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一位黑衣中年弟子忙上前道:「啟稟師兄,是我主持的。」
秦伏海冷哼一聲道:「這孩子這般好的資質,為何會進入外門?!」
那黑衣人額頭見汗,不住地擦拭道:「這個……這個……」
秦伏海冷然道:「你辦事不利,往後這主持測驗之事不用做了,另外,罰你前往後山面壁三年!」
那黑衣人不但沒有抱怨,反而頗為鬆口氣道:「多謝師兄寬宏大量,多謝師兄……」
秦伏海嗯了一聲,便又退回到了座位之上。
陵滄笑道:「這位大師伯好大的威嚴啊!」
張松卻沒有答話,陵滄轉過頭望去,見他仍舊大大地張著嘴巴,一動不動,不禁搖頭苦笑。
那老者恭敬地請水秀雲前往一旁,又繼續測驗了。
不多時便來到張松面前,那老者見張松神色愕然,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這位師侄?請伸出右手抵禦!」
張松方才醒過神來,一臉地尷尬之色,急忙伸出右手,運氣與老者攻來的靈氣相抵。不多時,那老者便笑道:「三重,合格!」
張松大喜,誇張地跳了起來,拍了拍陵滄的肩膀,也退到一旁去了。
這老者便來到陵滄身前,微笑著說道:「你也一樣,伸出右手。」
陵滄淡定地將手伸出,那老者手掌對了上來,陵滄頓時便覺得有一股柔和卻淳厚的靈力襲來,忙運起金溪引氣訣,調動體內靈氣抵禦。
那老者逐漸增加靈氣外放的力度,陵滄只得一步步地運氣抵禦,但他體內靈氣本就稀薄,不多時便覺得要抵擋不住,要不是這是測試,說不定便忍不住放出一道真元反擊了。
那老者卻微微一笑,拿開手掌,大聲道:「煉氣三重,合格!」
鍛金堂的眾人猛的又吃一驚,紛紛大聲道:「怎麼可能,這個小子年前還只是煉氣一重的水平,怎麼可能在一年之內提升到煉氣三重的境界!」
張松更為誇張,剛剛因為自己通過測驗而好起來的心情,卻又被這個消息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陵滄來到他面前,笑道:「把嘴巴閉上!」
忽的,他感覺有一道目光從身旁傳來,轉過頭望去,卻見那水秀雲也帶了幾分驚訝的表情望著自己。他淡然對她笑了笑,走到張松右邊等待了。
半晌過後,所有的測驗都已完成,通過測試的共有八名弟子,一字排開,在場中靜靜站立等待,享受著場外眾人羨慕的眼光。
那老者輕咳一聲,大聲道:「好了,測驗完畢,今年共有八名外門弟子通過了測驗。只要再通過第二關的小小測試,便可以被某位師兄收錄,正式成為內門弟子!」
陵滄一驚,忙向身邊的張松問道:「怎麼還有一道測試?」
張鬆緩過神來,有些發苦地笑道:「不用害怕,這第二關是測驗資質,只要不是差到極點便不會有什麼問題。畢竟我們都是外門弟子,難道他們還對我們的資質抱有多大的期望不成?」
陵滄聽完卻更是心中一沉,差到極點?自己的資質好像便是這般,若不是那三顆靈丹,自己現在恐怕還是煉氣一重都達不到!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到了這一步,反而還要回到外門嗎?那便永無機會得到長生了!
那老者似乎是聽到了張松說話,微笑道:「不錯,請各位師侄不要緊張,雖然還要測試資質,但並不嚴格,只要能夠感受到一絲氣感,可以繼續修煉便算合格了!除非,你是絲毫氣感都感應不到……」
說到這裡,他頗為自嘲地笑了笑,旁邊的諸位二代弟子卻都是心有靈犀一般的互相對望一眼,紛紛笑了起來。
陵滄卻是無暇顧及他人了,憑借記憶,自己在入門測驗之時,確實被那主持判定為毫無氣感!縱然他現在心智成熟,果敢堅毅,此時此刻卻也急躁不已,無可奈何。
那老者從頭開始測試,只聽到一個個合格的聲音傳來,陵滄的心卻是越沉越深。
忽的,到了那水秀雲之時,老者大聲喊道:「優秀!」
眾人都已料到了這個結果,倒也沒有多大的驚訝。
然後便是張松,也是資質普通,老者笑著宣佈道:「合格!」
接著,這老者便來到了陵滄面前,伸出食指點在陵滄額頭之上,笑道:「不用緊張。」
陵滄心中苦笑道:「我不是緊張,而是絕望。」
果然不多時,這老者便驚訝地輕咦一聲,不敢相信地再度放出一絲靈氣,卻見陵滄依舊毫無反應。
眾人見這老者又驚訝地發出一聲咦,紛紛來了興致,難道這個弟子也是什麼資質優秀不成?
那老者半晌方才收回右手,不敢相信地大聲道:「不合格!」
「什麼?」
「怎麼會這樣?還有資質不合格的?」
「對啊,對外門弟子怎麼能這般嚴格!」
「那老頭,你以為這些是內門弟子啊,不要太過苛刻了!」
「……」
這老者默然無語,徵求意見般的看向那幾位真傳弟子。
那秦伏海冷然道:「周師弟,怎麼回事?!」
這姓周的老者訥訥地說道:「這個……這個弟子真的是毫無氣感!」
秦伏海一愣,確認道:「你可看仔細了?」
周姓老者點頭道:「不錯,他真的對我放出的靈氣毫無反應……可以說基本毫無氣感。我……我做這外門測試多年,卻也不曾像今日一般,怪事叢生……」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秦師兄,我從來未遇到過這種事,該如何處置,還請秦師兄示下。」
那秦伏海也是一怔,道:「這……根據門內規矩,外門弟子通過自身努力達到了煉氣三重便足夠資格加入內門,可是這孩子的資質實在是……」
他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先算他通過,然後看各位師兄弟可有願意收錄他的,若是有某位師兄弟願意收錄,便准許他進入內門;如果實在無人肯收錄,那……」
周姓老者苦笑道:「也只得如此了,那麼便請眾位真傳弟子率先挑選弟子吧。」
陵滄默然地看著這一切,卻深深地感到無力,他是武學宗師,他有巫族血脈,若真的動起手來,便是那些內門弟子也不放在眼裡。可是天生的資質太差,自己卻沒有絲毫辦法,難道……難道自己真的要再回外門,永遠也無法得到高級功法嗎?!
旁觀的眾人卻也只是一時驚愕,原來真的有這等差到極點的資質存在啊!他們恍然大悟地笑了笑,然後便對陵滄沒了興趣,轉而去關注那水秀雲了,旁觀者的心態永遠都是如此。
「不知道這位天資卓絕的女弟子會被哪位師叔伯收錄呢?」
「廢話,那還用說,肯定是真傳弟子了,這般資質……嘖嘖。」
「你說的才是廢話,我是問哪位真傳弟子會搶到這般好的人才呢?」
「……」
這水秀雲倒確實引起了幾位真傳弟子的興趣,尤其是其中兩位女弟子,老四宋冰湖與老七林澗溪爭搶尤為激烈,最終還是林澗溪以自己門內弟子稀少為由獲勝,成功地將那水秀雲收錄到了自己門下。
不多時,張松也被一個二代弟子收錄,他拍了拍魂不守舍的陵滄肩頭一下,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安慰之語,只好搖搖頭自己走了。
轉眼間,整個場地之上便只剩下了陵滄一人,眾人紛紛笑著望著他,似乎在看一場什麼好戲一般。
「真是稀罕,居然會有這等事……」
「就是啊,本來能夠獨自修煉到煉氣三重,我還有些佩服他呢,不想竟然資質還不如我……哈哈!」
「就是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修煉上去的!」
「看來,是沒人會願意將他收歸門下了……」
陵滄聽著這些議論,心中憤懣不已,卻不知道如何發洩,他也知道,今日恐怕無人會願意收錄自己,畢竟一個毫無氣感的傢伙日後如何修煉呢?總不能還要那些二代弟子一直提供靈丹妙藥供著自己吧!
那老者尷尬地咳嗽道:「還有一位弟子,請問眾位師兄弟,可有人願意收錄的?!」
眾人紛紛默然不語,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扭頭看著一旁。
這白鬚老者見這等窘境,忽的低下頭去,似乎在做著什麼艱難地決定一般。
良久,他終於大聲說道:「那麼……我便收下這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