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小冬一個人站寂靜的走廊裡,說出來痛快是痛快了,可心裡還是難受得很。
安家裝了那麼多年的包子,怎麼葉家就裝不住了呢,她明明可以忍住的啊,沒什麼忍不了的啊。
到底還年輕著,小冬還不懂的是,她越是乎就越難裝,越是意就越難忍受。
不一會兒,葉柯把溫美若勸回去了,他走到樓梯間,看到小冬頹廢地坐角落裡,昏暗的燈光下,她背靠著牆,眼神是空洞無神的。葉柯看到她這副無助的樣子,心裡特別的難受。
他推開門走進去,一拉西裝褲蹲了下來,輕輕摸了摸她紅腫的臉,「還痛嗎?要不要拿冰袋敷一敷?」
小冬轉眼盯著他,眼睛裡有淚,但她強忍著,搖搖頭說:「不痛了。」
臉不痛,心也不痛,什麼都不痛。
「我先送你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今晚得陪著小雨。明天一早我接你去學校,把李心亞的事情跟學校說一說,或者咱們直接報警也行。」
小冬又搖搖頭,「我不想回去一個人呆著,也不要報警了,我會告訴學校,但你別插手,不然大家就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那又怎樣?我經常去你學校接你,大家總會知道的。」
「那不一樣,」小冬低下頭,套用溫美若的話說,「我不想壞了你們葉家的名聲。」
葉柯伸手摸著她的腦袋,輕輕撫著她的頭,「又說什麼鬼話,你跟媽慪什麼氣?」
「不是我跟媽慪氣,這是事實,」小冬忽然抬起頭來,一本正經地說,「葉大少,反正我們又沒有登記,你看你爸媽又不喜歡我,而且我們之間也不合適,你……」
葉柯突然加重了語氣,訓道:「我什麼我,安小冬,你是不是一直抱著過家家的心態跟我一起的?合則來,不合則走?我們之間可是有婚書的,今年你生日一到就去登記。」
「一定要這樣嗎?」
「那你還想跟誰談戀愛?冷小北嗎?我告訴你,你休想,這輩子你除了我,別想其他男人!」
小冬愣愣地看著他,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問:「那你做好一輩子跟我一起的準備了嗎?你這一輩子,也不能想其他女人了,包括唐老師。」
葉柯勾起她的下巴,輕輕揉捏,鄭重地說:「這不用你提醒,我很清楚自己的責任和感情,跟她,現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小冬似懂非懂,忽然問了一句:「你們分手,是因為爸媽的阻攔嗎?」
葉柯有些逃避,眼神不斷閃爍著,死丫頭,揭別人傷疤。「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一定要知道的話……」他點了點頭,「是,當時我爸特別反對,就像現小雨和唐天放一樣。」
「哦,所以唐天放說這是報復,是因為你爸反對你和唐老師?」
葉柯有些詫異,這丫頭怎麼會這麼問,「你別瞎猜了,就為這事報復至於不?唐天放就是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這種人渣以後千萬別小雨面前提起,知道嗎?」
話雖如此,但葉柯也由此心裡畫上了一個問號,爸當年棒打鴛鴦,總不至於讓唐天放多年之後還找小雨玩報復,難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嗯,我知道,不提不提。」小冬的話打斷了葉柯的思緒,她一個勁地點點頭,其實她對他們的過去並不感興趣,只是葉柯自從遇見唐佳卉之後就變得反覆無常,所以她心裡不踏實。
葉柯歎了口氣,他總是拿這丫頭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一把抱起小冬,「那回病房歇著去,近事多,我難免會心煩,你乖一點,別給我惹事。」
「哦……」我哪有惹事,是事惹我。
夜深了,葉雨終於退燒,她睡得一點頭不踏實,眼角時不時會流下一串眼淚。
隔壁床上,倒是小冬睡得很熟,葉柯摟著她躺旁邊,卻怎麼都睡不著。
——「你們葉家的人是不是只會用暴力解決問題?……我們姐弟倆只想平平淡淡過日子,你們已經廢了他的右手還不夠嗎?你非得把他打死才解氣嗎?」
——「到底是誰冷血,你們葉家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葉柯,你去問問你爸七年前對我們做了什麼,我就是故意的,我報復,我從來沒有愛過葉雨,是她自己傻相信了我。」
唐佳卉和唐天放的話再一次湧現腦海,這次還無比清晰地出現了他們說這話時的深刻畫面,葉柯緊蹙著眉頭,他隱隱覺得這件事情一定跟他爸有關,他爸七年前一定對他們姐弟做了什麼,才引得唐天放如此憤憤不平?
難道,唐天放的右手……跟爸有關?是爸逼著他們姐弟離開上海的?
葉柯越想越覺得離真相靠近,心裡也越的不安。
懷裡的小冬忽然呢喃了一聲,「嗯,媽媽……」她的聲音很小聲,也很模糊,然後又動了動身子,加抱緊了葉柯,好像隨時會失去一般。
葉柯聽得明白,她經常夜裡喊媽媽,他心裡一陣熱乎,玻璃心又被小丫頭激情來了,他俯身上前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又吻著她的眼角。
小冬縮了縮腦袋,有些醒了,「老公,你親我啊?」
葉柯有些不好意思了,輕輕哼了一句,「嗯……」敢情這丫頭並不是睡得很熟啊,那還一副死豬樣。
「嘻嘻,這是醫院,不要啦。」
果然,睡一覺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都忘記了。
葉柯當場就囧了,忍住想捏她的衝動,拉了拉被子說:「睡覺啦,很晚了。」
「嗯嗯。」小冬往他肩膀上一靠,手擱他的胸膛上,連腳都勾住了他的,然後安安心心地睡覺了。
葉柯深吸一口氣,溫香軟玉懷,他卻什麼都不能做,有點憋屈。
——
第二天,小冬戴著口罩提前到了學校,她拿了自己的驗傷報告教務處門口不斷徘徊,有老師經過,她就趴拉桿上假裝看風景。
她腦海裡有兩個小人吵架,「安小冬,昨晚要不是葉柯及時趕到,你一定會被打得慘,不能輕易放過李心亞。」
「小冬啊,李心亞也夠可憐的了,受到同學的排擠,受到社會的斥責,她也是非常苦悶的啊。」
「屁話,她苦悶就可以隨便打人嗎?一事歸一事,絕對不能縱容她。」
「李心亞是不值得同情,但可憐的就是她媽媽了,一輩子的希望都寄托女兒身上,李心亞若是比學校開除了,她媽媽該有多傷心啊。」
小冬頭疼得厲害,舉起手想敲門,卻又放了下去,唉,到底要不要報告教務處啊!!!
正她般糾結的時候,冷小北忽然出現轉角口,「小冬,你怎麼這裡?」他走來,盯著她的臉看,「你怎麼戴著口罩?感冒了?」
「呵呵,冷學長,真巧啊,我沒有感冒啊。」她退避了一下,不想被別人現自己的傷。
「哦,我是來拿畢業證書的。」冷小北覺得奇怪,他看了看她手裡的件。小冬連忙將件緊了自己的胸口,雙手緊緊拿著,但是,冷小北已經看到件的抬頭,寫著醫院驗傷報告。他仔細看著她,眼角下面沒有遮住的地方好像有一道紅印子,不等她躲避,他眼疾手快地扯下了她的口罩。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安小冬被打了。
「誰打你?是不是葉柯?」家暴啊這是。
「咳咳,不是他啦,」小冬手忙腳亂地戴上口罩,還左右看看有沒有人經過,她見事情瞞不住了,便說,「唉,是被李心亞的同夥打的,我正猶豫要不要跟教務處說。」
「李心亞?」冷小北大吃一驚,「她為什麼要打你?就因為網球聯賽的事?」
「唉,說來話長,她以為是我揭她使用興奮劑的事,所以一直懷恨心。昨晚運氣背啊,被她和她的朋友給遇到了,然後就……」
「他們一起打你?」冷小北當場就火了,拉著小冬敲響了教務處的門。
「額……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報告學校啊。」
「這還需要想?fd大學不能有這種敗類。」
「可是,可是……」
這時,辦公室裡面傳來一聲「請進」,冷小北二話不說就拉著小冬進去了,他帶著小冬直接走到教務處主任面前,說:「陳主任,李心亞夜襲安小冬,」他一把扯下小冬的口罩,「傷勢很嚴重,學校絕不能再輕饒李心亞了。」
小冬愣愣地看著冷小北,心裡有些小感動,冷小北竟然這麼相信她,對她的話竟然沒有絲毫懷疑,但是,她多的是手足無措,她真的沒有想好要不要告訴學校啊。萬一李心亞真的被學校開除,那她豈不是會做出加恐怖的事情來?
陳主任一看是冷小北,校長的兒子啊,他可不敢怠慢,「怎麼回事,仔細說說。」
冷小北轉頭看著小冬,鼓勵道:「把你昨晚遇到的事情詳詳細細說一遍,別怕。」
這不算打小報告,葉柯說了,這叫合理維護自身利益,現冷小北也鼓勵她。小冬乾笑了下,只好將驗傷報告遞交了出去,然後將昨晚遇襲的事情如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