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野笑道:「我早知道你那漩渦有吸噬之功,可還是發出了幾千道氣箭,那並不是為了真的傷你,自然也不可能傷的到。」
「那三千多支氣箭中,每一支之上都附加了我一絲箭意,雖然那氣箭被瞬間吞噬,可是那一絲箭意尚在。我憑借這一絲的感知,發現了你藏在腹中的另一個漩渦的存在。」
「當然,你那吞噬之力極是驚人,我附加的箭意也多被摧毀,可是仍有一支,僅僅有一支氣箭上附著的箭意,通過了兩道漩渦的通路,發現了你的奧秘。」
「所以我便依樣畫葫蘆,在那湮滅漩渦到來之時,將自己化身為箭,通過適才那倖存的一絲箭意的軌跡,成功躲過了一劫,並從你體內而外,摧毀了你的雲霧化身。」
煙雲使冷笑道:「不想你居然練成了寄托元神!你又非是修道之人,如何練到這種地步?!」
顧西野歎道:「這不是寄托元神的功夫,而是武者超越了勢境後的意境修為,你不是武者,多說也是無益。」
他輕笑道:「如今你雲霧化身已破,絕技湮滅也是無功,還弄得自己元氣大傷,你還要打下去嗎?!」
煙雲使哼道:「你以為可以瞞過我?你使出箭意與意箭的功夫,也已經是強弩之末,早就疲憊不堪,只怕也難以支撐!」
顧西野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今日就暫且罷手如何?待來日氣力恢復,再來打個痛快!」
煙雲使長笑道:「好,既然是我認定的敵人,不管如何,我都會親自來取你性命!」
顧西野輕笑道:「隨時恭候使者!」
煙雲使一聲長笑,身形化作一陣雲霧,淡淡的消失了。
陵滄與秦憐心見那魔頭退去,忙駕馭龍淵劍從雲霄中降落,來到顧西野身旁。
秦憐心搶先道:「老前輩你沒事吧,我看你剛才被那黑洞吞噬,還以為必死無疑了呢!」
顧西野忽的臉色一白,整個人從虛空中猛的落下,陵滄手疾,急忙一把抓住,駕馭龍淵劍輕輕降落在地上。
顧西野輕歎道:「我沒事,不過是損耗過劇有些疲憊罷了!唉,一個魔門的使者就如此厲害,其勢力之大真是深不可測!」
秦憐心道:「他?好像也沒在前輩手下討得好去啊!」
顧西野擺手道:「他與我實力不相上下,若再鬥下去,結果仍是難料。我雖仍有後手,但他也必然沒有出盡全力,只不過他也是個謹慎之人,才被我驚得退去。」
陵滄道:「那魔門究竟有什麼目的?」
顧西野默然半晌,隨即歎道:「你真的要知道?!一旦我講給你聽,你就須得做出選擇,恐怕你這一生都會陷入這個泥潭之中不得解脫!」
陵滄點頭道:「我要知道,因為我有直覺,這件事即便我不要參與,恐怕也會席捲天下,到時候也是難以身免。」
顧西野頷首道:「倒也有理,仙宗與魔門之爭自創世以來就存在,爭鬥怕不下萬年了!」
他停頓片刻,長歎道:「魔門的終極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毀掉這個世界。」
陵滄與秦憐心二人愣了半晌,陵滄反倒笑了起來,道:「這個目的太奇怪了,所有生靈都在世上,毀掉世界不是連魔門自己都毀掉了?難道他們追求的就是自我毀滅?!」
顧西野搖頭道:「自然沒人會為了滅世而滅世,那魔門門主自然有他的目的,這個目的牽涉了這個世界最終極的奧秘。」
陵滄好奇道:「是什麼?!」
顧西野苦笑道:「我怎麼會知道?這個世界上知道此事的,恐怕只有仙宗魔門兩大宗主之流的人物吧!」
「這個世界,有妖魔鬼怪,有人族龍族,然而其中萬年爭鬥種種,背後都有這兩大勢力的影子。可以說,世上的一切事物,都是他們兩派爭鬥的棋子。」
陵滄若有所思道:「魔門的目的是毀掉世界,那仙宗就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了?!」
顧西野點頭道:「不錯,所以他們自古都勢不兩立,但卻誰都無法除掉誰。「
陵滄又問道:「那魔門與仙宗的勢力究竟有多大,整個人間界?!」
顧西野望了他一眼,笑道:「恐怕還不止,爭鬥在虛界恐怕都在進行!人間界、海外龍族、三千仙島、十七福地,這些只怕都是他們兩者的一個個棋盤,虛界也只是一個比較大的而已!」
陵滄心中震驚不已,他知道所謂虛界是人間界的修士達到一定境界後,飛昇天外而至的一片異域,但而今顧西野卻說那魔門仙宗的爭鬥也遍佈了其中。那這兩者勢力之龐大簡直不可想像,恐怕整個世界都只是作為他們的戰場而被創立!
顧西野歎道:「所以,我們這些小小的棋子又真的能夠主宰多少東西呢?恐怕也只是任人擺佈而已。」
陵滄搖頭道:「世間如此多的高人異士,都能一起努力的話,難道便不能解脫麼?!」
顧西野笑道:「一起努力?怎麼一起?都加入仙宗滅掉魔門?還是都加入魔門毀掉世界?!每個人都為了自己生平瑣事應接不暇,都在忙著爭權奪利,渾渾噩噩,便是你我,又比他人強的了多少?!」
他頓了頓道:「據說這個所謂的人間界,都被毀滅了好多次,又有誰人會關心呢?!」
陵滄大驚道:「什麼?你是說整個人間界都被毀滅過?!」
顧西野冷笑道:「恐怕還不是一次,嘿嘿,整個人類都處在愚昧之中,有什麼指望!」
「不可能,若是世間都被毀滅過好多次,怎麼會毫無跡象?!」
顧西野大笑道:「哈哈哈,小兄弟,你下過棋嗎?!」
「比如說,你要悔棋,對方也同意了,之後再繼續下,棋子會知道嗎?甚至,你我二人重新再開一局,那棋子可知道?!」
「你我,加上這整個人間,也只不過是人家的棋子,一枚棋子何曾有過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候?它會被放在哪裡,什麼時候會落下,什麼時候被吃掉,那只有執棋的人才知道,才能操縱!你不能超脫這棋盤,其他的都是幻影泡沫!」
半晌無語,良久陵滄方道:「所以前輩就寧願隱居山林,不問世事?!」
顧西野望著他,淡然道:「人只應該做有希望之事,明知不可能卻將自己的生命去投入,無非是一種浪費光陰的做法。」
陵滄歎道:「那也比不做要好吧,恕在下對前輩的做法不能苟同!」
顧西野笑道:「人各有志,你不能強迫我,正如我不會強迫你一樣。」
忽的一個聲音傳來,「可是我有時候卻喜歡強迫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