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日子裡,呂布都待在鄴城裡,跟杜秀娘一起照顧兒子,等待嚴琳、貂蟬、吳瑕、鄒晴的孩子出世,對呂布來說,這是一段多麼難得的享受天倫之樂的快樂時光。
而對畏懼呂布名聲而遠遁漠北的西部鮮卑人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消息,呂布不在河套,正是他們襲擊河套的大好良機。
二月,春回大地,積雪融化,草長鷹飛的塞外草原開始熱鬧起來。在西部鮮卑的彈汗山,西部大人置鞬落羅準備集結所有部落人馬,趁著呂布不在河套的大好良機,襲擊雞鹿塞,從此處過關,襲擾河套。
置鞬落羅跟諸位部落頭人商議過了,這次戰爭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攻入塞內,斬殺那些手無寸鐵的漢人,斬殺那些已經接受漢化的胡人,讓中央軍無法在河套立足,中央軍不能在河套立足,就無法對塞外的西部鮮卑構成威脅。
置鞬落羅的口氣很大,但很多部落頭人想到拓跋部落的慘狀,拓跋詰汾帶著部落所有青壯男子傾巢而出,四萬青壯男子被呂布中央軍擊敗後,整個部落也被中央軍順勢輕取了,這些部落頭人都有兔死狐悲之感,他們不想淪落到拓跋詰汾的下場,又擔心自己部落的男子們打光了,自己的部落很有可能被置鞬落羅的大部落吞沒,所以他們非常不同意把部落裡的青年男子全部發出去攻打大漢。
置鞬落羅雖然貴為鮮卑的西部大人,是西部鮮卑第一人。但對於西部鮮卑很多大部落,他也不能明著得罪,只能維持妥協。最後商議的結果是每個族只出一半的青壯男子,實際上很多部落派出的都是稍微差一些的青壯男子,有些甚至派一些老弱男牧民參加。他們打的算盤是,若是這次能夠順利攻入河套,再派更強的人馬不遲。
置鞬落羅對那些大部落是忍氣吞聲,但對於那些小部落,他毫不客氣,逼迫那些小部落將所有青壯男子傾發出來,置鞬落羅打得如意算盤,若是這些部落的男子在前方折損過半。實力大損,自己便乘機把這些部落吞併到自己的部落裡面。
如此東拼西湊,七十多萬部眾的西部鮮卑好不容易湊出了十萬烏合之眾,置鞬落羅已經年近六旬,不能再逞英雄了,便讓他三十多歲血氣方剛的長子蒲頭為頭領,統率十萬鮮卑騎兵。南下進擾河套。
賈詡的軍情司在這幾個月裡,在漢化的拓跋鮮卑人裡面發展了好多特工,經過洗腦和培訓後,派出塞外,假裝無法忍受中央軍的強制漢化。從塞內逃出,因為賈詡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這些特工沒有露出破綻,被深信不疑的置鞬落羅收羅麾下。
軍情司的特工迅速將置鞬落羅出兵襲擊雞鹿塞的情報傳入塞內。
新建的朔州刺史是郭縕,但他主要負責政務,而軍務是由朔州將軍張遼統轄。
從去歲十月份到今年二月,因呂布積極的土地政策,大量流民湧入朔州,不少胡人嘗到漢化的甜頭也湧入朔州,加上原有的二十多萬漢人、九十多萬匈奴人、十幾萬鮮卑人,朔州現在的人口已經飆升到了一百六十多萬,上百座城池都從原來的荒廢破城恢復起來,初步具有了防禦能力,雖然還在添磚加瓦進行加固,但都能在鮮卑數萬騎兵的圍攻下支持一個月以上。
張遼在這幾個月裡,領麾下兩萬人馬,在掃平殘餘的匈奴小部落,跟朔州西部某些桀驁不馴的羌胡部落發生一些摩擦之外,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建立全民皆兵的體制,發展郡縣兵。
一百六十多萬人口裡面,發展出八萬縣兵和兩萬郡兵來扼守郡縣城池,兩萬中央軍裡的部分將士下放到各個郡縣做郡尉、縣尉、鄉尉,中央軍也從地方防禦中解放出來。
在得到西部鮮卑準備入寇朔州的消息後,朔州將軍張遼迅速統領兩萬人馬趕往朔方郡,跟朔州副將軍徐晃、度遼將軍鞠義、護鮮卑中郎將朱靈、護烏桓中郎將閻柔一起商議,該如何對敵。
度遼將軍鞠義、護鮮卑中郎將朱靈得知西部鮮卑人組織起來十萬騎兵南下,主張原地防守,用修繕完好的要塞、中央軍的強弓硬弩對敵。
朔州將軍張遼、朔州副將軍徐晃卻堅持要趁著西部鮮卑從漠北草原南下行軍疲憊、立足未穩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呂布在安排朔州邊塞防務的時候,並未指定張遼、鞠義那個才是統帥,因為朔州將軍、度遼將軍的品級一樣大,張遼、鞠義又都是心高氣傲之輩,所以相爭不下。
護烏桓中郎將閻柔見他們兩邊各執己見,吵得不可開交,連忙大聲說道:「兩位將軍,徐參軍還未說話呢,我們還是聽聽徐參軍的意見,再做定論。」
張遼、鞠義這才注意到朔州參軍徐庶已經來到了議事廳,跟張遼、鞠義各不相讓不同,邊塞所有中央軍的參軍事宜都由徐庶決斷,張遼、鞠義雖然都是自傲之人,但在年紀輕輕已經足智多謀的徐庶面前,他們都不敢太過囂張跋扈。
徐庶胸有成竹地把自己的計策講了出來,張遼一拍鞠義的大腿:「妙哉!徐參軍不愧是水鏡先生的高徒,竟有如此完美之計!」
鞠義亦是猛地一拍張遼的大腿:「真乃絕妙好計啊,文遠,我們就依徐參軍之計而行吧。」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盡皆哈哈大笑起來:「置鞬落羅不死也要脫層皮!」
十三萬鮮卑大軍氣勢洶洶,殺到雞鹿塞。
鮮卑人自漠北而來,已經過了十幾天,已經有些疲憊,他們本想休整一番,奈何西部鮮卑大人置鞬落羅好大喜功,非要藉著一股銳氣攻打雞鹿塞。
雞鹿塞上的八千守兵在朱靈的統領下,死守不退,安放在雞鹿塞上的上百台霹靂車和床弩大展神威,四天過去了,鮮卑人死傷了一萬二千多人,也沒有奈何得了雞鹿塞。
正待西部鮮卑的前軍統帥蒲頭準備分兵攻打高闋關,朱靈卻按照之前的計劃,準備撤出雞鹿塞,他們連夜棄城而逃,城頭擺著上千個草人,在夜幕之下,遠遠看去就像上千個中央軍將士在值守,所以鮮卑人當晚沒有什麼反應,天光大亮,鮮卑人看到城頭的草人,才恍然醒悟,他們輕取雞鹿塞。
蒲頭登上城頭,想要繳獲之前大展神威的床弩和霹靂車,沒想到,守兵潰逃之前已經把霹靂車和床弩都盡數搗毀,他登上城頭只看到一片碎木頭。
雞鹿塞狹小,僅能容納八千人馬,而且雞鹿塞裡空蕩蕩的,不但沒有人,連一顆糧食都沒有,鮮卑人便只在雞鹿塞裡留了一個千人隊,大軍沒在雞鹿塞停留,而是徑直殺向朔方郡郡治臨戎城。
一路上出現了四五支中央軍騎兵前來阻擊,都被鮮卑騎兵殺得人仰馬翻,潰散逃亡。
隨後的時間裡,不住地有中央軍的小股騎兵敲鼓打鑼,前來襲擾,鮮卑騎兵一擁而上,中央軍小股騎兵便四散奔逃,因為中央軍騎兵裝備了雙邊馬鐙、高橋馬鞍,所以他們可以放開雙手,張弓搭箭,一邊跑,一邊回頭射,引誘鮮卑騎兵來追擊,小股的鮮卑騎兵就被中央軍騎兵殲滅了。
經歷了無數騷擾煩不勝煩的鮮卑大軍,經過一天的辛苦跋涉,來到臨戎城的西邊,跟臨戎城隔河對望。
臨戎縣城以西,原是一大片可灌溉種植的沃土,黃河洪水溢出,積成一個大湖,被稱為屠申澤,浩渺煙波數十里,這裡水草豐美,鮮卑人便在此安下帳篷,放開馬匹,任由它們啃食屠申澤旁邊剛剛長出來的青青牧草。
鮮卑人攻打雞鹿塞三天三夜,在前來屠申澤的路上,遭受了中央軍無數小股騎兵的騷擾,疲憊不堪,紮下營盤後,都呼呼睡去,到了四更天,連帳外的哨兵也被睡神戰勝了本來就不多的警惕性。
四更天,申屠澤一片黑暗,一片寂靜。
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響起,打破了黎明前的平靜。
黃河決口了,上游融化了冰雪的黃河水勢大漲,灌向地勢低窪的屠申澤,真乃一發不可收拾。
鮮卑人貪圖屠申澤旁邊豐美的水草,卻不知這裡早已佈置了一個死局。
蒲頭是第一次領軍,對於地理地勢毫不重視,總以為這十萬鮮卑騎兵能橫掃朔州。
兇猛的黃河水呼嘯而來,鮮卑營地一片大亂,反應機警的鮮卑人慌忙地跳上馬了,但隨即發現自己的武器沒帶;有的鮮卑人還在手忙腳亂地穿衣披甲;更多的鮮卑人睡眼惺忪,懵懵懂懂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黃河水自東南決口而出,驚醒的鮮卑人便慌忙催馬往西北跑,蒲頭一馬當先跑在前面,回頭看看不可一世的黃河水,他只有一個念頭,趕緊跑到雞鹿塞,雞鹿塞地勢高,肯定不懼黃河水。
實際上黃河水只洶湧到十幾里地,就不再氾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