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棲霞谷的日子充實而平靜,陵滄每日除了修煉,便是忙著與周心逸一同研習這符菉之術。周心逸見他這般興致勃勃,也甚為歡喜,便將自己平生所學盡數傳授。二人慢慢親切了起來,周心逸毫無二代弟子的威嚴,對陵滄亦師亦友,陵滄漸漸地也習慣了這種平靜的生活。
轉眼,又是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陵滄在棲霞谷中無人打擾,又有周心逸辛勤教導,加上自己刻苦的修煉,進步頗為神速。
前世的武學之道,在無法用銳金之力衝擊穴竅後,進步仍然甚是驚人,如今奇經八脈已然被他貫通了三條,使十二正經中的七條經脈可以連通,在大師級武者之中也算是中級好手了。如果再加上他所修習的涅槃真經,拚命燃燒真元的話,相信便是大師級的巔峰武者也可與之一戰。
而最為根基的白帝真金訣已然修煉到第四重頂峰,隨時有突破的可能,白帝真金訣第四重感受金元,是能夠自行吸納外界的金精之氣,再不必耗費金鐵之物;而一旦突破第五重,則是可以隨意操縱外界金精之氣,雖然剛開始必定只是小範圍,但也可以收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至於煉氣之道,則是毫無意外地仍舊在三重之上徘徊,即便有了歸淵真法,仍舊無法讓他順利的引氣入體。想要取得進步,自然是沒有來由。
不過對於符菉之術,他卻是頗有天賦,這半年時間便已經將這半卷的靈符符文盡數掌握,雖然還遠遠達不到周心逸那般純熟,不過已經讓他欣喜萬分了。
不過他最為秘密的殺手鑭以意驅符之術,卻沒有原本想像的那般容易,雖然經過半年的苦練,但也只能觀想一些最為簡單的火球術、小水龍術、低級雷法等。除非是金系的符文,他才能夠掌控自如,他思來想去,那必定是因為自己修煉白帝真金訣的緣故。
他真金訣小成之後,身體已經有向金元之體靠攏的趨勢,更何況他已然練到了第四重,可以直接感悟外界的金元,再加上以意驅符的手段,兩相結合,便使得他對於金系的符文手到擒來,便是這上篇靈符寶菉中最為複雜的金系符文,他也可以通過精神感召。而對於其他各系的道法,便只能使出一些最為簡單的了。不但如此,他以精神感召的金系符菉,與普通人通過靈氣引動的相比,效果好了百倍不止。
符文雖然能夠溝通天地間五行元力,但畢竟只是借助外道,所能引發的術法也並不純粹,比如火球術來說,其中燃燒的便只能是很少的火元力,其他更多的則是摻雜了天地靈氣。其他各系的符菉也是如此,可是對於金系來說,陵滄所能發動的道法,感召的是純之又純的金精之氣!那是世間最為銳利之物,遠比混雜了靈氣的其他符菉高明。當然這也僅限於金系,其他各系仍舊與他人所使效果相同,只不過施放方式不同而已。
不過即使如此,他也頗為滿意了,畢竟這種神乎其技的手段,若是那般容易便能任意使用,也太過恐怖了。
這一日,陵滄從山下鎮子回來,購買了一些丹朱以及其他雜物。他與周心逸二人平素便很少出門,除非是制符的材料沒了才下山一次採辦,其實紙筆之類也不缺,唯有這畫符的顏料不多時便得去下山採買一次。
陵滄買好了這些雜物,一路回到丹華山上。走過外門駐地,其他人見了陵滄所穿青色道袍,無不流露了羨慕之意。只有陵滄心中知道,自己這個所謂的內門弟子比起他們實在是強不了多少,至今仍在煉氣三重徘徊。
他苦笑一聲,在這些羨慕眼光中走過,漸漸地回到了內門所在。他在內門弟子中名聲太大,是以也不願意在大路之上行走,只想快點回去棲霞谷繼續修行,於是便撿了小路一路向嬉戲谷走去。
誰料不多時,他便聽到偏僻之處有吵鬧之聲傳來,隱隱還有刀劍相交之聲。他心中好奇心起,也不管那麼多,掩藏了身形,運起輕功,悄無聲息地落在了樹上枝葉繁茂之處。他將百鬼夜行步法與自己的浮光掠影身法相結合,這般起落,竟是沒有發出絲毫響動。
陵滄在樹上坐定,便留神向前方望去。
只見前方一塊還算寬闊的場地之中,倒分撥了兩撥人馬,其中幾人還在叮叮噹噹的打個不停。中間有三四人卻是對峙,好像在爭吵著什麼。
「咦,這個好像是張松啊……對面那幾個人,為首的好像是江雲!還有孟中?!哼哼,這張松也真是,還是如在外門之時一般喜歡惹是生非。」
他凝神傾聽,只聽張松說道:「你們兩個一向便瞧我們不起,今日咱們便比試一番,只是先說好,無論勝負,都不許向各自師傅提起!」
那江雲依舊一副傲慢自大的模樣笑道:「只怕你被打成豬頭,便不向你師傅提起也會被看出來,到時候只要你別自己毀諾就成!」
張松大怒,指著江雲高聲道:「你!好,就算我被打成重傷,被師傅問起,我也決不會向他吐露今日之事!你們也須如此一般!」
那孟中哈哈大笑道:「江雲你聽到了嗎?他說我們也是一樣!笑死我了,你有這個本事嗎?我二人資質本就比你好上十倍,再說我們的師傅雲峰真人也是二代真傳弟子之外的第一人!又豈是你那個廢物師傅所能比的!」
張松怒不可遏,大喝道:「住口!不許侮辱我師傅!」
他反手拔出長劍,一劍刺向孟中,那江雲卻是早有防備,一劍從側面直刺張松。
「嗯?他們居然都得到傳授劍訣了?果然資質不同,待遇便相差如此之多。不過師傅所授符菉之術,也絕不會比這些低級的劍訣差了!」
陵滄見張松也有幾人相幫,與那江孟二人戰在一起,叮叮噹噹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他曾與申人駿激戰一番,對這些初入門的內門弟子的劍法便看不上眼。畢竟他們修為尚淺,便是資質最好的江雲,進入內門之後提升到了五重之境,但也遠遠不及申人駿那般劍法凌厲,靈氣充沛。
陵滄見張松漸漸落於下風,心中歎息一聲,閉上眼睛默默觀想,感召出十餘個火球,操控著慢慢飛到場中。
那江雲正自得意,見張松漸漸不支,剛要上前給他致命一擊,忽的眼前一晃,一個火球猛的向著自己臉上襲來。
心中大驚,急忙猛的後退,那火球卻是緊追不捨,江雲忙一劍劈出,將火球打散!他冷笑一聲,剛要發話,忽的見那火球竟然一分為二,繼續向著自己臉上飛來!
「啊!」
他大叫一聲,趕忙沒命的奔跑,張松見狀也愣了半晌。
孟中等人剛要幫忙,忽的卻也人人遭遇到了與江雲一般的下場,一時之間場地之中火球亂舞,這孟江二人加上喊來幫忙的十幾個弟子紛紛躲閃不及,狼狽不堪。
那張松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見到江雲孟中等人狼狽逃竄的模樣還是捧腹大笑,他這邊的眾人也都紛紛駐足觀看,一個個評頭論足。
「哎呀,可惜,就差一點那個火球就燒到孟中的頭髮了!」
「哎哎,燒他的屁股!對對對!漂亮!」
「江師兄,你衣服著火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