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年的鐘聲敲響還有半個小時,葉雨找了一個借口躲回房間去,給唐天放打了一個電話。
「喂,你怎麼這麼久才接啊,我可是抽空打給你的,快到點了,我得陪爸媽一起倒數啊。」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男人聲音,「大姐,我開會,還沒下班啊,英國不過除夕。」
葉雨不信了,這個男人肯定搞什麼ど蛾子,「你不是自由職業麼,上什麼班啊?」
「不告訴你,過些天給你一個大驚喜。」
葉雨裂開嘴笑得甜蜜,「帶我私奔?」
「你就知道私奔,不是……誒,我掛了,正忙著,年快樂。」
葉雨撅著嘴,不悅地說:「哼,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年不快樂。」
「哪能啊,我這是想為咱倆創造美好的將來而努力奮鬥啊,乖,掛了,真有事!」
葉雨興致缺缺地說:「好,希望真是驚喜,別是驚嚇。」
「一定是驚喜,gdbyhny」
才掛了電話,外面溫美若的聲音就響起,「小雨,房間幹嘛,快出來。」
「哦,媽,我這就來!」
另一頭的英國,還正是下午,唐天放看著手機裡葉雨撅嘴的頭像,傻笑著愣起來,有時候,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對葉雨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是真心的愛戀,還是是報復的快感?他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
唐天放是一個標準的風流浪子,英倫風格的格子襯衫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呈現,高大健碩的體魄,深邃的眼眸,立體的輪廓,令他這位東方男人英國也頗為吃香。
「hny,又跟你的東方小情人打電話?」唐天放的背後,一位雙峰傲挺的白人美女端著咖啡走出來,她是唐天放的炮友。
「nany,你的說得越來越好了,小情人,呵呵,她是我的小情人,可脾氣卻不小啊。」唐天放一把將nany抱進懷,低頭用力吸允著她的雪峰。
nany不斷地呻吟,這夕照的頂樓陽台上,兩人不斷纏綿。
這時,屋裡刻意的敲門聲令兩人停止,唐佳卉側著頭,倚靠床邊站著,唐天放拍拍nany的屁股示意她走開,「寶貝,回頭再找你。」
nany懂事地點點頭,魅惑的眼神不斷勾著唐天放,「好,我老地方等你。」
唐佳卉皺著眉頭,不屑地看著nany扭著屁股離開,她走到唐天放面前,不滿地說:「馬上跟葉雨分手,你這是傷害她。」
「姐,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啊。」
「提交了辭職信,工作交接了一下,沒事可幹就早早回來了。天放,你別傷害葉雨。」
唐天放絲毫沒聽進去,扯了扯衣領說,「姐,葉雨是我的真愛,nany只是玩伴,回國之後就不會再有聯繫了。」
唐佳卉憤怒地一拍桌子,「少來這一套,你是不是男人,騙了葉雨這麼多年,她要是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謊言,她會痛不欲身。」
「?」
「趁現事情還能挽回,趕緊分手,不要耽誤了人家,葉雨是個好女孩,你配不上她。」
「姐姐,你就是這麼貶低你自己的親弟弟的?」唐天放說著就站了起來,他比唐佳卉高出了一大截,「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忘了當年葉家是怎麼對我們的?姐,你別太善良了,你躲葉柯躲到了英國,你到現還沒忘記他,他呢,結婚了,早就把你給忘了。」
唐佳卉臉上閃過一抹苦澀,迎著金黃色的夕陽餘輝,是那般的無奈和心酸,她淡然地說:「我早就放下了,既然知道後不會有結果,那不如早點放手,這是我做的正確的一個決定。現,他終於結婚了,我也能安心回國,安心回家了。」
她轉頭看著她的弟弟,「天放,別拿感情當遊戲,你若真心為了姐姐好,回去之後就跟葉雨好好說清楚,我不想跟葉家再糾纏不清了。」
「姐……」唐天放皺著眉頭,心裡帶著無法言語的難受。
「別說了,好好處理一下自己的事情,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回家,你別給我添亂。」
唐天放點點頭,「好,一切聽你的安排。」
說到葉雨,他跟葉雨交往純粹是偶然。兩年前他去法國參加美食節,那一年,葉雨正做關於法國料理的畢業設計,於是,兩人就美食節上相遇了。異國他鄉遇到相識的人,那是一種緣分。
五年不見,葉雨眼的唐天放變得加有男子氣概,而唐天放眼的葉雨,也變得加楚楚動人。
「唐天放,你是唐天放對嗎?」葉雨指著一群藍碧眼的外國人群當唯一的國人說。
唐天放含蓄地一笑,不可否認,重遇葉雨的那一刻起,他是真的心動了,「是啊,你是葉雨,好久不見了。」
葉雨抱著書本,小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是啊,有五年了,佳卉姐呢?我哥一直都找她。」
說到葉柯,唐天放收起了怦然的心動,眼神裡蒙上了一層浪子的風流不羈,「我若告訴你,你肯定會告訴你哥,對不對?」
「那是當然,我哥一直都沒忘記她。」
唐天放一慫肩膀,「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不能告訴你,我姐躲了那麼多年,不能因為我就暴露了行蹤,對?」
葉雨一笑,「好,那我們不提他們倆的事情,對了,你對法國料理有研究嗎?我做畢業設計,頭都大了。」
她笑起來嘴角有一對梨渦,瞬間就把唐天放秒殺了,「我瞧瞧……」
就這樣,兩人異國街頭有了第一次的重逢邂逅,然後就一不可收拾了。
唐天放為了葉雨留了法國,而葉雨為了唐天放,也慌騙家裡說法國找了一份工作,直到葉柯要結婚的消息傳來。
「天放,我哥要結婚了。」
「什麼?他要結婚?」唐天放一臉的不可思議,但一想,這又情理之,他姐七年不跟葉柯聯繫了,葉柯是男人,男人總比女人放得下。
「是啊,我從沒聽我哥說交了女朋友啊,怎麼突然就要結婚了呢,還急得很,就這周,我趕回去都來不及。」
唐天放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便說:「你哥結婚你肯定要回去啊,這樣,這裡房租也快到期,你回上海,我回英國,然後再作打算。」
「嗯,好,我也該回去了,回去之後我會找機會跟家裡說我們的事情,希望我爸能鬆口答應。」葉雨很是擔心,當年他爸是怎麼反對葉柯和唐佳卉,她都是看到的。
唐天放吻著她,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微笑,「好的寶貝,你等我,我會回去。」
頂樓的風吹來涼颼颼的,唐天放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拉了拉衣衫,跟著唐佳卉走進裡屋,「姐,你放心,回去之後我會跟葉雨說清楚,你說得對,她是個好姑娘,我不該拿她報復葉家的。」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裡也不怎麼好受,想起葉雨嘴角那淺淺的梨渦,他還是會心動。
唐佳卉會心地一笑,「嗯,這樣我就放心了,天放,不是姐姐管你,你愛誰都不能愛上葉家的女兒,就像我,愛誰都不能愛上葉家的兒子,一樣的道理。」
「我懂……」
——
上海,年夜。
小冬揉著沉重的眼皮客廳裡收拾,今天家裡的傭人都回家與親人團聚去了,守歲之後,也只有她留下面收拾殘局,沒辦法,想好好表現做一個合格的兒媳婦,這些事情必須做。
葉柯泡了一杯麥片從廚房走出來,看著瞌睡辛苦的小妻子,他心裡陣陣憐惜,「小冬,把麥片喝了再收拾。」
「哦……」小冬端起被子,咕咚咕咚一口喝完,「哈,好好喝,好麥片,七層浮上面。」
葉柯一笑,看著她嘴角沾著乳白色麥片的可愛樣子,就忍不住上前親了一口,「嗯,好像是甜的。」
小冬嬌羞的小臉頓時通紅,連忙推開他,「流氓,這裡是客廳,被人看到了不好。」
「有誰會看到啊?爸媽和小雨早睡了。」
「是啊,我也好想睡覺,你不睡的話幫我一起收拾嘍。」小冬不客氣地說。
葉柯捲了捲衣袖,義不容辭地說:「有事老公服其勞。」
「嗯,呵呵,那你收拾一下茶几,我去廚房洗杯子。」
「好。」葉柯將茶几上的瓜果零食之類的東西依次放好。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他曾經把一本書放了茶几下面的抽屜裡,不知怎麼,今天竟然會想起這件事情,真是怪了,七年都沒想起來。
他有些遲疑,又非常的堅定,伸手去打開抽屜,翻開上面無關緊要的書本,他眼前一亮,果然還。
那是一本安妮寶貝的書《告別微安》,這書並不是他的,但他依然很慶幸,這書竟然還。
壓箱底的書依然保存完好,只是側面有些泛黃老舊,他隨手翻了幾頁,夾頁的一張照片躍然目,照片的他還是那樣的年輕稚嫩,他幾乎快忘了,他也能笑得那麼燦爛。
他的手有些微顫,指腹輕輕摸著照片上的另一張臉,她的微笑永遠定格此,他愛她的笑,她也喜歡笑,那時候,他們是那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