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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訛頓飯(下) 文 / 撐渡人

    無衣看得直翻白眼,人家天上的蝙蝠吃的都是蟲子,這傢伙倒好,不僅吃肉吃魚吃水果還會喝酒,簡直就是個怪物,旁邊的人看得好奇,紛紛看了過來。

    「這白蝙蝠可是好東西啊,《抱朴子》上可是說了,千歲蝙蝠,全身雪白,得而陰乾末服之,可以壽萬年。」

    一個先生模樣的人,看著白蝙蝠說道。[.]

    「那不成王八了?」旁邊一個人打趣著說道。

    眾人一聽,哈哈大笑起來。

    「呵,這小東西還會吃肉,看這樣子,和那些鼠輩也沒什麼兩樣。」

    一個老者看到白蝙蝠吃肉,詫異的出口說道。

    「吱吱、吱吱」

    白蝙蝠看到他拿那些骯髒下流卑鄙無恥的東西跟它比,心裡很不樂意,頓時回頭不滿的叫道。

    「這小傢伙好像生氣了,不會聽得懂人話吧,那可就成精了?」

    幾個人圍在旁邊說著話,一點都不怕白蝙蝠,白蝙蝠叫了幾聲後,也不管他們,逕自低頭吃起肉來。

    站在門口迎客的酒保看到幾人圍在一起,也不知在幹什麼,就好奇的走過來看。聽到幾人說白蝙蝠像老鼠,也笑著說道:「這畜生賊頭賊腦的,的確像那偷油的貨。」

    白蝙蝠聽到有人說它是畜生可不樂意了,轉頭對著酒保呲牙咧嘴的叫了起來,身子猛然一縱,飛了起來,直往酒保撲去。

    「我的娘呦,」

    那酒保一看,嚇得大叫,身子不停的往後倒退,一個不穩,坐倒在地上。

    白蝙蝠並沒有咬他,而是裝腔作勢的威脅一下後,就往外飛了出去。

    無衣一看,心想是脫身的好機會。

    於是,眉頭一皺,惱怒的對著酒說道:「都是你做的好事。」然後又回頭對那儒生說道:「不好意思,為兄要先走一步,去找那傢伙,改天你我再痛飲一杯。」說完,也不等儒生說話,就抓起身邊的漁叉,往外大步走去。

    來到外面,白蝙蝠已經不知飛到哪裡去了,無衣在周圍找了一圈沒找到,就轉回船上去,回到船上,白蝙蝠卻已經掛在船艙上睡了。

    酒肆之中,酒保回過神來,沮喪的爬了起來,嘴裡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旁邊幾個客人看到沒戲看,就回去繼續喝酒。

    一會兒,儒生吃罷酒,喚來酒保結賬。

    「酒保,結賬。」

    「小郎君,一共是一百零六文錢,那零頭去掉,只要一百文就是。」

    酒保來到儒生面前,點頭哈腰的說道。

    「酒保,你是不是算錯了。」

    儒生一聽,眉頭微皺,說道。

    「沒錯,小郎君,您這些一共是三十五文錢,這位是七十一文,剛好一百零六文。」

    看到酒保把對面那人的帳也算在自己頭上,儒生頓時沒好氣的喝道:「他的帳關我什麼事,也算在我頭上。」

    酒保一聽急了,「小郎君,怎麼不算在您頭上,方纔你們還稱兄道弟來著。」

    「混賬,他自己喜歡稱兄道弟關我什麼事,你看我可應過。」

    那酒保一聽,臉色立時變了,腦中一想,他卻是沒有應過一聲,倏然想到一個可能,臉色煞時變得死白。

    「怎麼回事?」店中的掌櫃聽到爭斥走了過來。

    酒保把事情跟他說了一下,掌櫃的一聽險些沒有被氣死,開口大罵道:「混賬東西,那人就是混吃混喝吃白食的,被人騙了還不知道。」

    罵完酒保,掌櫃的又回過頭來對著儒生陪著不是,「李郎君,真是不好意思,這混賬東西是新來的,沒個眼色,莫怪,今天這頓就算在老兒頭上得了。」

    那儒生一聽,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喝道:「我還稀罕這兩個銅子嗎?」說完,丟下幾枚銅錢走了出去。

    「掌櫃。」

    看到儒生走了出去,酒保一臉祈求、哀怨帶著無辜的眼神對著掌櫃叫道。他好不容易才托人來到這酒肆之中,可不想剛來幾天就被人趕出去。

    「以後眼睛睜大點,這次你走運,要是再有下去,你也不要說什麼,小老二可留不住你。」說完,衣袖一擺,往櫃檯走了過去。

    「多謝掌櫃,多謝掌櫃。」

    酒保千恩萬謝的謝過,心裡頭狠狠的咒罵著那該死的吃白食的傢伙,然後才罵罵咧咧的收拾起東西起來。

    風聲獵獵,無衣划著船往前走去,忽然打了個噴嚏,心想著是不是誰想他了,也不知是三娘子還是姝兒,想著不由熱血沸騰,卻不知道他差點害了一個有為少年。

    江水悠悠,訴不盡的千古事。

    一路日行夜停,一日後,船已經靠近騶縣地界,過了騶縣,再行一日,就可以看到鉅野澤了。

    無衣搖著槳,眺望遠處,遠處莽莽山巒,起起伏伏,猶如龍蛇一般。

    山中樹木參天,有些開著白花的樹點綴在山間,讓那一山翠綠多了一絲別樣色彩。

    山道之中,一輛馬車緩緩而行,旁邊還有兩個騎馬的健壯漢子護著。

    山路狹窄,兩旁儘是樹木參天的叢林,地面坑坑窪窪,還可以看到一些被雨水沖刷出的痕跡,十分難走。

    「袁伯,何時才能見到父親。」

    車中探出一個姣好面容的小娘,對著趕車的人問道。

    「快到了,快到了,過了這裡,再走一日就到了。」

    袁伯指著山路說道。

    「還要一日呀!」

    那小娘聽了眉頭微微一皺,不過也沒再說什麼,繼續坐回車中去。

    袁伯歎了一聲,繼續埋頭趕起車來。

    這時,林中忽然刮來一道凜冽寒風,風中帶著一股腥膻之氣,十分難聞。

    驀然,一聲巨吼,接著,從旁邊林中竄出一頭五彩斑斕的老虎來。

    一聲巨吼,嚇得馬匹驚惶失色,齊齊往前飛竄出去,那兩個騎馬的漢子一下子被帶著跑出老遠,瞬間不見人影。

    那輛套著馬車的馬也跟著跑了起來,只是路面坑坑窪窪,一不小心,車輪碾在一顆石頭之上翻了過去,那袁伯一個不穩,從駕車的座上撲了出去,撞在一棵大樹上,暈了過去。

    馬匹繼續拖著車廂往前狂奔,直拖著車廂跑出十幾丈遠,才不小心失了前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起來。

    車廂中的小娘受了些驚嚇,不過沒事,戰戰兢兢、顫抖著從車中爬出來,臉上一片蒼白,已是被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一切嚇得毫無血色。出了車廂,站起來,正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猛然看到一隻斑斕大虎往她看來,一時心驚膽跳,竟然被嚇得暈了過去。

    斑斕大虎慢慢的走了過來,來到馬匹面前,一把咬斷駕車馬匹的脖子,吃起馬肉來。

    飽餐吃過,咬起剩下的馬肉就想走,忽然看到旁邊倒在地上的小娘,湊到她身邊聞了聞,興許是覺得這小娘的味道比較好,一把將馬肉丟在一旁,咬起小娘,往林中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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