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海市市立醫院的頭等病房內,冷靖成獨自躺病床上,江若曦輕輕地推門進去,「爸。」
「若曦來了,快坐。」冷靖成撐著手臂,想坐起身來。
「爸,您身體不好,躺著就好。」江若曦放下了手的花束和水果籃放了一旁的桌上,走到了床邊,扶著他靠床上,又拿過了一個枕頭墊著,讓他靠著舒服一點。
冷靖成看著江若曦,勉強地點了點頭,「若曦,你怎麼來了?你怎麼過來的?」
「爸,對不起,我知道你病了,卻沒有來看您,真的對不起,而且過年也沒有家好好陪您。」江若曦床邊坐下,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了冷靖成,「爸,您喝口水。」
冷靖成接過了水杯,微微笑了笑,「我也沒什麼大病,只是被氣的。」
「爸,是不是我沒家?出了什麼事了?媽和茜茜都沒來陪您嗎?」江若曦一進到病房裡,就覺得有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我把她們罵走了。」冷靖成的臉上有著一股怒氣,就連一提到她們的名字,他就顯得有些激動。
江若曦接過了水杯,伸手撫著他的胸口,「爸,您還好?」
「沒事。」冷靖成擺了擺手,卻依舊有些喘不過氣來。
等到他感覺好多了,江若曦也沒有再問,或許,真的是有事情讓他這麼的生氣。
許久之後,冷靖成才開口,「若曦,爸一直都很相信你,爸也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焱這孩子總是忙著工作,可能會忽略你很多,你一定要諒解。」
「嗯。爸,我會的。」江若曦點了點頭。
「或許,你會意當時我就這樣讓你嫁給了焱,但爸相信你和焱一定會幸福,因為你爸爸當年幫過我一次,他來找我,說讓我現幫他一把,其實,你爸爸的公司並沒有糟糕到會馬上倒閉,我也可以無條件幫他,當你爸爸提出要結親時,我沒有同意,我只有焱一個兒子,曾經,我給他的太少,所以,我答應過他,以後的事會讓他自己作主,無論他想怎麼樣,我都不會有意見,我已經對不起他媽媽了,我也讓他吃了不少苦,但是,因為你,我又一次逼了他,商場上打滾了這麼多年,我看過了多少人,各色各樣的人,都見過了,但看到你照片的那一刻,我同意了這門婚事,雖然焱怪我,但我知道,你是適合他的人。」冷靖成淡淡地說著,就像是講述一個故事一般。
「爸。」江若曦輕聲地叫著,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她當時只知道家裡的公司情況不好,必須要讓她嫁給冷家,才能過難關,因為她別無選擇,所以她才答應的。
「若曦,以後公司的一切都會是焱的,但我想讓你好好地陪他的身邊,照顧著他,幫助他,你可以做到嗎?」冷靖成問著坐床邊的若曦,眼眸泛上了一層迷濛的淚光。
江若曦用力地點了點頭,「爸,您也會一直給焱幫助啊!他需要你。」
「唉,爸老了,也不知道哪一天,眼一閉就走了,你媽她對你不好,我也知道,茜茜這孩子太好高騖遠,這次,若不是她去炒股,挪用了公司的一大筆錢,我也不至於氣成這樣,但是,不管怎麼樣,你都可以勇敢的面對的,是嗎?」冷靖成拉著江若曦的手,輕輕地拍著,他這輩子高興的就是有這麼好的兒媳婦,不乎所有的一切,卻依然堅強地面對每一天,包括她兼職的事情,他從來都知道。
「爸,怎麼會呢?我會好好照顧您的,只要您注意休息,身體很快就會好的。」江若曦勉強地撐起了笑,為什麼冷靖成說的話像是帶著分離,而且,他說的話裡好像總是帶著某種意思。
冷靖成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爸,我幫您削個蘋果。」江若曦從水果籃裡拿出了一個艷紅的蘋果,拿著水果刀,慢慢地削著,而整間病房裡卻是一片的寂靜。
江若曦將蘋果削了皮,切成了一小塊,拿了小叉子,遞到了冷靖成的面前,「爸,您吃點水果。」
「好好。」冷靖成才感覺到一絲絲的溫暖,家的溫暖,熱淚盈滿了他的眼眶。
江若曦一直都陪冷靖成的身邊,醫生帶著他做檢查,她也一直跟著,到了午,貴叔提著保溫壺走了進來,「老爺,少奶奶。」
江若曦上前接過了他手的保溫瓶,「爸,您一定餓了?先吃點東西。」
「我不想吃。」冷靖成別過臉去。
「老爺,你要多吃點才好,這是夫人特別吩咐廚房做的。」貴叔也走上前,床邊站著,對著他說道。
「爸,您今天先吃點!明天,我來做,好嗎?」江若曦心想著冷靖成的心裡可能會有一些芥蒂,或是他的心裡還有氣。
冷靖成他們兩人的勸說下,也還是吃了一點,不過吃得也不多。
下午,護士過來替他掛了吊瓶,而冷靖成就睡下,江若曦依舊是一步也沒離開。
直到晚上,江若曦的手機突然響起,看著來電號碼,她走出了病房,走到了走廊上,「喂。」
「你哪裡?」冷焱依舊是冷聲地問著,其實他知道她哪裡,他剛剛和石磊通了電話,石磊沒有送江若曦回孤兒院,那就表示她還醫院裡呆著。
「我醫院。」江若曦放低了聲音,因為接近午夜的醫院長廊上,已經是空寂一片了。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我讓石磊開車去送你回去。」冷焱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她難道還想一整個晚上陪那裡嗎?
「不。」江若曦拒絕了他,「不用了,我今天晚上這裡陪陪爸爸,明天,我會回去的。」
「不行!」冷焱也不同意她。
「冷焱!」江若曦皺起了眉頭,「你怎麼可以這麼絕情?爸一個人醫院裡,萬一有點什麼事的話該怎麼辦?」
「你又不是醫生!」冷焱電話那頭低吼著,「媽和茜茜會去陪他的。」對於冷靖成住院的事,他知道,但是他必須要硬著心,當作與自己無關,漠然地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