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醫院的床上,嶄新感受著眼瞳一次次的革命,在一片陰沉籠罩的黑暗之中,嶄新微微感覺到有一股氣流在自己的眼瞳上推手,似乎是打著太極一般。然而,卻是因為自己的那靈氣有些不足,這推手並沒有撥開他眼前的黑暗。
突然,嶄新覺得一雙柔軟的手模向了自己的額頭,而這一刻,嶄新雖然看不見,卻有一個意識告訴自己,摸自己額頭的人正是金玲。
雖然這感覺很奇怪,但是嶄新卻又不得不相信,懷著一點點的好奇,嶄新喊出了金玲的名字,「金玲?」
「啊。」金玲的手這會急忙從嶄新的額頭上拿下,原本她以為嶄新閉眼在休息,可是沒料得,嶄新雖然閉著眼,其實沒有睡。
「是你嗎?金玲?」嶄新再次問道,
「對,是我。」金玲答道。
「你怎麼來醫院了?」嶄新當然好奇自己為什麼在這裡遇到了金玲,
「那個,我身子有點不舒服,所以來這裡看一下。沒想到就剛好碰見你,當時你一下子就跌倒在醫院裡,手裡還抱著這玉石。」
金玲說出之後,嶄新才恍然道自己確實忘了如何到的醫院,看來還真是多虧了金玲。
「謝謝你了。我的眼睛現在看不到東西了,所以可能不能幫你去賭石,不夠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補上。但是不知道,我這眼睛……」嶄新說著不禁歎息了兩聲,而金玲這會手中不僅拿著嶄新的那塊石頭,並且應嶄新的要求,其實這次來,她還特意帶了家中的老古董。
元代斗笠碗。
這元代的斗笠碗是五彩釉成分,出產在元代,也是老祖宗留下的古董。
因為江西的景德鎮盛產瓷器,這斗笠碗正是瓷都燒製而成。
當時元代曾設『浮梁瓷局『掌燒宮廷用瓷,當時成功燒造了青花、釉裡紅、銅紅釉、霽藍釉、卵白釉及釉上三彩、金彩等新品種,而五彩釉斗笠碗為其中之一。
但是,此刻,金玲拿著這斗笠碗,卻不知道該不該讓嶄新知道。
「你手中那東西是什麼?」嶄新雖然眼前一團漆黑,但是卻奇怪的,隨著一股靈氣卻看到了金玲手中有些東西,雖然不能清楚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但是嶄新卻在那靈氣的牽引下可以覺到…
「你看得見?」金玲這時用手在嶄新的眼前晃動起來,
這一晃動,嶄新那靈氣卻隨著金玲的手左右搖曳起來,嶄新的腦袋更是隨著那氣流左右晃動,
一時間,金玲的手向左,嶄新就往左。
「你看得見呀。」金玲的手這時一停止,嶄新眼眸中的那靈氣卻忽然飛逝不見,那一團漆黑便吞沒一切,嶄新沒了一點影子的痕跡…
「我看不見。」隨即那漆黑的到來,嶄新的手在空中一揮動,那一揮動卻正好掃住了金玲的胸脯,
巨大的柔軟侵入嶄新指尖的溝回,特別清新的一股氣流緩緩進入身體。
眼瞳之中,那單薄的靈氣再次湧動,嶄新一瞬間瞧見在金玲一旁的元代斗笠碗。
這斗笠碗,敝口、斜壁、矮圈足、澀胎。
內外以黃、綠、紫、白色釉相間混雜點於器上,略有暈散,釉面光亮堅致,變幻光澤,有自然垂流狀。
碗內不見利刀痕,外壁明顯。外釉未到底足,露澀胎,底部白釉青花雙圈內有窗柵款。
初雪的白,寶石的藍,硃砂的紅。這五彩的顏色一入嶄新的眼睛,嶄新只覺眼前豁然明朗起來,金玲那俊美的臉龐一時間就浮現出來。
白麵粉頰,長頸酥肩…
「你休息一下吧。選購石頭的事情過一段時間也沒事。重要的是你要養好眼睛。」
金玲這時溫柔地說,嶄新心中自是激盪起一種衝動。
雖然現在可以看見東西,但是那阻擋在眼前的黑暗並沒有完全消失,嶄新只好閉上眼睛,休息上。
這時候,眼睛最是該休息的時刻,但是,嶄新可以斷定的是,自己因為那碎屑的擊打並不是導致了眼瞳瞎掉,而是促使眼瞳發生了一次革命。在暗黑中,嶄新並不是完全看不到東西,而是暫時性的一個過渡。
而方才自己注視到那斗笠碗,吸收了碗身帶給的陽性靈氣,促使自己眼睛的升級完成。
「那個金玲,你可不可以把你的那個碗借我用一下,我想我一個人的時候,還能有它陪在我身邊。」
嶄新閉著眼睛,微微搖著頭說,
金玲不知哪根神經被感動到,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嗚咽了一下,急忙擦掉淚水才道,「沒關係,它我會留給我。我也會在這裡陪你的。」
「呵呵,謝謝你的心意了。但是你一個女孩子陪我個大男生像什麼,我們的關係還沒到那種相互親密照顧的程度吧!」嶄新半開玩笑的說,卻沒有發現金玲又不高興起來,
默默地金玲杵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但是自己又不能丟下嶄新不管,在這異地,就算是最普通的朋友,自己也不能離開。
就這麼,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從中午到晚上,金玲就陪在嶄新的床邊,嶄新睡著了,金玲也困了,她半趴在嶄新的床邊,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那元代的斗笠碗就在嶄新床頭的桌子上放著,半夜中,那斗笠碗其中的氣流無故地進入到嶄新的眼瞳之中,
而嶄新臉躺倒的方向正是看向了斗笠碗。
凜冽的寒氣中,包裹著一點點清幽的香,那是嶄新眼睛中的味道,那味道既有男人般的剛毅,也不缺少女性的溫柔,那陰陽快速的融合著,新陳代謝在嶄新的身體中加快,嶄新感覺到身子進入到母體之中一般,襁褓的溫暖層地護佑下,嶄新看到五光十色的氣流在體內循環往復,像是在夢中,卻又很真實。
猛的睜開眼,嶄新看到的是寂靜的病房,金玲趴在床邊,緊縮著身子在睡。
嶄新心疼地下了床,把金玲抱在床上,幫金玲把被子蓋好,嶄新慢慢走到了窗邊,
夜色中,月亮的銀輝灑下來,嶄新舉目眺望,那旋轉和閃動的光線一幕幕的影像清楚的被內視,而黑夜中,那本來不應該看到的樹影,——閒地坐在椅子上,不緊不慢地問著話。看著他那一副清幽的樣子,溫小惠巴不得撕了他的皮。
「我說警官,你們的辦事效率也太慢了吧,我前天報的案,你們今天還沒個結果?」
「哎呀,小姑娘,沒辦法。現在社會風氣不行,案子多,我們總要一個一個來,就像買菜,總有個先來後到的。你是昨天報的,但是還有前天的呢?」
「什麼?」溫小惠聽警察這麼說,火氣一下子上來,把桌子一拍,「你什麼狗屁警察,把你們上級叫來。」
「好好好,小姑娘別生氣,別生氣,我們今天一定給你消息。」見一個小女孩發飆,這警察無語起來,
這時,一個骨瘦如柴的小警察衝進了屋子,喘了兩口粗氣,才道,
「那個….那個嶄新找到了,在眼科醫院,聽說眼睛瞎了。」
「啊。」
「你說什麼?」
溫小惠聽到小警察口吃地說,一下子腦袋發蒙起來,似乎吃了晴天霹靂一般,溫小惠險些跌倒在地。「你說什麼?」
「我說他瞎了嗎?」小警察再次怯怯道,
「嶄新瞎了?」溫進財趕上兩步,把住了小警察的肩膀,此時,溫進財也是又喜又憂,喜是因為,嶄新沒死,憂就是嶄新的眼睛竟然瞎了。
「嶄新真的瞎了嗎?」
「那個,是的,我騙你們幹嘛。我們瞭解到,有一個叫嶄新的男子在前天晚上恰好住在眼科醫院,當時他在大廳跌跌撞撞,眼睛冒血,就是瞎了。」
那小警察又重複道。
「不,不會的,嶄新不會瞎掉,你胡說。我要去醫院,我要去醫院。」溫小惠搖晃著腦袋,一個個不字刺進自己的心裡。她拔步,一下子往外邊衝去。
她不相信嶄新眼睛會瞎掉,一瞬間,她感覺到了愛的痕跡,在那屬於她心的一片土地上,有一個男子,那就是嶄新。
奔跑著,溫小惠只聽見身後老爸溫進財的聲音,「我們一起去。」但她,沒有停下來,鑽進一輛出租,溫小惠奔著眼科醫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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