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輕笑道:「這個我如何會知道,這恐怕是他們仙宗最大的秘密了!」
陵滄也苦笑一聲,搖頭道:「也是,我想知道的太多了……好了,既然我們已然得知三日後三派並盟的消息,還是趁早回去,跟那些魔門中人商議一番吧!」
回到客棧,幾人都已在墨幽絕處等候,除了那御風使、水秀雲與墨幽絕本人,另外還有五六個陵滄不認識的魔門子弟在。
陵滄牽著阿離的手來到墨幽絕住處,也不多問,將自己所知道的日後並盟的情況說了一遍。那墨幽絕點頭道:「我也知道了,那八面山四方谷離此地不遠,不過如今已然有不少正一道盟中人防守,不可輕舉妄動。」
那些魔門子弟無不恭敬,齊聲稱是。
墨幽絕沉聲道:「據我所知,那正一道盟此次絕非試探,光是那龍老兒一人,已然讓我忌憚!更何況還有兩大宗主現身此地,光憑你我這些人的力量,恐怕還不足與他們為敵!」
御風使皺眉道:「可是如今那三派並盟之日已然將近,此刻再發動其他門中子弟,怕也來不及了!」
墨幽絕冷笑道:「若無十足把握,我豈能孤身犯險!我已查明,並派之日,三大劍派中人,約莫有金丹之境長老級別人物二三十位,築基之境真傳弟子級別之人四五百;再加上正一道盟龍老兒,天心宗與玉姝山兩處勢力,確實不可小覷。」
他上前踱步,背負雙手,胸有成竹道:「龍老兒自然有我對付,天心宗與玉姝山兩大宗主,由御風使你,和即將到來的驚雷使應付;至於那牧雲公子、聽雪仙子及三大劍派掌門長老等人,我自然有所安排。再加上這裡有陵滄兩位相助,和這七位我魔門隱星,絕不致落於下風!」
御風使猶自遲疑道:「既然尊者早有安排,屬下自然不敢多加懷疑。然而依照尊者之意,是真的要在這瀚州跟正一道盟決一死戰麼?!」
墨幽絕冷笑道:「那正一道盟名為修仙同盟,實則已然變為仙宗勢力的最大根基!光在這大陸之上,我魔門與仙宗之爭中,正一道盟的勢力在仙宗佔據了一半以上!若我們能夠在此重創於他,便能夠為日後自在天魔的入侵打下基礎,到那時整個天下大勢,還不是我魔門說了算!」
陵滄心中一動,問道:「尊者,你適才是說,那整個正一道盟已然變作仙宗勢力麼?!」
墨幽絕望了他一眼,冷笑道:「世人都道修仙求道,追求長生,乃是天下正宗大道!卻不知這其中陰謀!」
陵滄渾身一顫,似乎覺察自己摸到了某個天地間的大秘密,不由神情激盪,靜靜等著墨幽絕繼續說下去。
墨幽絕卻也不隱瞞,冷笑道:「漫說正一道盟,便是整個天下修道之人,實則都是陷在一個陰謀之中!」
這些話不說陵滄,便是阿離水秀雲,乃至御風使都是不知,不禁一個個神情愕然,呆呆地望著墨幽絕。
墨幽絕嘲諷道:「你們難道都不曾發覺?便以**為例,我魔門**講求自然,以自身感悟天地自然,如七使功力都可身化他物,從而獲得神通;那佛門**,講求明心見性,一朝悟道便可拋卻因果,立地成佛;便是武道修行,也是個悟字,從招式、到勢境乃至意境,無不是自己平生所領悟方可進步!」
「反觀修仙之法,從煉氣、築基、金丹、元嬰乃至化神,一步步如此精細如此規範,竟至有資質天淵之別,使人頓生仙凡有別之感!試問真正大道,可是這般?!佛家講求無不可渡之人,眾生平等,人人皆可成佛;我魔門雖然不比他如此迂腐,但也從無資質限制,如御風使自己,從來便是自己摸索,對魔門**有所領悟,才達到如今成就!」
「修仙?哼,其實不過是仙宗早已安排妥當的一個陷阱,一個流程,就如同某個規範運轉的機械一般,在不停地前進,吸引著眾人費盡心力加入門派,去按部就班的修煉!只為了最後那一絲升入虛界的機會!」
這番話,如同炸雷一般,在眾人腦海之中轟然而鳴,這個世間最為人們所承認的長生之途,原來竟是仙宗的一個機器!
那些為了修仙爾虞我詐之輩,所在皆是,卻不知道自己也只是人家的一個棋子罷了!
陵滄心中更是波瀾不斷,久久難以平復。
想起自己為了能夠得道長生,也曾用過不少手段,甚至可以不擇手段去謀求、去掠奪,可是如今才發現,這條路根本是別人鋪設好的,不過是一個機器,自己便是長生有望,也不過是人家的一個成品罷了!
他忽的從心底感到厭惡,他想到扶搖所言,這個找到修仙之道的始祖,該是個大智慧大神通之人,可如今,卻只覺得他面目可憎!
墨幽絕繼續冷笑道:「仙宗中人,最賴以自豪的道術,便是借助虛界神通,那是為何?不過是因為他們所修行的道路,一直都是同一條,在不知不覺中借用或被他人所借用罷了!我魔門尚且不屑如此做!」
陵滄心中也是冷笑,他魔門不屑是假,不能是真,若魔門早先創造此法,也必然會一般使用!但魔門如今仍與仙宗相抗而屹立不倒,卻又是靠了什麼?!
墨幽絕彷彿看穿他心中所想,沉聲道:「我魔門的勢力,都是靠自己發展,門主功深造化,神通絕頂,更有感悟人心之能,我魔門眾人,都是惟命是從,便是為此而死,也是決然無憾!」
說到此處,無論墨幽絕本人,還是御風使,乃至所有包括水秀雲在內的七隱星,紛紛露出崇敬之態,忽的盡數跪在地上,右手放在胸前,做出朝拜的動作。
陵滄暗暗搖頭,心中卻是思索道:「看來他魔門門主,具有操縱他人心智的能力,是以才能如此迅猛的發展勢力,而與仙宗抗衡!」
墨幽絕冷笑道:「當然,我門主的大神通遠遠不止如此,我魔門四大神通,無不是驚天地泣鬼神之能,通過這些所得,我們雖然人數遠不如仙宗,但卻一直傲然屹立,從未有潰敗的趨勢!」
陵滄忽的心中感到厭倦,對這魔門和仙宗的爭鬥,感到內心深處的疲憊與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