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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村後山之中,無衣左手持漁叉與專澹遙遙對視,專澹手持一把古樸寶劍,身著月白儒裳,衣袂飄飄,瀟灑若斯。
一連幾天,無衣都被公輸美人拉著去玩,今天好不容易才有時間應約而來。[.]
面對專澹,無衣不敢輕視,手持漁叉,體中氣血翻滾。
蓄勢,隨著時間的推移,無衣身上的氣勢越來越是凝濃,骨節間如金玉般鏗鏘作響,一股龍吟虎嘯之聲隱隱傳來。
驀然,無衣將漁叉雙手持握,眼中一道精芒閃出,大喝一聲,腳下生風,疾如閃電,漁叉直往專澹刺去。
來勢如浪。
專澹感覺自己就如同海中雲舸,隨浪漂浮,竟似身不由己,心頭一凜,身形一動,閃了開來,不敢和漁叉硬碰。
他手中淳鈞寶劍乃是家傳,鋒銳天下共知,只是無衣漁叉是天外隕石所鑄,也是犀利無比,若是兩下相擊,在家傳寶劍上磕出幾道缺口,估計他連死的心都有。
無衣飛身刺出,看到專澹躲過,漁叉順勢往他拍出,專澹躲無可躲,手中寶劍往前刺出,刺在漁叉側面上。無衣只覺手中一陣,漁叉竟是被震了開來。
都說薑是老的辣,果然不錯,這人不管的劍法還是身法都勝過自己數倍,看來要想勝,得出把力了。
就在這時,專澹舉劍刺來,無衣連忙舉叉架住。
專澹一劍又一劍刺來,一劍快似一劍,如流水般,連綿不絕,打得無衣連連後退,幾乎無招架之力。
本來無衣還有著想贏的念頭,到如今,則希望不要輸的太慘,可這樣一直被壓著打卻是太過憋屈,這不是他的為人。
他心頭一惱,手中漁叉迎著專澹的寶劍而去,用力一架,把劍架開,然後身子往後退去,繼而腳下一點,身往空中躍起,手中漁叉舞成一道光輪,往下面專澹劈去。
「哈」
無衣大喝一聲,恍若旱日驚雷,漁叉直劈而下,迅若疾電,帶起無數風塵,瞬間來到專澹面前。
看到無衣這全力一劈的威勢,專澹神色一正,眼冒精芒,手中劍勢一改,發出凜冽威芒,就要往漁叉刺去。
就在這時,耳中忽然傳來一聲龍吟,眼前驀然出現一條五爪血龍,血龍呲牙咧嘴,睜著一雙血紅大眼,樣態猙獰,向他飛撲而去。
專澹看得心頭一驚,連忙閃身後退。
倏然間,只聽一聲「彭」的巨響,無衣漁叉直劈而下,竟生生的在地上劈出一道深坑來。
看著那道深坑,專澹心中如滔天巨浪翻湧,幸好剛才閃開,要不然後果難料。
和無衣一起過來湊熱鬧的公輸美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無衣落在地上,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眼花,剛才一叉用盡他全身力氣,如今不由得有點手軟腳軟,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下來。
「這麼拚命幹什麼,又不是拼生死,何必如此?」專澹走過來扶著他說道。
無衣聽了,暗暗惱道道:若不是你苦苦相逼,我會這麼賣力嗎?真是「踏死雞倒念話」(踩死雞還說主人家的雞不好)。
「哇,無衣你好厲害,比專先生都厲害,專先生都打不過你。」
公輸美人跑過來大驚小叫的叫道,一點也沒看到旁邊專澹臉色正在慢慢變黑。
無衣可不敢就這麼以為自己真的打贏了,這要真是生死鬥,估計自己已經在下面和閻王聊天了。
這幾日來,公輸美人拉著他到處遊玩,當然最主要的是讓他烤東西。幾日來兩人的關係倒是稍稍有點改善,會叫他名字了,而不是「哎、哎」的亂叫。
「我哪裡是先生的對手,打都打不到,」無衣沒好氣的對公輸美人說,然後又轉頭恭敬的對專澹說道:「以後還請先生多多指點。」
「你力氣倒是不小,叉法也還可以,只是身法太過死板,速度也不快,以後遇到對手容易吃虧。你若有意,以後每日清晨過來,我教你一下。」
在這山村之中雖然清靜,但呆久了難免寂寞。難得有一個會武藝的少年人過來,他樂得指點一二。
「那就多謝先生。」
無衣恭敬的拜謝道。
他往日都是自己閉門造車苦練,如今有人指點是求之不得,反正那些蛟龍皮要做成衣物也要一段時間,他正好靜下心來學學。
「方纔我看到那漁叉之中好像冒出一條血龍向我撲來,不知是怎麼回事?」
專澹好奇的對無衣問道,他還在對剛才的事情納悶不已,如非親眼所見,他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血龍,什麼血龍,不知道,我都沒見過」
無衣聽得一頭霧水,什麼血龍?
忽然,他想起漁叉上倒是刻有一條龍,連忙把漁叉拿到身前,往叉身上看去,只見漁叉上刻著的龍身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變得一片血紅。五爪血龍橫睜怒目,一副猙獰神色,好像要飛出來似的,讓人看了感到有一股莫名的寒意繚繞。
這這怎麼回事?無衣納悶的想道,莫非是蛟龍血。興許有這個可能,那日他是用漁叉殺了蛟龍,這漁叉上的血或許是那時染上的。估計是專澹眼花,把漁叉上的龍看成真的。
「哦,那估計是我看錯了。」
看到無衣不明所以的樣子,想來也不知道。專澹感到奇怪,莫非真是自己看錯了。
在專澹的住處休息了一會兒,無衣就幫著他把那個深坑給平了,要不然讓村裡人看到都不知怎麼解釋。
填平深坑後,他就又被公輸美人拉去玩了。好不容易有了個玩伴,她當然是樂此不彼,最主要的是有美味的烤肉吃。她如今心性還是個小女孩子,全然不知道男女之情,對男女之間的事情更是不懂,也沒人同她說,所以也不知道她天天拉著無衣到處跑的行為,引得村人竟先觀看,議論紛紛。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每日清晨無衣都會到專澹住的地方請他指點武藝,有了他的指點,無衣的武藝可是一進千里。專澹不僅指點他武藝,還教了他一套《十二蹈形》的身法,據說練到深處,一個時辰內倏忽千里之外也不是問題,當然對於這個說法,無衣也是左耳聽右耳出,風吹唰唰去。
不過他也不敢輕視,如今專澹只練到十二蹈形中的九形就如此厲害,要是他練好了都不知會怎麼樣。
專澹不僅教了他身法,還幫他改進了叉法,本來他漁叉只有刺、挑、掄、掃、劈五式,專澹又幫他加了兩式纏、圈,加起來一共七式。無衣就給這七式叉法取了個牛氣哄哄的名字,叫神叉七式。
過了一段時間,公孫大娘終於把衣物做好,他也到了回家的時候,離家已經差不多一個月,對於家中的一切都很想念,雖然有白蝙蝠來往傳書,但那種思念卻是難以言語,銘刻於心。
終於到了離別,離別總是痛苦的,起碼對公輸美人來說是如此,從此後就再也沒有人給她烤肉吃了。
無衣站在船上,對著前來送行的專澹、公輸夫婦和一些熟識的人拜別,多謝他們這一段時間來的照顧,然後轉身豎起風帆,掌著舵,往前而去。
看著無衣遠處的身影,公輸美人不知道怎麼了,感覺有點想哭,於是,眼中的淚水,嘩啦啦的往下落去。
「娘親,他還會來嗎?」
公輸美人對一旁的娘親問道。
「唔,或許吧!」
「那美人不是沒有烤肉吃了?」
「呃」薛氏看著滿臉淚花的女兒,一時無語。
直到船影無蹤,岸邊的眾人才紛紛離去做自己的事,對他們而言,無衣只是個過客,一顆無意間落入水中的石子,微微蕩起漣漪,但瞬間逝去,只有公輸美人猶如站在那邊,看著遠處已經什麼都沒有的溪面,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