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貝貝將手機從耳旁拿開,合了蓋子,現手一直都抖。
她慢慢的走進浴室,看見鏡子裡面的自己,眼睛腫著,面色蒼白,像一隻女鬼,反而覺得有點滑稽,有想笑的衝動。
她和江越舟,此時就如蜘珠網,明明細細密密糾纏一起,偏偏看起來又那樣脆弱,彷彿被風吹一下都會破,就這樣死撐著一天算一天
江越舟第二天晚上回來了,葉貝貝他回來之前,吃了飽飽的一頓飯,又吃了幾片藥,給自己畫了個淡淡的裝,她已經如此卑微的存了,拒絕自己再變成一個可憐蟲,依靠流露自己的痛楚,用生病去博得他的同情和憐憫。
出差回來的江越舟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照常洗過澡,去了書房。葉貝貝也性不去破壞氣氛,她早就見識了他處事鎮定、心事毫不外露的本領,這個人一向老神,凡事太篤定,他們之間的主動權從來就沒有一刻操縱她手上過,她若想自己好過,好的辦法就是不去枉費腦筋。
葉貝貝因為生病容易疲倦,給江越舟放好洗澡水後,就早早的上了床,躺下。迷迷糊糊要睡著時,感覺江越舟拉開被子,她身側躺下,她側身向外,沒有動。
過了一會兒,江越舟從背後抱住她,想要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葉貝貝仍然斜臥著,但兩手卻抵抗他伸過來的胳膊。
從結婚以來,江越舟第一次遇見來自葉貝貝的這種抵抗,遲疑了一下,手指隔著她薄薄的睡衣,輕輕地來撫弄她的柔軟,葉貝貝抬胳膊阻擋開他的大手,而且力不小。
江越舟被拒得惱了,半撐著自己的身子,聲音裡沒有任何溫,「你鬧什麼?」
葉貝貝不想搭腔,只是沉默不語。
「你跟我這麼鬧,不就是想要孩子嗎?好,我給你孩子,現就給你!」江越舟狠狠的說著,隨著俯身下來。
葉貝貝猛然的全力一掙,竟將未有防備的江越舟整個人掀一側,她也忽的坐了起來,「江越舟,你是不是認為我小就很好騙,以為我不說話,就可以把我當成傻子?」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裝聾作啞的,可以假裝不乎的,可是,她終究還是失了控,每分每秒,她都會忍不住去揣測江越舟和江慧心一起的情形,甚至,有些很醜惡的畫面腦海閃過,原來自己嫉妒的已經瘋狂。
江越舟漆黑的眼底迅速蓄起怒意,室內有一瞬間的安靜,靜到只聽見江越舟極力壓抑著的呼吸聲,停了停,他終於開口,已恢復了慣常的鎮定,但是冷冰冰,「怎麼,你跟我這麼鬧,只是因為電話裡聽見慧心的聲音?」
「是。」葉貝貝咬著嘴唇,心頭痛不可抑,直視著江越舟的目光脆弱得一碰即碎,卻還勉力死撐,不肯移開。
「我告訴你,我和慧心沒什麼,你不要再胡思亂想!」江越舟輕描談寫的說著,好似篤定他說完這句話,葉貝貝就會偃旗息鼓。
「沒什麼?一個跟你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女人你說和她沒什麼!一個從小受你呵護寵愛的女人你說和她沒什麼!一個你帶著她香港歐洲滿世界購物的女人你說和她沒什麼?一個讓你屈尊大駕跟她坐小麵館裡吃麵的女人你說跟她沒什麼!江越舟,我真不知道是該說你無情,還是說你虛偽!」
江越舟好似沒想到葉貝貝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情,也沒想到她會如此能言善辯,微微有些詫異後馬上冷了臉,眼底隱約跳動的微弱火焰,洩露了胸的怒意,「葉貝貝,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能要求我的過去是一張白紙,所以,請你不要無理取鬧了!」
「我再愚蠢,也會去自尋煩惱的探究你以往的情史,我意的是,你們至今還藕斷絲連的關係,一直延續到現的曖昧!」葉貝貝一字一句咬著牙了狠地說。
江越舟忽的從床上站起身,微瞇著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葉貝貝,「誰說我們的感情延續到現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藕斷絲連了?葉貝貝,我告訴你,話不可以亂說,慧心現有男朋友,如果你這樣胡亂猜測,影響到了她和她男朋友的感情,我饒不了你!」
葉貝貝看著江越舟的表情,忽然有些心悸,江越舟現的樣子,帶著些狂亂,眼神是寒星露著凶光,如同要吃人一樣,她一點兒不懷疑,自己如果敢壞了江慧心的好事,他會毫不留情的掐死她。
她這場爭論敗下陣來,江越舟那樣深不可測的眼神下,覺得無所遁形。她所說的一切確實只是自己的猜想,並沒有抓到他們什麼真憑實據,江越舟的怒意慢慢消磨掉她那難得的氣勢,垂下眼睛,盯著眼前被子上的提花,委屈的眼圈都紅了。
「哭什麼哭,以後把你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小家子氣收好!」
葉貝貝本來含眼眶裡的眼淚,江越舟冷淡輕蔑的話裡,滾下了臉頰。她原本敗得就有些灰溜溜的,現想著他剛剛為了維護江慧心對自己惡狠狠的樣子,心嫉恨,乾脆破罐子破摔的尖聲哭喊:「對,我就是這麼小家子氣,我就是上不了檯面,江慧心高雅,江慧心大氣,江慧心什麼檯面都上得去,那當初你怎麼不娶她?你娶我這個小家子氣的女人回來幹嘛?」
江越舟聞言,看向葉貝貝,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冰冷,臉色變得鐵青,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是瘋了才娶你!簡直不可理喻!」說完,大步走到衣帽間,換上外出的衣服,抓起自己的包和手機,打開門,衝下了樓。
葉貝貝傻了一樣,看著江越舟動作麻利的離開,關門的巨大聲響還安靜的樓下迴盪,外面已經響起車胎地面上劃出尖銳的痕跡和噪聲。
她眼睛始終注視著窗外,淚水夾著涼意,冰著她,已經作不出任何表情。所有的猜測與逃避,都沒此刻有這麼的傷痛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