吃這樣的飯菜,她自己呢?
羅雷為自己之前對她做出的定論感到很不好意思,吳雯這種品學兼優的女孩子,又怎麼會做碰瓷兒的事兒呢。
「對不起!吳雯同學,是我不好,嚇到你了,傷的嚴重嗎?」羅雷關切的問道。
「我沒什麼關係……」吳雯低頭看著膝蓋處的破洞說:「只是一點兒擦傷,不要緊的!」
「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的錯,我賠給你一份飯,順便也請你吃個飯,怎麼樣?」羅雷微笑著說。
「不用了,真的沒關係!」吳雯一邊揮著小手一邊說:「我吃過飯了,這是要送給我爸爸的,我可以回家再做一份,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羅雷把臉一繃,不高興的說:「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做錯了事就應該改正的嘛,何況我打翻了你的飯盒!吃過了也沒關係啊,你這麼瘦再吃一頓應該沒問題,正好我也沒吃呢!」
「我真的吃過了……咕咕……」吳雯剛說了一句,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起來,明明是沒吃飯嘛!
「呵呵,你的肚子出賣了你,走,就別跟我客氣了!」羅雷先彎腰撿起地上的飯盒,然後不由分說的拉起吳雯的小手,朝著摩托車走去。
吳雯身材嬌小,羅雷的一拽之下,便不由自主的邁出了腳步。
「啊……」她輕呼一聲,是因為膝蓋處的擦傷。
「不好意思,咱們走慢一點兒!」羅雷放慢腳步,牽著吳雯的小手走到摩托車旁邊,把飯盒放進了坐墊下面的儲物格裡,回頭笑著說:「上車,咱們的時間可不多了,吃完飯我還要回學校上課呢!」
「可是,我沒有坐過摩托車呢!」吳雯小聲說。
「呵呵,不要緊,一會兒我開慢一點兒!」羅雷伸出手搭吳雯腰間,輕輕一用力,幫她騎坐後座上。
突突……嗡嗡……
嘴裡說開慢一點兒,實際羅雷自己根本沒有把這句話當回事兒,早就習慣了一起步就加油門,這次也一樣。
吳雯的兩隻手本來是放胸前的,車子夢的竄出,慣性之下她的身體向後倒去,兩隻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羅雷的腰,前胸緊緊的了他的後背上。
罪過罪過,哥真不是故意的,我敢向羅家的十八代祖宗的人格作為擔保!
至於羅家的十八代祖宗嘛,反正沒有一個是咱認識的!
吳雯的臉已經紅到了耳根處,她很想放開手,又怕自己會被甩下去,雙手緊緊的抱著羅雷的腰,身體卻極力的向後撤去。
兩三分鐘後,羅雷一家小飯店門口停下,以前這裡吃過幾次飯,味道不錯價格也算公道。
「老闆,來兩份牛肉拉麵,多放牛肉!」羅雷走到門口就喊了起來:「再來一份回鍋肉蓋飯,打包帶走!」
「好勒!」小飯店的胖老闆是個實人,拿起案板上的麵團拉了起來。
飯點兒基本上已經過了,所以這裡的食客並不多,但吳雯的到來時候吸引了幾位大叔的注意力,他們一邊食同嚼蠟般的吃著碗裡的拉麵,一邊偷偷的往這裡看。
「羅雷同學,真是太謝謝你了!」吳雯由衷的說,躺診所裡的父親早就要想吃點兒肉了,怎奈家裡太窮,根本沒有錢去買。
「甭客氣,這都是應該的!」羅雷笑著說:「一會兒把飯菜送給你爸爸之後,咱們上街轉轉,我還得賠你一條褲子呢!」
「不用不用……」吳雯小手連揮。
胖老闆認識羅雷,很慷慨的兩份拉麵裡面多放了幾塊肉,吳雯吃的很拘謹,為了讓她能夠放開手腳,羅雷不顧形象的大吃起來。
這一招兒果然有用,吳雯很快便將之前的拘謹一掃而光,不得不說這裡的拉麵味道很好,她吃的很香。
原本,羅雷以為她吃不完一大碗拉麵,誰想竟然吃的一根都沒有剩下,比他的碗還乾淨,湯也喝了一多半,這讓他心裡不是滋味,從小孤兒院長大的他比別人加清楚一頓飽飯的意義。
結賬的時候,吳雯搶著付錢,羅雷當仁不讓。
「謝謝你,羅雷同學!」吳雯用兩隻小手提著打包了的蓋飯,吃飽之後原本那股弱不禁風的感覺少了許多。
「我都說了幾遍了,這是我該做的!」羅雷笑著說:「走,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時間不早了,你不是還要回學校的嗎,就不麻煩你了,我自己能行的!」吳雯說。
「不要緊,呵呵!」羅雷再一次不由分說的拽起她的一隻胳膊,一邊往外走一邊說:「現已經進入了複習階段,以我的成績,遲個到早個退沒什麼影響的,呵呵!」
吳雯絲毫沒有看不起羅雷的意思,其實她根本不知道羅雷這段日子一高出了風頭,田夕、黎琪涵和胖子都對他刮目相看,至於其他人,則是羨慕和嫉妒不已。
吳雯只好苦笑著坐機車後座上,兩人一起去往她父親所的醫院。
哪裡是什麼醫院啊,根本就是小診所!位於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裡,門口掛著一個帶有十字標的銅牌,裡外兩間屋,外面放著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和一溜藥品櫃,櫃子後面的隔間應該是醫生的臥室,裡面那間放著幾張輸液用的病床。
羅雷把車停門口,醫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年男人,穿著略微黃的白大褂,聽見門口響起腳步聲,臉上掛滿了笑容,熱情的說:「小雯來了!這位是?」
當年一聲看到跟吳雯身後的羅雷時,臉色馬上變了,雙眼裡不自覺的閃出一絲惡毒。
羅雷並沒有太意,吳雯微笑著跟醫生說:「劉醫生,我來給爸爸送飯!這是我的同學,剛好順路把我送到這裡!」
「嗯嗯,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劉醫生的臉色很快恢復正常,笑著說:「你爸爸好像睡著了,你去看看他,一會兒呢我跟你說說他的病情!」
劉醫生說話的時候,表情很自然,只是一雙眼睛轉動的速有點兒快。
「好!」吳雯回頭對著羅雷說:「謝謝你羅雷同學!」
「不客氣,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再見!」
羅雷離開診所,吳雯去往裡屋,爸爸確實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她不忍打擾,就把飯菜放了一旁的椅子上,以現的天氣溫,半個小時之後再吃也不會覺得涼。
劉醫生的一雙眼睛貪婪的盯著走進裡屋的吳雯,等她出來之後,馬上笑著問道:「你爸爸還睡覺,是?」
「嗯!」吳雯點點頭,有些擔心的問道:「劉醫生,你剛才說我爸爸的病情……,是不是又嚴重了?」
劉醫生裝作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他越是這樣吳雯越是著急。
見吳雯急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劉醫生朝著自己的臥室使了個眼色,說:「咱們還是進去說,免得你爸爸聽見,他會因此產生大的心理壓力,對接下來的治療有害無益!」
「那……」吳雯看了一眼藥櫃後面的隔間,點點頭說:「……那好……」
劉醫生讓吳雯走前面,順便伸手把裡屋的門關住,然後讓她坐床上,小聲說:「你爸爸的病確實惡化了,他的兩條腿已經出現了很嚴重的浮腫!」
「雙腿浮腫?」吳雯隱隱回憶起剛才見到熟睡的爸爸時,他的兩條腿是有些不太正常,急忙問道:「那可怎麼辦啊?劉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啊,我就剩下他這一個親人了!」
劉醫生眼淫光一閃,心道救他,當然沒問題,你只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一定把他治好!
騎著摩托車走出巷子的羅雷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剛才的那個傢伙的表情和做派不像是一個正常醫生該有的,太不正常了,看到吳雯的時候簡直就像個色狼!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羅雷把車停巷口,轉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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