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的陽光,如烈火一般熾熱。無衣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臉上汗水更是如雨水一般直滴,有的地方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鹽霜。
石山之上無路可走,無衣只好在山縫間尋道往前。石山上,不只有石頭,還有樹木。樹木和石頭夾雜在一起,倒讓他走起來輕鬆了許多,腳下無路時,他爬上石頭往前跳躍,石頭跳不過時,他順著樹木往下爬去,在陡峭的山勢間行走。就這樣,一下在石壁間攀爬,一下在石頭上跳躍,一下在樹木中爬行,艱難的往前。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
雖然山路崎嶇坎坷,但他卻毫無所懼,以前上山的時候,再困難的地方他都走過,何況是這裡。記得有一次,他好奇心重,想爬上村子遠處石頭山上看起來就像石柱的兩個貼在一起的高大石頭上看看,就循著兩個石頭間的一條石縫爬了上去。那不過是剛容一人行走的石縫,就讓他這麼一點一點的手腳並撐爬了上去。站到上面,四野一覽無遺,心中自是自豪無比,但是探頭看到垂直而下的石壁,他差點沒腳軟,被風一吹,更是心底發寒。石頭上不過是一處一人多寬的傾斜石面,他手腳並用扶著石頭坐在地上,怕山風把他吹下去。休息了一下,恢復體力後,他連忙爬下去。自此後,他再也沒敢再爬過那兩個像石柱一般的石頭,不過倒是看過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爬過。
想想小時候自己膽子真的很大,一個身子寬,三四十米高的山縫硬是靠著一股傻氣爬了上去,幸好沒什麼,要不然可就慘了。
回憶起往事種種,腳下卻也不停,跳過一條石縫,眼前是一片不大的樹林。再走過這片小樹林就到了看到泉水的地方了。到了這裡,無衣坐在石頭上休息了一下,剛剛一路走來,又跳又爬,有點累。喝了點水,輕輕的呼吸著,一絲絲山風迎面而來,一陣清爽。
休息過後,無衣順著靠在石壁間生長的雜樹爬下石頭,取出漁叉,撥打開樹林中的雜草荊棘,往前走去。
一路行來,他倒也小有所獲,不說那些長在腐朽樹木上的大片木耳和野蕈,還有一些長著石縫間的野果,有山梨、沙棗、還有幾棵柿子,剛才路過一片小叢林,他還看到了桃子,不過還沒怎麼熟,他摘了一個吃了一下,**的,和自己剛來的時候秦駿做的饅頭沒什麼兩樣,,就是比饅頭多了一點水分。
幸好他上山的時候帶了一個布袋來,要不然這一路上弄來的好東西都沒得裝了,就這麼一路走來,他的布袋都裝滿了一半。
無衣撥打著雜草荊棘前進,左右四望,小心的走著。仲夏時節,山林之中,野獸蟲蛇眾多,這邊不遠處就是莽莽叢林,不由得他不小心。
前面好像是一片草地,無衣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這天氣真熱,特別是在這山林之中,更是一絲風都沒有,撥打的荊棘草叢中還不時的飄來陣陣不知殘留了多少年的粉塵,黏在身上,弄得渾身都癢癢。臉上更是沾滿了草碎、木屑,用身上的衣服一擦,就是一片黑。
撥打開最後一片雜草,迎面是一片林中空地。
「唔??」
無衣來到空地,正想伸伸懶腰,忽然看到空地之上有一條腿粗的斑斕大蛇緊緊的纏著一隻獐子,獐子的嘴裡還不停淒慘的「呦呦」叫著。斑斕大蛇三角形的頭,一身黃褐雜紋,「窸窸窣窣」的吐著猩紅的信子,看了就讓人心底冒出一股莫名的冷意,一看就知道不是一條好蛇。
「冷涼卡好,傱啦!(跑啦)」無衣看得直吸冷氣,這可不是他現在可以對付的傢伙,連忙返身退回林中。
沒想到突如其來的動靜,早就已經驚動了正在獵食的斑斕大蛇,它抬起蛇頭,空洞毫無人性的冰冷眼眸看向無衣,吐著信子,眼眸中閃現猙獰的冷芒。無衣一看不好,返身飛快的跳進林中,彎彎曲曲的跑了起來。面對蛇,絕不能直線跑,一定要彎曲的跑,這樣它追起來就比較費力。
斑斕大蛇看到眼前的獵物要跑,一把鬆開纏著的獐子追了過去。
無衣狼狽的跑著,這時候他只知道往前往前,哪裡還會想著去撥開眼前的草叢灌木荊棘,飛速的跑動中,臉上、手上,都被樹木雜草劃出一道道傷口。跑了一會,回頭一看,發現那條斑斕大蛇還在後面緊緊追著,不由恨恨的罵了句「你個叉叉」。以前他在樹林裡一向只有他追獵物,可從來沒有被獵物倒追過。
瞬息間,已經跑出了原來的小樹林,到了另一片大樹林中,這裡的樹木更高更大,山籐雜草更是鋪蓋著整片林地。這裡樹木鬱鬱蔥蔥,只是地上儘是枯枝落葉,這些枯枝也不知腐朽了多少年,有的長毛,有的更是帶著一層褐紅的色澤。
一股股老朽的味道撲鼻而來,這時的無衣哪管這些,只知道小命要緊,使出吃奶吃奶再吃奶的力氣往前沒命狂奔。他就不明白為什麼這鳥蛇就緊追著自己不放,難道是看自己長得太帥,而它太對不起觀眾,所以要把自己消滅?還是自己的肉是唐僧肉,吃了可以立地成仙?
無衣胡思亂想著,卻不知道剛才自己去的地方是這條蛇的地盤,他到那裡,本來就打擾了它的進食,而且它本能的把無衣當成了入侵者,所以才會緊追著他不放。這條蛇是這片林中的霸主,不知道在這邊混了多久,來到這邊林中的野獸都是有死無生,這片樹林中在這一帶可是左右動物們的禁地,也就是他這個愣頭青才會自動跑過去。
斑斕大蛇飛快的在林中穿梭,緊緊的追著無衣,猩紅的信子不停的伸縮,眼中瞳孔愈發的冷冽無情,對前面的獵物它是發自內心的憤恨,他引起了它的怒火,不抓到他決不干休。
前面是一人多高的草叢,無衣看也不看的跳了進去,他感覺好像撞到了什麼,不過這時候他哪顧得了這許多,只知道往前跑去。忽然,他感覺頭上眼皮好像被什麼叮了一下,抬頭看去,只見頭上飛著一群野蜂。
「虎龍蜂?」
無衣看到頭上的野蜂,驚叫出聲。這虎龍蜂要比他以前看到的更黑一點,但凶狠毒辣卻絲毫不減,他感覺頭上和眼皮好像腫了起來。沒想到這玩意兒福建有這也有,難道地球已經無法阻止它們的腳步了嗎?心裡想著,連忙用衣服包住頭臉,更加沒命的往前飛奔。這玩意兒弄不好可是會叮死人的。
後面的斑斕大蛇緊緊追著,爬過草叢,一下子就撞破了建在草叢中的蜂窩。剛才無衣只是撞到蜂窩的邊邊角角,就被狠狠的叮了幾口,這下斑斕大蛇一下撞破蜂窩,可不得了了。一大群虎龍蜂從被撞破的蜂窩中飛了出來,氣勢洶洶的尋找兇手,一看到前面飛快爬行斑斕大蛇身上殘留的的蜂窩屑,就知道罪魁禍首是這傢伙,紛紛撲了過去。
一隻、兩隻、三隻,最後,乾脆一群撲了上去。
一兩隻虎龍蜂的叮咬對斑斕大蛇來說根本沒什麼感覺,可是一群就不一樣了。
本來還飛快往前爬行追著的斑斕大蛇被虎頭蜂叮得疼痛無比,那還顧得上追無衣,停下來拍打著瘋狂撲來的虎頭蜂。它頭尾並用,三角蛇頭憤怒的咬著不停撲來的虎頭蜂,尾巴不停的往撲來的虎頭蜂掃去,一下子地上就鋪上了一層虎頭蜂的屍體,可是虎頭蜂仍然不怕死的撲過來往斑斕大蛇身上叮去。
一隻隻虎頭蜂不停的叮在斑斕大蛇的身上,一陣陣疼痛傳來,身上的巨大疼痛讓斑斕大蛇的身子感到麻痺,拍打虎頭蜂的動作慢慢的停了下來,最後終於失去了抵抗力,疼得在草叢中不停的翻滾、抽搐、抖動,漸漸的再也沒了聲息。
虎頭蜂看到斑斕大蛇躺在地上,動也不動,又叮了幾下,感覺斑斕大蛇終於不動了,才慢慢的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