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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夜遇 文 / 撐渡人

    宏亮的歌聲宛如一首美麗的晚歌,響徹在河野之中。

    一曲唱罷,無衣心頭暢快,站在船頭,昂首挺胸,凝視前方,大有天上地下,捨我其誰的感覺。

    就在他得意洋洋之時,漆黑的河面之上,忽然傳來一聲斥喝。[.]

    「哪來的鳥人,竟然在此呱噪,還讓不讓人喝酒了,真是掃興。」

    無衣聽了大惱,放眼看去,只見漆黑的河面上緩緩飄來一葉巨舸。

    巨舸之上,燈火通明,一個儒士和一個看起來甚是粗野的男子圍坐對飲,後面一群舞者,竟相起舞,舞姿翩躚,極盡婀娜之態,妙不可言。

    無衣卻是沒心情看那舞姿,只是往那粗野男子看去,看他那樣,方纔那話應該是他所說才對。

    那粗野男子感覺無衣往他看去,哼了一聲,很是藐視的乜了他一眼,就繼續喝起酒來。那姿態、那神情,渾然不將無衣這小癟三放在眼裡。

    察覺到那人的眼神,無衣勃然大怒,兩眼怒瞪,就要開口大罵。

    就在這時,和粗野男子對坐的儒生哈哈大笑起來,抱手對無衣說道:「這位小兄弟,真是失禮了,我這兄台多喝了點酒,說起混話來還請小兄弟莫要放在心上。」

    看到儒生這麼會做人,無衣憋在心頭的火氣一時也不好發作,瞄了那粗野男子一眼,臉笑皮不笑的說:「哪裡話,難不成狗咬人一口,人還咬過來不成。」

    「混賬」

    粗野男子一聽,拍座而起,橫眉豎目,雙眼怒瞪,就要回口向無衣罵去,卻被儒生拉住了。

    沒法子,只得又悻悻的坐下來,悶聲悶氣的喝著酒。

    「如此良辰美景,小兄弟,何不共飲一杯。」

    儒生按捺下粗野男子,舉杯對無衣邀請道。

    無衣不知道那儒生在搞什麼鬼把戲,不過他自恃一身好本事,什麼也不怕,就答應了儒生,轉頭和姝兒說了一聲,腳下一點,身如飛鴻般向巨舸跳去。

    姝兒看到無衣上了巨舸,就抱著琵琶轉回船中。

    巨舸之中,雕樑畫棟,周圍輕紗,所用器具,精緻無比。

    後面一干舞孃,身姿婀娜,嬌小玲瓏,眸若秋水,勾魂奪魄,望一眼,黯然**。

    「叨擾了。」

    上船來,無衣抱手對兩人禮道。

    那粗野男子瞄了一眼,卻是不管不顧,理也不理,逕自埋頭喝酒。

    「來,坐,不用拘束。」

    儒生對著無衣說道,順手叫下面的僕人送來一副杯筷。

    看到他這樣,無衣想他應該是巨舸之主,至於旁邊悶聲悶氣吃喝的粗野男子,說不定是過來蹭吃蹭喝的。

    無衣謝了一聲,就要坐下,卻看到那粗野男子把腳往他要坐的位置伸去,明顯是不想讓他坐。

    泥人都有三分性,何況是無衣。被這粗野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搞得他一肚火,當下也不管,逕自來到他的旁邊,用腳踢了踢他屁股,說道:「哎,讓個位置。」

    這話不是商量,倒像是命令的口吻,而且這動作,更是極端藐視的行為。

    粗野男子一看,大怒,從地上一躍而起,大聲喝道:「你這鳥人,好生無禮。」

    說話間,一拳向無衣打來。

    拳未至,風已至,刮得無衣臉上汗毛飛舞。

    無衣看著他打來的拳,淡然一笑,笑中好似有大恐怖,讓人毛骨悚然。

    粗野男子感覺情形不對,但哪不對他又說不出來,就算有什麼不對,打出的拳就像撥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

    拳倏然而至,無衣輕身一側,讓過拳頭,早已蓄力的手,五指緊抓,化為一拳,如離弦之箭般向粗野男子打去。

    拳勢兇猛,如出水青龍,猙獰之色畢現。

    「喔」

    無衣一拳直中粗野男子胸腹,疼得他大叫一聲。

    不過無衣打中粗野男子後,卻還不善罷甘休,拳頭飛快的從胸腹間退出分毫,直往上鑽去,狠狠的打在粗野男子的下巴上。拳重如山,拳勢威猛,這一拳生生的把五大三粗的粗野男子打飛出去,落在遠處的船板上。

    「呃」

    這個變故讓儒生感到非常意外,粗野男子的武藝他知道,可卻不知道只一個照面,他就被人打倒在地,太丟人了,真是太丟人,平時這傢伙還老說自己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沒想到一下子就蔫了,看來,他那個天下,應該是指他家附近。

    「咳、咳、咳」

    粗野男子咳嗽著從地上爬起來,手摸著還痛得要命的下巴,看著無衣,心中暗暗戒備。他沒想到眼前這個鳥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武藝竟然這麼好,要不是他從小習武,耐摔耐打,估計剛才那一下就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來、來,坐、坐,誤會,都是誤會,在下用這杯水酒給小兄弟陪個不是,還請不要見怪。」

    說著,儒生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把杯子倒轉過來,表示滴酒未留。

    「既然是誤會,哪用得著陪不是,來,大家共飲此杯。」

    無衣拿起酒杯對兩人示意了一下,也一飲而盡。儒生也跟著喝了,那粗野男子又坐回桌前,聽了無衣的話,壓根沒反應,只是盯著眼前的酒沒有說話。

    「怎麼,兄台莫非以為我倆方才不是誤會?」

    無衣喝完酒,也學著儒生倒轉杯子,轉頭看到那粗野男子還未喝酒,不由出聲問道。

    粗野男子被問得一跳,心道誤會就打了一頓,那不是誤會還得了,連忙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也學著兩人的樣倒轉杯子,只是臉上的表情古怪,好像死了爹媽一樣。

    儒生看得暗暗發笑,這傢伙自從和他在一起就呱噪不休,天天吹噓自己如何如何的了得,沒想到今天遇到這還未戴冠的少年,一下就蔫了,真正搞笑。

    「來,喝酒,喝酒。」

    儒生一再的勸酒,幾人一直喝到半夜,才散去。

    自始自終,幾人都沒有通過名姓,只是暢快的喝著酒。

    清晨醒來,巨舸已經消逝無蹤,彷如從未出現一般。無衣也不以為意,要知道人世飄渺,相遇有緣,即時行樂,又何必一定相識,知道行蹤。

    吃過早飯,無衣等人就繼續起程,往東都洛陽而去。

    人世飄渺,相遇有緣,即時行樂,何必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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