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陵滄便著手開始想要收拾東西,卻發現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好帶的。
「符菉、丹藥、書籍……」
正思索著,周心逸的身影走了過來,笑道:「怎麼樣,收拾好了嗎?」
陵滄笑道:「實在沒什麼好收拾的……對了師傅,當年師祖是在哪裡得到的這一冊半卷的太上靈符寶菉?弟子想,說不定那裡可能會有煉器師之類的存在。」
周心逸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我記得師傅說起過,這太上靈符寶菉雖然是華胥國正一道盟正宗符菉之術,但他卻是在我中元古國西部的諶洲所得,那裡卻也算是兩國邊境了。」
他又一思索道:「不過這也很奇怪,按理說這般重要的符菉製法,正一道盟怎麼會輕易失落呢?還流落到我中元國境內,被我師傅所得?」
陵滄笑道:「這個不是我們能知道的,既然師祖是在諶洲所得,那我便去那裡走一圈,說不定會有些收穫。」
周心逸回過神來道:「好吧,這是師傅當年手書的煉器手記,雖然沒有成功,但也有不少可以借鑒之處,你若有暇可以看看,說不定有所收穫。」
陵滄接過那一冊手記,點頭道:「好的,多謝師傅。」
周心逸笑道:「好啦,走吧,早去早回!」
陵滄心中一動,忙長揖道:「師傅保重,三年!三年之內,無論成功與否,弟子必定會回轉!」
周心逸淡然笑道:「去吧,去吧!」
陵滄猛的轉身,大踏步地離去了。
說起來來到這個世上四五年,陵滄真正感到親切的卻只有父母與這老人,而即便是父母,陵滄也只是與他們共同生活過月餘罷了,感情最深的倒要算周心逸了。
這番離去,他心中倒起了幾分不捨之意,尤其想到周心逸所說的那些有些洩氣的話,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
「看來自己只有盡快找到煉器之法,然後回到這裡才是正理。」
中元古國在三國之中最為廣袤寥廓,佔了可居住的中土世界的半壁江山,華胥國與吠陀國則是在西方南北對峙。
陵滄所在的北瀚州位於中元古國西北邊陲,所要去的諶洲卻是在中元西部,與華胥國接壤,氣候溫暖濕潤,民豐物阜,可不是瀚州這種苦寒之地所能相提並論的。
陵滄一路行來,風塵僕僕,不過他在江湖中混跡慣了,也不覺得,反倒有幾分羈鳥入舊林,池魚歸固淵的灑脫之感。
他白日裡行路,晚上休息之時便勤加修行,以海納百川珠為引吸收天地靈氣入體,總算也可以達到普通內門弟子的修行速度了。
這般一路前行,邊暗中尋訪邊努力修行,日子過得倒也灑脫。
這一日,已是他下金溪山門之後的三個月了,終於來到了諶洲之北最後的一個州郡涼州。涼州也已經是緊鄰華胥國,兩國邊境之上有不少高大山脈,巍峨聳立,但卻不像與吠陀國那般有整座東昆吾山相隔。
陵滄所到的這小城名為惠邊城,城鎮雖然不大,卻比瀚州普通小城多了幾分繁華景色。陵滄看看天色近午,腹中飢渴,便尋了城中一座氣勢不凡的酒家準備買些酒菜。他從那申人駿儲物袋中得了不少俗世金銀之物,倒也不愁吃喝。
那酒家店小二見有來客,忙上前迎接道:「這位客官裡邊請,吃點什麼?」
陵滄此時也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但因天生巫族血脈,又每日巫武同修,生的高大健壯,看起來倒有十八、九歲模樣。不過他只穿了俗世百姓的衣服,那店小二便以為是某個尋常家族中的子弟外出遊玩。這種子弟好招待而且也不缺錢,最是受這些酒家歡迎,那小二不敢怠慢,忙慇勤招呼著。
陵滄笑道:「來兩瓶酒,好的下酒菜儘管上來便是。」他在金溪劍派之中壓抑不少,這些時日每日放縱形骸,頗有幾分回復了前世豪爽之風。
那店小二忙道聲稍等,便下去張羅了。
陵滄將桌上的茶水慢慢品嚐,正自無聊等待中,忽的聽到鄰桌之上幾個粗野漢子高聲呼喝,話語中倒有什麼劍仙之類,不由得留上了神。
只聽一個黑臉壯漢高聲道:「不要囉嗦了,趕緊吃完去參加三仙谷鬥劍了……」
坐在他右邊的長臉漢子便笑道:「牛二哥,不是小弟我瞧不起你,就你這般資質就是去了怕也是丟人現眼。」
那牛二便漲紅了臉,不過仗著臉色黝黑旁人也看不出來,爭辯道:「我……我看看還不行麼!」
那為首的長鬚之人見二人要惱,忙止住道:「你們兩個連那三仙谷鬥劍的規則都不知道,在這裡吵什麼吵?!」
那長臉的馬老三便好奇地問道:「大哥,你知道?」
楊老大便得意地笑道:「那是,怎麼說我也是老江湖了……」
牛二粗聲道:「大哥別囉嗦,趕緊說啊!」
楊老大被他打斷心中不爽,憤憤地說道:「急什麼!就因為你這暴躁的脾氣,武功才不得長進!還給我們惠邊三俠惹出那麼多的禍事來!」
陵滄聽到惠邊三俠的名聲,不禁啞然失笑,他只從這三人說話呼吸之間便聽出只是江湖中三流角色,氣息紊亂短促,絲毫內功也不會,只是些尋常武士罷了。這般修為卻也自封惠邊三俠,讓他有些忍不住好笑。
那馬老三也是不耐,急道:「大哥你要教訓牛二哥有的是時間,現在還是將那鬥劍規則說上一番吧!」
楊老大這才得意地笑道:「就說你們沒見識了,這三仙谷鬥劍十年一屆,至今已是第七屆;只有年不過三十的少年英才方能參與比試,最終獲勝的前三甲才有資格去挑戰三仙的劍陣……不過,倒是有不少成名劍客都會去參加,像什麼三山五老,七大劍派聯盟再加上劍俠三怪等絕世高手,不過他們都只是觀戰,倒不會真的上場。」
那馬老三不屑道:「原來只是三十歲以下的小孩子斗武啊,沒看頭!」
楊老大望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懂什麼?!敢去參加鬥劍的能是一般人麼?除了朝廷中的世家弟子禁止參加外,這可以說是整個武林少年子弟中規模最大的斗武了,多少人都盼著能通過這一戰成名呢!」
那馬老三仍是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剛要反駁,忽的一個少年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