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朗拿出一顆煙,走到窗邊點燃,葉貝貝看著他的側影,不忍心再說什麼,窗外夕陽的光線照下來,暈黃的如同老電影裡的燈光,將他的側影襯托得更加的寥落,他依然玉樹臨風,挺拔俊美,可他看著窗外輕輕吐煙圈的背影就是無比蕭瑟,那淡淡的白色煙霧好像壓得他抬不起頭來。
過來許久,黎明朗才轉過身,看著葉貝貝,「這些年我對不起你的地方太多了,這次雖然是我向你提出的分手,但這只代表著我不再想把你佔為己有的想法停止了,並不表示我對你的愛終止了,我自己什麼性格我清楚,這一生,無論將來再遇見誰,再好,再美,我也不像愛你一樣再愛別人了。」他的表白從沒有過的深情真誠,他說出這番話時已經十分清醒冷靜,葉貝貝只是他的一個夢,她從來沒有屬於過他,以後,他也只能是守護著這個夢了。
葉貝貝注視著黎明朗的眼神有些游移躲避。
「傻丫頭,又害怕了吧。」黎明朗恢復他一貫的吊兒郎當,邪魅的對著葉貝貝笑了一下,「放心吧,從前我對你的愛是陰謀,佔有,掠奪,以後我對你的愛是坦誠,奉獻,守護,葉貝貝,你就偷著笑去吧,這些年你也許是吃了些虧,但卻因此換來個愛護你一生的、無所不能的保護神!」
「我看應該是自大狂。」葉貝貝啼笑皆非的看著黎明朗,他這個狂妄的性格啊,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她望著黎明朗低低地歎了口氣:「黎明朗,也許這就是咱們的劫數,現在一切都過去,我們都放開了彼此,好好的生活吧,你一定會找到最適合你的人,我們……我們都要幸幸福福的!」
幸福,黎明朗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的幸福都攥在她的手裡,她不肯給,還讓他去哪裡找,但這句話,他沒有說,他不能再增加葉貝貝的心理壓力了,他故作輕鬆的挑眉,「是的,我們都要幸幸福福的,才不枉費彼此辛苦了這麼多年!」
黎明朗開車把葉貝貝送到她家樓下,有些擔心的看著表面上若無其事的葉貝貝,「貝貝,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我沒事。」葉貝貝輕鬆的對他笑笑,「倒是你,咱們這樣突然的悔婚了,你回家要面多那麼多的拷問,要不要我陪你啊!」
黎明朗苦笑一下,伸手疼愛的揉揉她的腦袋,「回去後別多想,好好的睡一覺,有什麼困難都來找我,無論什麼事情,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你一聲招呼,我馬上就出現在你的面前!」
「呵呵,你是我的哆啦a夢啊。」葉貝貝對著黎明朗笑,只是一會兒的工夫,她和黎明朗的關係徹底的發生了變化,現在她再對著黎明朗,如同對著能讓她安心的哥哥。
「好,我就做你的機器貓。」黎明朗的手滑下,很輕的落在她的臉上。
「別揩油啊,你現在可不是我的男朋友了。」葉貝貝說笑著擺脫黎明朗的手,拿起包,跳下車,回身對車裡的他擺擺手,語氣輕快的說:「兄弟,自求多福吧!」
「臭丫頭,甩了我你就這麼開心。」黎明朗瞪了她一眼,一腳油門,霸氣啟車離去。
葉貝貝笑著轉身,隨即,大滴的淚水滾滾而落,在黎明朗面前拼盡全力凝聚起來的力量和勇氣消失了,滿腹悲涼辛酸化作淚如泉湧,她先是小小的抽泣,繼而是嚎啕著,彷彿想要將一切哭出來。
她和江越舟之間,從最初到現在,有多少的誤會,有多少的糾結,到現在,她終於在眼淚中明白,強大的是命運,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葉貝貝躲在無人的角落哭的肝腸寸斷,再抬頭時看著天都黑了,她走進大廈一樓的衛生間洗乾淨了臉,補了一個厚厚的妝,然後上樓回家,無論她怎麼搖搖欲墜,都要挺著往前走,因為家裡還有兩個幼小的孩子在等著她。
回到家裡,吳姐正看著小墨言在玩積木,肖墨亭在屋裡寫作業,聽見葉貝貝回來,肖墨亭穿著拖鞋從屋裡踢踢踏踏的跑了出來,看見每天都會跟在葉貝貝身後進屋的黎明朗沒有來,他的小臉有些失望,瞪著大眼睛問道:「媽媽,老爸沒有來啊!」
葉貝貝心中一澀,勉強的笑著:「他最近公司裡事情多,很忙的,恐怕不會經常來咱們家了!」
「那你們不結婚了。」肖墨亭人小鬼大,知道這些天讓葉貝貝和黎明朗忙忙呼呼的事情叫結婚。
「他公司裡忙,我們先不結婚了。」葉貝貝摸摸肖墨亭的頭,她不能一下子把話說透了,肖墨亭對黎明朗很有感情,她要孩子慢慢的接受黎明朗不再出現在她家的這個事實。
肖墨亭半懂不懂的點點頭,垂頭喪氣的走回他的小屋,繼續寫作業了。
吳姐聽了葉貝貝的話也很驚訝,葉貝貝和黎明朗兩個人早晨還熱火朝天的準備著結婚的事情,又是試婚紗,又是選鑽戒的,怎麼晚上回來就暫時不結了,但她不是個多話的人,看看葉貝貝疲憊的臉色,也沒多問。
「吳姐,你歇會兒吧,我帶墨言進屋玩吧。」葉貝貝伸手抱過小墨言,走進屋裡。
活潑好動的小墨言,一到媽媽的懷裡就變得乖巧異常,小孩子看似不懂世事,其實他們有著一顆最敏感的心,最知道身邊的人誰對他真心實意的好,他想親近媽媽,又覺得媽媽不是那麼喜歡他,於是在媽媽面前,他都表現的異常的聽話乖順。
葉貝貝從生下小墨言後,對這個孩子就盡量採取故意迴避忽視的態度,雖然在大是大非上,在遇到原則問題時,她會為自己的親生兒子考慮多一些,但一旦面對這個孩子,她依然會不知所措,下意識的想調開目光。
直到黎明朗告訴她,這個孩子是他的,她對著小墨言時放佛更是隔著一層,哪個女人不想生下的孩子是自己最愛的男人的,至此,她算徹底明白了什麼叫愛屋及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