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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灑滿汴河。
河面上波光粼粼,東京從沉睡中醒來,河兩岸楊柳青青,隨風舞動,恍若婀娜少女。這裡是開封府,宣和六年春天的開封府,透出勃勃生機。
觀音院傳來的晨鐘聲,猶自杳渺。
小院裡,玉尹正滿頭大汗,在燕奴監督下,開始一日辛苦練功。
三百貫債務,已不再讓兩人感到頭疼。真正讓燕奴擔心的,反而是不久後,那一場快活林爭跤。在知曉了對手以後,燕奴便開始緊張起來。
呂之士不是易與之輩。
這廝腿法凌厲,號稱可開碑斷石。
鬼腳小八之名在開封府也是小有名氣。雖比不得李寶『小關索』盡人皆知,也是個狠角色。如果不小心應對,玉尹說不得就會招惹來麻煩。
所以,燕奴對玉尹的要求,也變得更加嚴格。
距離馮超斗琴,已過去三天。
這三天裡,鋪子生意也逐漸穩定下來。楊廿九和張二姐商議後,在第二天就辭了染坊工作,開始在鋪子裡操持。這是個閒不下來的老實人,勤勤懇懇,也能吃苦,任勞任怨。玉尹給他的待遇不差,每月4貫276文足,比在染坊工作,賺得還要多。工作環境也好過染坊,更沒有那麼辛苦。每天陪著黃小七和羅德把生肉送到作坊,而後去購買柴火木炭,調料以及各種物品,幫著張二姐做熟肉,倒也真個輕鬆許多。
玉尹對他夫婦關照,楊廿九牢記在心。
他和張二姐商量一下後,便從小院裡搬出來,住在作坊裡。
反正作坊有兩層樓,一層做作坊,二樓可以住人。生活方便,還能照看鋪子,一舉兩得。
「過些時日,我家大哥也會過來,總不成也住在家裡,有諸多不便。反正作坊寬敞,也能住下。到時候大哥來了,也可以幫襯小乙哥一二。」
楊廿九還有另一層意思。
他看玉尹和燕奴到如今還是分房而居,不免有些慚愧。
楊廿九覺著,正是因為他夫婦緣故,才使得玉尹夫婦分房而居。小夫妻,抹不開臉,也很正常。等楊再興也過來時,豈不變得更加麻煩?
索性趁著機會,搬出來也好。
殊不知,玉尹夫婦分房,並非因他夫妻二人,而是另有緣由。
燕奴對玉尹雖然改了態度,還是有些拉不下臉。至於玉尹,雖感覺著九兒姐對他溫和不少,卻不敢越雷池一步。從開始到現在,這過程可不容易。萬一惱了燕奴,之前努力豈非付之東流?還是循序漸進,水到渠成為好。
重生宣和,玉尹正漸漸把自己,代入這個時代……
「小乙哥小心。」
楊廿九夫婦搬走後,燕奴便把這小院子,收拾如武館模樣。
除了那羅漢樁,有增加了一些沉甸甸沙袋,掛在院中。她在外面不斷推動沙袋,讓玉尹接下。不是擋,也不是攔,更不能躲閃……而是在原地接住沙袋,在把沙袋送回。這便是燕奴口中,那多羅葉手基本功。
如今在院子裡,只掛了九個沙袋。
燕奴在外面,用各種方式,忽而腳踢,忽而拳打,忽而身體撞擊……沙袋在不同方式打擊之下,飛向玉尹。玉尹則必須要憑借一雙手,穩穩接住沙袋。多羅葉手,又叫做慈悲掌,使到巧妙時,一雙手如傳花蝴蝶,能接下各種攻擊,同時還能根據各種情況,做出凌厲反擊。
多羅葉手,講求身法,眼力。
但最關鍵處,還是在一雙手上。筋絡開合,指骨靈巧,懂得巧勁,明白化力方法……
按照燕奴說法:「這多羅葉手使到妙處,可同時接下七十二個沙袋攻擊,並且通過化解沙袋力道,借力打力,把原來力道盡數再返還回去。」
「九兒姐,你能接下幾重攻擊?」
燕奴說:「奴而今功夫,能接下三十六重。」
「九兒姐,你而今拳腳,算得幾等力士?」
「嗯,單以拳腳而言,可為七等力士。不過若與李寶這種經驗豐富的力士比試,輸多勝少……畢竟奴很少與人交手,恐也不是那李寶對手。」
玉尹不由得,一陣呲牙。
這多羅葉手極辛苦,練起來,更少不得受罪。
內心裡,即想要練出真功夫,又有些怕吃苦,想中途停下。
若不是怕燕奴不開心,亦或者有男兒面子在其中作祟,說不得玉尹已經放棄。
武俠夢是武俠夢,那終究是夢想而已。
前世生活在末武時代,玉尹又怎受得了這種苦楚?
怪不得後世武術越來越沒落,最後幾乎成了花架子。蓋因這習武,真個辛苦。
玉尹大喝一聲,迎著一個沙袋,抬手接住。
巨力襲來,他機械向後一退,手腕隨之一抖,把那力量化掉,反手又推回去。
就是這一抖、一推!
消耗不少氣力。
反觀燕奴,輕巧接下來,反手將那沙袋又退回來,力道更加兇猛……
每天下來,不被砸上幾十下不算結束。
不過練功過後,也有福利。
當朝陽升起,陽光灑滿小院時,玉尹光著膀子,沐浴在清晨陽光下。
燕奴則抿著嘴,用那雙略顯粗糙,但頗好看的小手,抹上藥酒,為玉尹推拿。那雙小手上,帶著一絲絲奇異魔力。每次推拿過後,玉尹都會有一種神清氣爽感受。這也是一天中,他和燕奴最為親密時候。內心裡暗自感激楊廿九夫婦:真個是有眼色。若不是他夫婦搬走,他又如何享受這般待遇?鼻端,縈繞著燕奴身上少女體香,最讓他心神蕩漾。
下意識,玉尹向後靠了一下。
溫香軟玉在懷?
他沒那膽子。
但咱無法在懷,卻可以感受一下不是。
哪知他身體才動,燕奴卻本能做出反應,撤步向旁一閃,玉尹連人帶凳子,撲通就摔在地上。
「小乙哥,可摔到了?」
燕奴也嚇一跳,忙過去攙扶。
這一下摔得不輕,但比起方才沙袋的撞擊,卻好許多。玉尹自然不會有事,不過倒在燕奴懷裡,頭枕兩團豐腴,舒服的讓他忍不住哼起來。
「小乙哥,摔壞了哪裡?」
「頭,痛!」
話音未落,一雙小手便在他頭上輕輕揉動。
玉尹心中大喜,又說道:「胸口,胸口也痛……」
「哪裡痛?」燕奴忙又為他揉胸口,還焦急問道:「是不是這裡?痛不痛?」
那雙小手,許是久做家事的緣故,略顯粗糙。
但暖暖的,柔柔的,在胸口輕輕揉動,確是一樁極為舒服得享受。輕輕側過臉,正對著那胸前豐腴。暮春時節,春衫正薄,隔著一層薄薄織物,可以清楚感受到那溫玉滋味。玉尹哼唧兩聲,沒有回答燕奴的話。
燕奴也生出一樣感受……
從玉尹口鼻中傳來炙熱的氣息,隔著織物,傳入懷中。
她這才留意到,此時二人的姿態是何等曖昧。有心想要推開,卻又覺得手腳發軟,竟動彈不得。那粉靨紅紅的,恍若觀音院裡熟透的紅杏。
內心裡,即有些牴觸,又有些期待,各種滋味湧來,確是難以啟口……
「小乙在家嗎?」
就在玉尹享受這片刻曖昧時,忽聽門外有人呼喚。
燕奴好像受驚的小鹿,忙一把推開玉尹。毫無防備的玉尹,蓬的一下子撞在旁邊的井沿上。這一次,真個撞得實在,讓玉尹哎呦叫出聲來。
「小乙哥……」
燕奴連忙走過去。
可這時候,門卻被人推開了。
周良笑瞇瞇走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時,登時愣住。
玉尹光著膀子,燕奴臉通紅,衣衫不整。
「抱歉抱歉,我什麼都沒看到。」
燕奴這才發現,她和玉尹的姿勢著實有些曖昧。嚶嚀一聲,推開了玉尹,轉身便跑回房間。蓬的一下子把房門關上,燕奴站在門後,手撫胸口,劇烈的起伏。那粉靨燙的,快要煎熟了雞蛋,可心裡卻極甜蜜。
不對,先前小乙哥是仰面摔倒,怎會胸口發痛?
燕奴似乎醒悟過來……
可這一醒悟,卻無解她粉靨火燙,心口好像十五個水桶,真個七上八下。
確是個登徒子!
燕奴咬牙切齒,在心裡惡狠狠罵道。
卻又不自覺坐在梳妝案前,看著那銅鏡中滿面羞澀的女子,有些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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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可真是會挑選時候。」
玉尹接連被燕奴推倒,腦袋更兩次與那井沿兒發生親密接觸。他揉著腦袋,爬起來從一旁的架子上抄起外衣,披在身上。真個可惜了,若周良剛才不出現,說不得今日就能開了葷,少不得與九兒姐能有些溫存。
「哪個又知,這大清晨你夫妻……」
「沒那回事,二哥休要亂說。剛才我只是不小心摔倒,九兒姐正攙扶我。」
周良則是一臉『我明白』的笑容。
「小乙,要恭喜你了!」
「恭喜?」
「嘿嘿,眼見著九兒姐待你,與先前大不一樣,可是看得甚緊。多年所願,終可得償,難道不值得恭喜嗎?不過,你二人怎還是分房而居?小乙哥卻要再加把勁,等真個得償所願時,自家會再來與你道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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