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朗開著車,一路上都沒有開口說話,他在不停的思索著,氣憤著,江越舟這樣看似偉大的退出,其實是給他設置了一個最大的障礙,即使葉貝貝將來嫁給了自己,以後每當思及起江越舟時,都會想到這個悲情而美好的離別夜晚。
車子開到葉貝貝家的樓下,葉貝貝拿起了包,側頭對裡黎明朗說了聲:「太晚了,我就不邀請你上去了,回去開車小心些,再見!」
黎明朗看著葉貝貝微微發紅的眼睛,平靜如水的表情,疑惑的問道:「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感冒幾乎都好了。」葉貝貝簡短的回答。
黎明朗摁著額頭苦笑著說:「你知道我問你的是什麼事情。」
葉貝貝望著他的眼睛,輕輕的說:「他都已經說放手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這是以退為進,說什麼愛的最深的人才會捨不得你痛,他這是明著抬高自己暗著貶低我,他這是在美化他自己,哪裡是真的想放手,明明是想讓你更加的愛他!」黎明朗本來臉上還存在的笑容褪去,黝黑的眼睛更加幽深,有著剛剛不曾有的銳利。
葉貝貝眼睛望著窗外,江越舟在她的心房刻的太深,想要連根拔除,並不容易,但沒關係,她已經決定忘了他了,那個男人的一切感情生活,從此與她都沒有關係,她轉頭望著黎明朗,開心的笑了一下,「你放心吧,我早長大了,不會輕易相信所謂愛情大過一切,灰姑娘和白馬王子能從此幸福生活的故事,他說的那些話,對我產生不了任何的影響。」
黎明朗撥開她額前的亂髮,想要看清她和她的真實想法,可她還是那樣的笑著,眉眼盈盈帶笑的樣子有些孩子氣,他於是笑了,說:「好,只要你不想他就好,他說的那些胡話,你別信。」
「嗯,我不信。」葉貝貝點了一下頭,轉身就要下車。
「貝貝。」黎明朗目光一緊,伸手把她的手握入自己的手裡,攥得緊緊的,「明天跟我回家吧,我們馬上結婚,好不好?」
葉貝貝把手從他手裡掙脫出來,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勇氣和決心,一些諸多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緒如山般堆積,她對黎明朗笑了一下,說:「我想過了,雖然小墨言是你的孩子,但我也不一定非要和你在一起你,現在單親媽媽無數,不在乎再多一個我,我不會跟你回家,也不會嫁給你。」
說完,她再次打開車門要起身下車,可她身體剛剛一動,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然後一隻手箍上了她的腰,她倔強的一扭頭,不讓黎明朗的呼吸對著自己,可是黎明朗的另一隻手已經擒住了她的下顎,逼著她直視他的眼睛。
黎明朗俊美的臉孔在她面前放大若干倍,她看著他的臉孔更加的妖異邪魅,細長的眉毛緊緊蹙的著,眸子顏色如墨,深得可怕,隱匿著悲愴和痛楚,還有努力壓抑的震怒,「葉貝貝,我告訴你,這樣的胡話我只許你說一次,絕對沒有下次!你是我的,你的兩個兒子是我的,你怎麼可以不嫁給我!貝貝,我不在乎你和江越舟的過去,那些都是過去了,他現在已經放棄你了,不會再理你了,以後你的生活裡只有我們,只有我們!」
黎明朗定定地望著葉貝貝,漂亮迷人的眼睛裡漾著點點柔情,帶著憐惜,彷彿早看穿了葉貝貝心底隱藏的脆弱,他抬手仔細的攏了攏她的頭髮,聲音中帶著葉貝貝從未聽過的心酸無奈:「葉貝貝,你聽著,我愛你,我只愛你,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
葉貝貝還來不及思考,黎明朗柔軟的嘴唇已經覆了下來,堵住了她要說出的拒絕話語,他的吻來勢洶洶,帶著讓人迷惑的葡萄酒味道,彷彿要奪她的一切,輾轉反覆。
黎明朗把葉貝貝緊緊的貼在胸口,急促的喘息起伏的身體,肌膚緊密相貼的觸感引起他一波又一波的顫慄和酥麻,他有意識的挑撥著葉貝貝,濕滑的唇舌一寸一寸的深入,技巧高超的挑逗著葉貝貝,大手到處煽風點火,一路攻城略地,唇舌貪戀的吸吮著她的美好和甜蜜。
葉貝貝不斷的掙扎著,掙扎中瞥見黎明朗濃黑的睫毛和閉著的眼睛,她瞬間想起江越舟的模樣,馬上要消失殆盡的力氣詭異的徒然升起,她不能讓這個晚上變得無法收拾,眼中恢復了冷靜和清明的她,趁著黎明朗抬頭喘息的工夫,用力的推開他,啞聲說著:「我感冒了,看傳染給你。」
「歡迎傳染。」黎明朗喘息不定的笑著,他是聰明人,知道適可而止,用手揉揉葉貝貝的頭髮,「不要想太多,回去記得吃藥,好好的睡一覺,明天早晨我來接你。」
葉貝貝向他點點頭,轉過身時,淒涼的一笑。
因為晚飯沒有吃好,葉貝貝半夜的時候開始胃疼,她本來睡的就晚,又生了病,此時睏倦疲憊的幾乎不想起床,最初幾次掙扎的坐起來後又無力睏倦的跌回被窩,到了後來實在受不了胃裡抽.搐的疼痛,才捂著胃,彎著腰,勉力爬起來去找來了藥。
吃過藥,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凌晨兩點四十五分,外面的天色黑沉沉的一片,因為剛剛吃過藥,藥效還沒有上來,胃依然一陣陣跟針紮了一樣的疼,她站在窗前,想起江越舟說的話:「……我不搶了,不是我搶不過黎明朗,而是我怕你痛,我怕你哭,從前我不懂,現在才明白,原來真的是愛得深的那個人才捨得放手……」
她的臉在臥室的燈光下顯得更白,幾乎可以稱為毫無血色,她望著窗外,藉著路燈橘黃微薄的光芒,看著江越舟前些日子曾經停車的地方,愣愣的出神。
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江越舟和黎明朗兩個男人間周旋,費盡心機,耗盡力氣,放佛一輩子都沒有這麼累過,可最終,還是因為她心腸太軟,總是硬不下心,自己傷痕纍纍不說,讓其他人也帶了一身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