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催動大軍,追了八十里地,見公孫瓚的從弟公孫續領兩萬人馬趕來接應,又見自己的軍隊連夜征戰人困馬乏,又被董昭提醒了幾句,便停止追擊,休整歇息。
趙雲、閻行諸將紛紛請纓,要呂布繼續追殺公孫瓚,趙雲還拿出呂布之前做的「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來提醒呂布,不可放虎歸山留作後患。
呂布奇怪地瞥了趙雲一樣,這個小白臉在歷史上可為公孫瓚效力過,在那段歷史上雖然劉備待他如兄弟,他依然愚忠地為公孫瓚效力,直到公孫瓚敗亡後,他才千里迢迢去投奔劉備,算是對公孫瓚極其忠勇,誰料想,被呂布改變的時空裡,趙雲竟然勸呂布除惡務盡,一定要把公孫瓚徹底消滅。歷史的惡搞、歷史的顛覆莫過於此。
呂布微微一笑,輕輕搖搖頭道:「子龍,一個活的公孫瓚比死掉的公孫瓚有用。」
趙雲和其他將領盡皆訝異:「屬下不明,還請主公示下。」
呂布指著身邊的董昭:「還是由董軍師為大家解釋一下。」
董昭笑著指了指北方:「各位將軍,我軍遠征荊州袁紹,因公孫瓚入侵,主公無奈半途而廢,北方不平,朝廷無法進軍中原,現在冀州、并州、青州、朔州盡在朝廷掌握,唯有幽州不在我們中央軍治下。我軍若不乘勢拿下幽州,背後不安定,就無法進取中原。而幽州除了公孫瓚之外。還有劉虞、公孫度,還有鮮卑、烏桓,劉虞跟鮮卑、烏桓親近。若我們平滅了公孫瓚,劉虞坐大,我們又豈能輕易拿下幽州。若是勸動劉虞討伐公孫瓚。讓他們兩敗俱傷,對我們進取幽州大有裨益,遠勝過我們現在滅掉公孫瓚。」
眾將都紛紛點頭,那個幽州牧劉虞乃是漢室宗親,素來討厭主公對劉漢宗室的壓制,所以跟主公向來貌合神離,對鄴城朝廷頒發的詔令從來都是陽奉陰違,之前還曾支持幽州世家叛軍攻打鄴城。但因為他名義上是鄴城十大輔臣之一,又是鄴城朝廷認可的太尉,又是漢室宗親,本身名望又高,主公呂布想要拿下幽州卻無法討伐劉虞,只得假手於人了。
呂布雖然知道歷史上劉虞被公孫瓚輕鬆擊敗,但根據現在的情況。他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公仁,你就這麼斷定,劉虞就一定會敗在公孫瓚手裡,要知道公孫瓚現在的殘兵只有那四千多白馬義從,剩下那四五萬人馬多是郡縣兵。沒有什麼戰鬥力,劉虞卻有十萬人馬呢。」
董昭不屑地望著北方:「那劉虞過於寬仁,幾近迂腐,坐而論道為聖人,臨陣軍機堪比宋襄公,此人雖有十萬人馬,卻因為劉虞總是跟鮮卑、烏桓綏靖,他的十萬人馬幾乎沒有實戰經驗,估計還不如我們冀州的十萬鄉兵,反觀公孫瓚現在雖然只剩下四千多白馬義從,卻都是跟鮮卑、烏桓打過許多戰的百戰之士,而且公孫瓚通曉軍機處事果斷驍勇悍戰,遠遠勝過劉虞!主公且看,一個月內,劉虞必定被公孫瓚擊敗,那時便是我們拿下幽州的大好時機。」
呂布輕輕搖搖頭道:「那劉虞豈不知唇亡齒寒的道理,再者他麾下從事魏攸一向反對劉虞討伐公孫瓚,而劉虞對魏攸言聽計從,有魏攸在,劉虞跟公孫瓚打不起來,我們無法從中趨利。」
董昭陰冷笑道:「那魏攸年老體弱又好色無度,忽然身死亦屬正常。」
呂布點點頭,轉身吩咐郭嘉道:「為了我們的大計,你安排一下,早早送他上路。」
郭嘉笑道:「卑職會安排步梵的暗香司去跟進的,數日後必有消息。」
董昭又道:「等魏攸走了以後,卑職稍等幾日,前去幽州一趟,說動劉虞趁機討伐公孫瓚,到時主公見機行事,這次務必全取幽州。」
呂布輕輕搖搖頭道:「公仁,你為本將治中長史,不可輕去,本將想到一人,比你更適合。」
董昭疑惑道:「主公,敢問此人何許人也?」
呂布笑道:「太僕寺丞田疇,此人原是劉虞屬下,劉虞對他信任有加,現在田疇雖然歸屬本將麾下,依然沒有跟劉虞隔斷聯絡,派此人前去劉虞處,應該能夠取信於劉虞。」
郭嘉莞爾一笑道:「主公,若想劉虞完全答應出兵討伐公孫瓚,不能完全仰仗田疇跟劉虞的舊交情。」
呂布問道:「奉孝,你有何良策?」
郭嘉笑道:「聽聞劉虞最信賴的人出了左曹掾魏攸之外,便是幽州別駕趙該和幽州將軍郭騫,若是能勸動此二人去勸說劉虞討伐公孫瓚,則大事可期。」
呂布無奈地攤手道:「本將與趙該、郭騫素無往來,沒有恩情,又如何能說得動他們。」
郭嘉嘿嘿笑道:「主公您忘了,你除了官身之外,還有一個顯赫的身份,通天教教尊,現在有三女跟隨通天教左慈天師學道。
其中一女名趙愛兒,乃是幽州牧劉虞麾下別駕漁陽人趙該的姐姐,她從小就嚮往神仙方術,長大以後,遍游名山拜訪名師以求長生之法,不久前便來通天塔拜訪左天師,左天師見她有靈氣便收為弟子。
另有一女名為郭芍葯,乃是幽州將軍陽平人郭騫之女,郭騫之前曾任過度遼將軍,因處置異族事務不利被貶,後投奔劉虞,得他舉薦為幽州將軍,郭芍葯亦是從小好道,後拜在於天師門下,得授六甲之術。
還有一女,名王魯蓮,乃是幽州漁陽郡尉范陵人王伯綱之女,跟趙愛兒一起拜在左慈門下。
若是讓趙愛兒去勸說她弟弟,讓郭芍葯去勸說她父親,則大事可定。」
呂布恍然想起:「趙愛兒、郭芍葯、王魯蓮,這不是通天教最新捧出來的三大護教聖女嗎?」
在道教的典籍裡有她們的記載,「郭芍葯者,漢度遼將軍陽平郭騫女也,少好道,精誠真人因授其六甲。趙愛兒者,幽州刺史劉虞別駕漁陽趙該姊也,好道得受此符。王魯連者,魏明帝城門校尉范陵王伯綱女也,亦學道,一旦忽委婿。」說的就是她們好學向道,勤學苦修,後來有了仙緣,便得道成仙了。
呂布心裡很明白,什麼護教聖女的說法,跟佛教把觀世音菩薩由一個天竺阿三鬍子男變身成一個東土嫵媚娘娘,是如出一轍,都是宗教為了擴大自己影響力而搞出來的噱頭而已。
呂布回到鄴城後,迅速召見了趙愛兒、郭芍葯、王魯蓮三個所謂的護教聖女,結果大出呂布之前的預料,這三位一身白色道袍的女子,並不是什麼庸脂俗粉,而是個頂個的脫俗出眾。
趙愛兒身為幽州別駕趙該的姐姐,已經三十有一,看起來卻像是十三四歲的豆蔻少女,甚至有幾分嬌憨和不通俗務,粉撲撲的臉蛋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好奇地打量著,呂布知道這個趙愛兒已經閉關修煉了十多年,沒有名師指點的她雖然沒有修煉出什麼成就,但她從未接觸凡俗,心思單純,胸無點塵,這次遇到呂布,是帶著稚童的眼神在打量著面前陌生的一切。
郭芍葯是幽州將軍的女兒,身為將門虎女,卻沒有半點虎女的彪悍架勢,十七八歲的她人如其名,面容姣好,身形綽約,卻嬌俏柔弱,柔弱無骨,行走時如弱柳扶風,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在渾身散發著讓人窒息的殺氣的呂布面前,異常淡定,櫻唇微啟:「呂將軍,我等正在修煉,若是沒有什麼要事,煩請送我們回通天塔!」
呂布瞪大眼睛,凝視著面前這個小女子:「本座乃通天教尊,你乃通天教士,竟敢對本座如此無禮?」
郭芍葯眼皮子都懶得抬,冷冷地說道:「呂將軍沒有任何道術,雖為教尊,乃是凡人所尊,我等修道之人只尊兩位天師。」
趙愛兒和王魯蓮聽郭芍葯這樣一說,也都眼觀鼻鼻觀心,根本不去看呂布有些惱怒的面容。
呂布瞥了一眼王魯蓮,這個身形修長纖細,皮膚白皙如玉的美貌道姑,是這三個道姑裡面神情最清冷的,披著一身白色道袍,猶似身在煙中霧裡,週身籠罩著一層輕煙薄霧,似真似幻,實非塵世中人,除了如瀑的長髮垂下,全身雪白,艷極無雙,風姿端麗,嬌美難言,風致嫣然,莫可逼視,讓呂布恍然間想起了某個時空裡的小龍女,只可惜她的名字有些俗氣,卻也人如其名,如白蓮一樣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呂布看她們竟是這樣的態度,看來自己拜託她們執行的政治任務也是所托非人了,面對這些以修道為生活唯一目標的美女,呂布心裡沒轍,揮一揮袖子,打發她們回了通天塔。
呂布隨後招來佐漢天師左慈和輔漢天師於吉,詢問他們這三個護教聖女的情況,得到的答案讓呂布啼笑皆非。
佐漢天師左慈和輔漢天師於吉異口同聲道:「回稟教尊,這三個女子雖是護教聖女,亦是卑職為教尊尋覓的上好爐鼎,只因教尊一直身在外地,卑職一時無法將這三女獻給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