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憐心瞪了他一眼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居然就得到了這般重寶!東海龍族雖然勢大,但其實根本沒有真龍,只是具有真龍血脈而已,算起來只能算是真龍的後裔分支而已;而這把龍淵劍上所帶的這一絲真龍精氣,若被龍族所得,便能夠融合體內,使之有希望能夠得以身化真龍!」
陵滄有些明白了,這與自己巫族的血脈一般,雖然自己是巫族後裔,但無論如何修煉都不可能達到祖巫的境界,除非可以有辦法得到祖巫精氣,真正返祖重塑肉身。
秦憐心又道:「這把劍初次問世據說是在秦帝之時,秦帝生於戰亂之中,從小便有統一天下的大志。後起兵舉事,卻被敵人所敗,秦帝也被追殺的逃入東海,三年不曾露面。但三年之後,他忽然從東海而還,手中便拿了這一把龍淵劍。其後他再度揭竿而起,轉戰幾十載,滅掉無數國,終於得以使得中元一統,創下百年基業。」
陵滄又聽人說道秦帝,又想起當日阿離所用的天子劍法,據說也是那秦帝所創,這個阿離跟秦帝莫非有什麼關係麼?
他緩過神來笑道:「你小小年紀怎麼會知道的這麼多?」
秦憐心臉色一黯,歎道:「我家中藏書甚廣,從小父親便不怎麼理會我,白大哥又老是忙,根本沒時間陪我,我便每日讀書度日了!」
陵滄心中一動,想到當日成緒元所說的話,這靈犀寨似乎是前朝餘孽,不知道這秦憐心是否知道一些真相。
他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既然懂得這麼多,對於你的白大哥又瞭解多少呢?」
秦憐心撅嘴道:「他……他心裡也很苦的,我爹還有三叔他們都對白大哥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重振靈犀寨的威名,可是我看得出他根本不喜歡這些爭鬥之事,分明是逼著自己做的。他小時候就跟我說過,寧願跟我一起玩耍,也不願意去學文習武,更不想學那些陰謀詭計,殺人之術。」
陵滄略有所思,輕聲道:「可是他總會長大,總會明白自己背負的責任,你卻還如同個孩子一般想繼續纏著他,對不對?!」
秦憐心眼圈一紅,抽泣道:「我知道不該這樣,可我只是想讓他偶爾放下自己肩上的重擔,偶爾做回他自己,我也是為了他好!」
陵滄歎道:「他本來就是在強迫自己苦撐,他不敢答應你,是因為生怕自己一旦鬆懈下來,便再也無法回復一直假裝的模樣。」
秦憐心擦擦眼睛,嘟囔道:「我不管,世界上的大事永遠也做不完,幹嘛非要勉強自己!」
陵滄不知道該如何勸她,只得默不作聲,盯著前方猶在雲海中亂舞的龍淵劍。
他心中一動,忽的那龍淵劍似有所感,竟然騰的躍起,直接飛到了自己身前。陵滄暗道,難道自己無意中竟然徹底解開了龍淵劍的封印?!
龍淵劍所化長龍在身前游個不停,陵滄見秦憐心目不轉睛地盯著飛舞的游龍,笑道:「來,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吧!」
他伸出手去拉秦憐心下來,那秦憐心卻是臉上一紅,沒有理會他的手,嗔道:「誰要你扶!」從山石之上凌空躍下。
陵滄一笑,心念一動,指揮那游龍猛的飛了過去,將跳到半空中的秦憐心接在背上,那秦憐心一聲嬌呼,忙抓緊了龍身。
陵滄走到懸崖之側,一聲長嘯,聲震四野,猛然間豪氣頓生,竟是猛的凌空躍下!
秦憐心驚呼一聲,卻見龍淵劍所化長龍激射而出,帶了自己衝向下墜的陵滄,將他也接在了龍身之上。
那游龍一聲龍鳴,聲徹九霄,似乎感受到陵滄的心情,猛然間鑽入雲霧之中,上下翻飛起來。
陵滄猛的站起,大聲呼喝,指揮那游龍在雲氣中上下翻騰,秦憐心也興奮了起來,學陵滄一般站起,大聲呼喊,渾然不顧自己形象。
兩人一龍,在深不見底的懸崖之上,雲霧之間,就那般穿梭起來,雲氣渺渺,沾濕了他們的衣衫,兩個人卻都渾然不顧,只知道長聲大笑,高聲呼喊,似乎將一切都拋在了腦後。
轉瞬間,日已西垂,暮色降臨,雲霧之中更是朦朦朧朧,兩人喊了半天,都是累了,坐在龍身之上歇息。
經過剛才那般放縱形骸,兩人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得靜靜地隨著龍身在雲海中翻騰。
陵滄忽道:「這懸崖有多深,下面有些什麼你知道麼?」
秦憐心笑道:「這座山叫做青陽丘,既然叫做丘自然也不會高到哪兒去,這裡可以算是群山之中最高處了,不過也只比左流城地勢高不到百丈。但這懸崖卻是深不見底,雲霧繚繞,本地人叫它幽冥谷,從沒人下去過,據傳說這裡直通九幽冥府,也沒人敢前去探查。」
陵滄笑道:「九幽冥府?真的假的?」
秦憐心亦笑道:「這都是此地百姓所謠傳,自然不可能是真的,但這裡幽深古怪,深不見底卻是事實。」
陵滄望了她一眼,笑道:「要不要下去看看?」
秦憐心臉色一變,擺!」
陵滄笑道:「哈,還說百姓謠傳,你自己都信了吧?要不怎麼嚇成這樣!」
秦憐心一撅嘴,倔強地說道:「誰說我怕啦?!下去就下去,反正有這龍淵劍,見勢不好我們再逃上來嘛!」
陵滄哈哈笑道:「好,既然如此,我們便去探查一番!」
游龍一聲清嘯,猛的紮了進去,頓時兩人眼前一片漆黑,濕濕地水氣撲面而來,這雲霧竟不知有多厚,兩人在其中穿梭半晌,竟還沒看到頭。
這時刻本就近黃昏時分,這雲霧裡又不知多厚,早就看不到什麼光亮,要不是這游龍本身發出幽幽藍光,兩人恐怕便連對方都看不到了。
秦憐心埋怨道:「這裡就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到了,就算我們下到懸崖底,還能看到什麼?!」
陵滄回頭望了她一眼笑道:「你怎知道下面不是別有洞天?」
秦憐心嗔道:「下面如何我是不知,不過這雲霧若再穿不過去,我倆都會變成落湯雞了!」
陵滄見她衣衫被雲霧沾濕,緊緊貼在身上,顯露出幾分玲瓏身軀,不由得心中一蕩。那秦憐心被他看得臉色通紅,幸好雲霧之中也看不清楚,嗔道:「看什麼看,轉過去!」
陵滄見她鬢角秀髮也被沾濕,緊緊貼在額頭,蓬鬆的長髮也聚攏,更襯得她身形嬌俏,容顏秀麗,竟是一呆。
他忙凝神轉了過去,假裝操控游龍分散自己注意力,那秦憐心嬌羞不已,也不再開口。
兩人駕馭了這龍淵劍在雲霧中穿梭,竟彷彿是在無窮無盡的雲霧之海,真不知道這幽冥谷究竟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