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師徒二人都是張大了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呆呆地望著那碎石猶在滾落的峭壁。請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訪問我們.
陵滄打出這一拳,心中的鬱結之氣卻也去了三分,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要說他此刻內息早已源源不斷,生生不息,本來無論如何也不會累得他如此喘息,但他心神動盪,萬般情緒湧動,竟讓他不自主地感到身子搖晃起來。
忽的頭腦中響起一個聲音,冷然道:「生老病死,固然讓人心傷,但若為此就沉淪還算什麼男兒?!你師傅的死因都未曾明瞭,你豈可一直這麼渾渾噩噩?!」
陵滄猛的清醒過來,暗道不錯,當下要查出害死師傅的兇手才是正事!
他猛的站了起來,對著猶自愕然的張松師徒道:「適才我情緒激盪,出言莽撞,二位見諒!」
黃炳炎閉上了嘴,輕歎道:「你初聞噩耗,心情鬱結,我當然理解,又怎麼會怪你……」
陵滄不待他說完,馬上打斷他道:「我要知道師傅被害的真相!」
黃炳炎一怔,隨即歎道:「從你剛才的一拳就知道你如今實力不錯,但此事牽扯太大,怕是整個瀚州的勢力都在所難免,你真的要想為師傅報仇,恐怕是難上加難!」
陵滄冷冷道:「我不想聽這些,我只要知道真相!」
黃炳炎無奈,只得說道:「好吧好吧,事情是這樣的……」
「一年前,那滄浪劍派主峰山之上,忽的來了一個年輕人,他看上去不過二十歲上下年紀,但卻是神采不凡,氣度翩翩。」
「這山雖然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但也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但這一個不過弱冠之年的男子,竟然在誰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便出現在了山主峰大堂之內。」
「更何況,當時滄浪掌門余萬里正與座下十幾位長老議事,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一代弟子,都是築基後期乃至金丹期的大高手!可是竟然無一人發現這個年輕男子的到來!」
黃炳炎輕歎道:「那余萬里自然是驚駭莫名,便開口詢問來人來歷緣由……這人倒是坦誠,直接便將自己的目的說出。」
「原來,他便是正一道盟七大宗派之一的天心宗少主,名叫沈牧雲,人稱牧雲公子。他雖然也不過二十歲上下,但卻是築基境的高手!」
陵滄聽到這裡不禁一驚,即便是正一道盟之中,但在二十歲年紀就達到築基之境,也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吧?!
黃炳炎也苦笑道:「這種資質只能說是妖孽,不過他出身高貴,無論所修行的功法,還是必須的丹藥之類,自然也不是我們這等雜家劍派所能相比。」
「無論如何,這年輕人竟然獨身一人闖入峰滄浪大堂內,真是藝高人膽大。他說明自己身份,那些長老無不驚異,不明白他這等身份為何會到自己這裡來。」
黃炳炎繼續道:「這牧雲公子一笑,講出了緣由。他說道,那正一道盟乃天下道家正統,雖然滄浪不在華胥國境內,但大家都同屬道門一家,也該不分彼此。」
陵滄哼了一聲,卻也沒有打斷。
「這般客套話那些長老自然也只當他放屁,不過後來這牧雲公子說出要合併瀚州境內三派的計劃,那些長老們可坐不住了。」
「有一個長老就說了,你們正一道盟雖然勢力通天,但這合併之事乃我中元國瀚州之事,恐怕與你們無干吧?!」
「那牧雲公子也不反駁,只是露了一手,結果整個大堂之內一片啞然,眾位長老都戰戰兢兢,再不敢有絲毫異議。」
陵滄好奇道:「他做了什麼?!」
黃炳炎一搖頭,利利索索地說道:「不知道!這消息又沒有傳出來,我怎麼會知道的那般詳細?!」
陵滄氣道:「那你適才這般詳細,難道是自己在編造不成?!」他本就慚愧羞惱,此刻又生氣起來,臉色頓時很是難看。
那黃炳炎忙道:「這倒不是,我的消息一向靈通,基本是不會錯的,當然了……嘿嘿,這其中一些細節可能會有出入,但總體來說不會錯的!」
陵滄無奈,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黃炳炎一捋鬍須,慢條斯理地說道:「後來嘛,這牧雲公子大顯神威,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硬是說服了整個滄浪劍派答應合併同盟。再然後,他就到了雲川的紫雲山上,這個也差不多,雲川劍派也答應了並派。」
「不過奇怪的是,他卻沒有上我丹華山來,只是叫兩派同盟使者,來與咱掌門蒼溪真人相商。這商議的過程我自然不知道,不過蒼溪真人卻是斷然拒絕了,還將使者趕了出去。這就為以後的禍事埋下了端倪。」
陵滄問道:「蒼溪真人為何不肯?難道他不怕那牧雲公子以及背後的正一道盟不成?!」
黃炳炎疑慮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說那滄浪與我金溪實力不相上下,既然滄浪連個屁都不敢放就答應結盟,何以蒼溪真人會這般理直氣壯呢?!」
陵滄將這一念頭放下,開口道:「先不理會這個,你繼續往下說!」
黃炳炎歎道:「後來,就是兩派圍攻我丹華山,掌門真人率領座下各位長老,以及二代的真傳弟子們奮力抵擋。不過說來也怪,那兩派也並不真的全力進攻,否則憑我金溪的實力如何抵擋得住?」
「這中間或戰或和,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曲折,當年蒼溪真人斷然拒絕並派,並回絕牧雲公子,在整個大乾境內大受褒獎,以為他不畏強權,抵禦境外勢力侵襲。」
他忽的冷笑一聲,道:「誰知道,經過幾次何談,那消息慢慢傳了出去,我們這些弟子才知道。什麼不畏強權,什麼忠心愛國,都是狗屁!原來他不肯並派,是為了並派之後盟主的位置跟人爭執,哪裡是什麼忠義之士?!」
陵滄聽罷也是冷笑不止,他雖然是死而復生,借了他人的軀殼重生於這個世界,對這所謂的中元國也並無多少歸屬感。但這種感情他是能夠理解的,畢竟前世他與那魔使黎孚同歸於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阻止東瀛侵犯我華夏。
黃炳炎嘲笑道:「這就是我們的掌門,這就是我們金溪的統領者,竟是這麼一個無恥之徒!後來經過這般何談,眼看三派快要達成協議,結盟之事也是漸漸要定下來。」
「忽然卻發生了一件事故……」他長歎一聲,望著陵滄道:「周老頭,我那半輩子的老友,也就是你的師傅,失手錯殺了一位滄浪劍派的內門弟子。」
陵滄一驚,心中隱隱猜到了這事情的原委。
黃炳炎冷笑道:「以周老頭剛正不阿的個性,恐怕也並不是錯殺,也許真的就是為了阻止我金溪與正一道盟同流合污,反而來侵犯我中元吧!總之這件事在三派之中掀起了很大的風波,原來那個弟子並非普通內門弟子,乃是那余萬里的侄子,也是門中大長老的真傳弟子!這叫滄浪劍派如何肯善罷甘休?!」
陵滄咬牙切齒道:「於是,那滄浪劍派就找上門來,將師傅殺死才干休是嗎?!」
黃炳炎冷笑道:「若是如此,也就罷了,實情卻是,那滄浪與雲川苦苦相逼,我堂堂的金溪掌門蒼溪真人,是自行將周老頭交了出去,還放出話去,任由對方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