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拿來我看看?」
聽到嶄新說出《臘梅三詠》,莊老先是怔了一下,莊老當然知道這《臘梅三詠》是出自宋朝藝術大師黃庭堅之手,並且深以為自豪。
莊老所以對黃庭堅大師如此喜愛,恰就是因為黃庭堅就是江西人,黃庭堅家在江西修水縣,也是江西詩派的開山之祖。
所以,黃庭堅可以說成是一個旗幟性的人物,在莊老他們這幫老朽的文化人心中自是德高望重。黃庭堅的詩風奇崛瘦硬,力擯輕俗之習,開一代風氣,早年更是受到了蘇軾的影響,長與之觥籌交錯,對月飲杯。
而說起黃庭堅的這幅字畫,還頗有故事。
當年,在那個文化界的革命橫行如螃蟹的時代,反動派四大頭目之一的康生僅用幾毛錢就買下了價值近萬元的黃庭堅的這幅字畫。
在當時那個年代,萬元可謂是一個天文數字,擁有一萬元,那便可以說是有錢人,可以過得上一段「小資」的生活。
但是在那個資本主義備受打壓與摧殘的年代,有了小資的資本,也不一定敢過著那種生活,所以有錢人也會裝逼,白天矛盾地叫囂著打倒資本主義,晚上睡在炕頭上,則漫罵著:誰敢打倒我,我就是資本主義他乳娘?
當莊老懷念起那個年代,敬仰黃庭堅大師之餘,再看上嶄新手中的字畫時,眉間更是多了幾分矍鑠。
端起胸前的眼鏡,扣戴在鼻樑上,莊老伸了伸手,
嶄新這時把卷軸小心翼翼地打開,生怕稍一用力,這裡邊泛黃的紙張就會破損掉。
卷軸慢慢被嶄新鋪陳開來,這臘梅三詠必然,不只是詩文,更加有畫。
卷軸一開,一縷柔和的氣息從裡邊飄出,似乎正是梅花苦盡甘香來。
望著那皚皚白雪中的臘梅,莊老先是妙哉地誇讚了一番。
此時,在那糙舊的紙張上,是勝放在雪花中的梅枝,那枝椏上的碎雪就似乎剛從天空灑下,看著慢慢就要融化在枝頭。
而那梅花吐露的花瓣在冷雪中綻放,卷頭是一輪紅月,傍在天邊,晚霞染半,訴說著月亮與梅花的情節。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莊老情不自禁地湧出了一句詩詞,而恰恰這詞正是在這紙張上,不過因為筆體不明,嶄新卻沒有認出。
「黃庭堅大師擅長的是行書與草書,在草書的造詣上更是超過了草書大王張旭,寫的真是妙趣橫生,筆力蒼勁呀!」莊老自顧自說著,眼神中又放出來那陶醉於書畫的癡迷。
嶄新細細瞅去那飛舞的字,確實,是草得一塌糊塗。
「這是黃庭堅老先生的字畫,絕對沒錯。」
莊老顯得異常興奮,而嶄新曉得,一旦莊老是這個表情,就說明他對這字畫著實有興趣。但是眼下嶄新並沒有開口要賣,因為上趕著去賣給別人的東西永遠沒有別人要去買的東西更有價值。
嶄新慢慢瞧上這畫,既然莊老湧出一首詩,那麼自己不防也小露一下文騷。
「雁字寫雲深,秋弦渡月沉。擷香空與對,誰共醉花陰。
嶄新此刻念出的正是,《玉臘梅枝.情怨三詠》。要說嶄新為何能念出這麼有文采的詩詞,那就要問問古人為什麼能創作出來這唯美的詞句。嶄新不過是愛好,所以腦袋裡記了很多,但莊老聽見一股書香氣十足的聲音從嶄新口中呼出,卻是大為驚歎,
莊老的眼睛直盯上嶄新,竟然不在看那神韻十足的黃庭堅的真跡,卻被嶄新迷住。
「怎麼了?莊老,不要這麼看我呀。」嶄新有些許的不好意思,急忙避其目光,手斂去捲軸,生怕這老傢伙一會對自己起了什麼非分之想。
嶄新此時確實不知道自己這眼瞳是否可以讓男人對自己有什麼感覺出來?因為對女人,他是千萬分篤定,會有這能力,但是男人?老男人?嶄新確實沒有什麼歸納。
「你方才念得那幾句再念一下?」
莊老這一回味地說,臉上更是陶醉模樣,
「恩……雁字寫雲深,秋弦渡月沉。擷香空與對,誰共醉花陰。」嶄新這次念得更流暢,感情卻淡了些,「莊老,這字畫我看我就先收起來了,謝謝莊老給我鑒賞了一下。」
嶄新看莊老慢慢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這,想著,這字畫莊老也是可要可不要,自己也沒必要…
「慢,慢著,別著急嗎?」莊老把嶄新的胳膊一拉,意味深長道,「本來我是覺得你對這詩詞不感興趣,所以想把這字畫收下,可沒想,你的詩文造詣也這麼好,看得出,你也是詩詞歌賦上有成績的,本來莊老不想奪你所愛,但是這黃庭堅的作品我這還真沒珍藏,你也知道,我們這些老東西就是愛鼓搗這些玩意,你要是能賣給我的話,那我這老骨頭散了架,燒成灰也便值了這一生了。」
莊老說完就像卸下全身的疲憊一般,舒展了一下腰身,然後渴望地瞧去嶄新,
「可是,這字畫舊的是一塌糊塗,我怎麼好意思賣呢?」嶄新的手繼續蠕動,
「哎,不是這樣的,這字畫講究的就是一個歷史價值,就像酒一樣,是越古越香,怎麼會嫌舊呢。只不過,這字畫之前保管不善,所以卷軸有些破損,但是字畫沒有受到影響,沒事的。」
莊老確實是喜歡到骨子裡了,就像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在莊老的眼中,別人看似的廢紙渾然成了寶物,當然,這也是因為莊老懂行,曉得這黃庭堅的真跡確實是撼世之作,罕見之筆。
「那我就給了莊老吧,放在我這,我估計也保管不好。」嶄新並沒有提錢,直接把手拿了回來,笑對著莊老。
「嗯,其實字畫這東西,沒有實際的價值,而價格全在買者心中。當年黃庭堅的《砥柱銘》因為真假難辨,曾4000元低價找買主,最後驗證真品後宣傳起價到8000萬,最後更是拍出了天價4億。所以這字畫不好說值多少錢,你懂莊老的意思嗎?」
莊老雖然愛這字畫,但是曾經職場的那些法則,他還是沒有忘卻,價錢的話,那你必然也要出得。
嶄新自然明白莊老的意思,更是開門見山道,「沒關係,莊老喜歡拿去就是,價格的話,不讓小弟虧就好。」
「嗯,爽快。以我對黃庭堅作品的瞭解,這《臘梅三詠》的話,除去這糙舊和些許破損,不去包裝宣傳的話,十萬塊我能接受。但是如果你想要去宣傳包裝一下,或者聯繫拍賣行,那麼可能這幅字畫就是一百萬也有可能。」
莊老說話滴水不漏,他要把話說出來,讓嶄新自己判斷,因為莊老不想因為這一幅字畫讓嶄新對自己有什麼偏見。
而嶄新當然懂莊老什麼意思,兩人會意地笑了一個,生意便談攏,十萬塊錢,成交!
嶄新和莊老交易完之後,嶄新便出了珠寶古玩店,他不想在花費太多的時間在這裡,那兩個小寶貝他確實是想要去見一下了,而且,和莫玉也大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在一起了。先不說莫玉那儀態萬千,擾人心腸的俊模樣,就是單純的朋友關係,這麼久不見也應當去看望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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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姿模特傳媒公司門口。
白杏和李小菲兩隻快樂的鳥兒站定在台階上,大呼著「我來了,美姿。」
美姿模特傳媒有限公司霍霍幾個大字閃在兩人面前。
「就是你了!」李小菲看著公司的白磚大樓,甜甜的叫了一聲,
這白樓確實氣派,通展的白璧瓷磚並不是端端堆砌的,而是呈橢圓蛋形上升,到頂層則是一個尖心,有一飛沖天的架勢。就這樓宇的建造絕對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空前絕後。
不過李小菲燦燦一笑,這樓美中之餘,也似乎有些裝潢過分,而這樣的建築多看幾眼,就會讓人感覺很脫離生活,就像是一篇華麗辭藻堆砌的文章,而沒有實際內容,所以會覺得是浪費。
「好了,別感歎了,咱們走吧,時間不多了。」白杏突然提醒李小菲一句,打斷李小菲的思緒後,一扭小屁股,走在了前邊。
李小菲歪了歪小腦袋,也跟了上去。
此刻,李小菲正是接到了美姿傳媒的招聘,作為新模,她將要接受到為期半個多月的訓練,從而保證在一月之後的南一豐田車展上乍現春光,饒人情思。
而白杏則是同李小菲一道,做個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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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還有一更,希望兄弟們挺住,最近書評很多,但是叫好聲我聽得少了,是什麼情況?那個想要我暴力完本的兄弟們,給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