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舉起方天畫戟,
數聲鳴鏑劃破夜空,從河東郡趕來的徐晃、從西河郡趕來的鞠義、從忘憂城堡裡趕來的張燕各領兩萬人馬,配合呂布、魏延的六萬人馬,在世家叛軍被趙雲的一萬多人馬攪個人仰馬翻之際,發起了總攻。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戰役,呂布一馬當先衝入敵陣,只是重溫一下斬將奪旗的快感。
這時兩軍相接,距離很近,彼此都無暇動用弓弩兵相抗,只能是騎兵的對沖,比起騎兵衝陣,普天之下呂布何曾畏懼過誰!
呂布停下赤兔馬,往前定睛一看,已經從散亂中恢復得有幾分秩序的并州世家叛軍看起來是比冀州世家叛軍強悍幾分,呂布卻渾不在意。
呂布看到那八萬世家叛軍偏向自己這個方向有桿大旗,正是叛軍主帥的帥旗,上面寫著一個斗大的王字,主帥所在向東方偏移一段距離,只是因為中央位置有趙雲的白馬義從在攪局,叛軍主帥為了躲避趙雲的兵威,不得已往東稍微撤退幾分,遠離從山上奔馳下來的趙雲,卻不料距離從壺關而來的呂布不過千步之距離。
呂布以為那是王凌的旗號,現在整個并州世家叛軍的主心骨便是少年成名的一代良將王凌,只要把他斬殺了,就可以擊潰叛軍的士氣。
呂布高高舉起方天畫戟,厲聲喝道:「將士們,隨我衝陣,擊殺敵軍主帥!」
「諾!」跟隨呂布身後有兩千精銳虎戟騎。他們慨然應諾,跟隨呂布衝入叛軍陣中。
有趙雲率領白馬義從在內攪局,世家叛軍的陣列雖經整頓還是有些散亂。呂布衝進去以後,那陣列更加散亂,赤兔馬如同火紅的蛟龍。騰飛在敵軍陣中,揮舞的方天畫戟似是死神的鐮刀,叛軍將士像田地裡金黃的麥子一樣被飛快地收割著。
呂布看管生死,將敵人的性命視為草芥,他神情淡漠地把方天畫戟從一個個叛軍士卒的身體裡拔出來,畫戟戟頭帶出一朵朵猩紅的血花。
呂布看也不看那已經死去的叛軍士卒,他眼裡只有并州世家叛軍主帥的帥旗。
主帥帥旗下方卻是王凌的叔父王宏,他是名義上的主帥。雖然實際軍事指揮權在王凌手裡。
王宏見呂布勢不可擋飛奔而來,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拚命地往後退縮。
王宏的侄子王凌慢慢從剛才對呂布的驚駭中鎮定下來,趕緊命人組成陣列,擋在王宏前方。
呂布距離帥旗還有三百步的距離,這三百步的距離已經被王凌派人組成了厚厚的人牆。
只是這些土雞瓦狗般的世家叛軍怎能抵抗武藝已經登入化境的呂布。呂布畫戟一揮,短短一瞬間,又奪去數十名世家叛軍將士的性命。
中央軍東路軍,有呂布麾下大將魏延、華雄、武安國、潘鳳、成廉各自帶領騎兵組成錐形陣,分在呂布虎戟騎錐形陣左右兩側。向前衝擊,他們所到之處亦是人仰馬翻,世家叛兵們剛從睡夢中驚醒不久,睡眼尚且惺忪,他們的人頭卻在中央軍揮舞的刀槍下,滾滾而落。
中央軍的東路人馬在呂布等猛將的帶領下,勢不可擋,衝到了距離叛軍帥旗百步的距離,這一百步的距離裡,世家叛軍組成了更加緊密的陣列,若想衝殺過去,呂布安然無恙,但他身後的將士必有死傷。
赤兔馬急速飛奔之時,呂布飛快地掛上方天畫戟,從背後拿出霸王弓,張弓搭箭,同時雙腿輕輕一彈赤兔馬的脖子,跟呂布早有默契的赤兔馬兩個前腿高高揚起,如半人而立,呂布輕輕躍起,霸王弓上搭著的玄鐵箭瞄準那桿帥旗下金盔金甲的叛軍主帥。
一陣淒厲的破空之聲響過,玄鐵箭宛如一道黑色閃電,射向那個叛軍主帥。
一百步的距離對於呂布來說,射中一個飛速奔跑的人的咽喉,輕而易舉,更別說那個一身癡肥目標巨大的敵軍主帥,呂布更能做到例無虛發,百發百中。
呂布射出玄鐵箭的同時,也看得清楚,帥旗下面那個滿臉橫肉癡肥無比的中年人肯定不是少年得志的王凌,看來自己情報掌握的還有些失真,不過這畢竟是叛軍的主帥,只要射殺他,必能最大程度地挫傷世家叛軍的士氣。呂布雙目如電,在別人眼裡快得看不出蹤影的玄鐵箭,在他眼裡卻慢了下來,看著那玄鐵箭距離叛軍主帥的咽喉越來越近,呂布心裡充滿喜悅,他深信那個叛軍主帥必將死定了。
就在這時,一個悍不畏死的王家死士從斜刺裡衝了過來,擋在叛軍主帥面前,也擋住了呂布射出的致命箭羽,這個死士妄圖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主帥的生存。
但這個死士小看了呂布灌注在玄鐵箭上的勁氣,那支玄鐵箭穿過這個死士的咽喉,直射叛軍主帥王宏的咽喉,王宏看著飛速而來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箭羽,眼裡充滿了驚愕、恐懼、不甘,他想躲避,但覺得渾身麻痺,被那股逼人的箭氣所懾,他動彈不得,他拚命掙扎著想要逃脫,沒等他身體做出反應,他就覺得咽喉忽然一陣冰涼,暴虐的玄鐵箭夾帶著更加暴虐的氣息,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脖頸,勁氣四溢,那肥厚粗壯的脖頸頓時貫穿出一個血紅的深洞。
王宏肥碩的頭顱偏向一側,撲通一聲,從馬上栽落下去。
王宏雖然不是直接負責戰場調度,但他畢竟是祁縣王家的話事人,是世家叛軍名義的主帥,他被射殺的消息迅速從帥旗向四周擴散開去,傳遍整個戰場,并州世家叛軍的將士們都呆愣當場,等他們反應過來,士氣陡降,主帥都被呂布射殺了,這場戰沒法打了。
中央軍將士沒有任何遲疑,趁著世家叛軍士氣低落之際,加緊攻殺,他們揮舞起手中兵器,用力拚殺,一切能使出的招數都盡情使出,一切膽敢揮舞兵器阻擋的敵兵都被無情的斬殺在地。
呂布的方天畫戟仍在無情地吞噬著叛軍的生命,這不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而是一步殺十人一步留下千滴血,呂布披著的百花戰袍上沾滿了飛濺而來的鮮血,方天畫戟因為沾染了太多來不及流下來的鮮血都變成了驚怖的暗紅色。
呂布雖然殺了那麼多人,他的表情卻還是那麼平靜,無盡的殺戮並沒有讓他厭倦,來到這個讓人熱血沸騰的戰場,呂布丟棄了後世所有不合時宜的人權觀念,現在的他眼裡面,那些不肯向他屈服不肯歸順於他的人都不是人,都是應該被人道毀滅的。
呂布當然知道,這并州世家叛軍裡面的絕大部分士卒跟冀州叛軍士卒一樣,都是被那些世家大族挾裹而來的佃農、奴僕,在過去的幾個月裡,他們都耳聞目睹接受了呂布一系列思想的熏陶,他們對世家大族的忠心絕對不是像他們的祖祖輩輩那樣像家犬一般的忠誠。
呂布雖然還沒把心中的暴虐之氣全部釋放,但他卻知道這場戰沒必要再打下去了,在擊潰敵軍士氣之後,再多的殺戮就毫無意義了,便大聲喝道:「繳械不殺,投降有賞!」
呂布身後的中央軍將士跟著呂布一起大聲喊出招降納叛的口號,大多數世家叛兵見世家大勢已去,又迫於中央軍的強大軍威,又被中央軍平分地權的口號吸引,紛紛放下兵器,趴伏地上,等待整編。
不和諧的情況始終是會存在的,叛軍帥旗下方的數千人是世世代代愚忠於祁縣王家的忠實走狗,他們毫不在乎中央軍的招降言辭,一臉麻木地向前伸出兵器。
呂布勃然大怒,大喝一聲:「愚蠢忠狗,該殺!」
呂布揮起方天畫戟,畫戟上鋒利的月牙無情地撕裂著世家叛軍的戰甲,收割著他們的性命,那些寧死不屈的世家忠狗們的頭顱、殘肢在空中飛舞,無言地訴說著呂布的強大,訴說著呂布的恐怖。
那些殘存的世家忠狗們開始膽寒了,有些膽小一些的轉身往後逃跑,但他們身後是趙雲命二萬郡縣兵死守的小山,這些世家叛軍又能退到什麼地方呢。
呂布及其身後的兩千虎戟騎,如同一輛可怕的碾車,所到之處皆是血肉模糊的屍首,又過了一時片刻,呂布輕而易舉地領著兩千虎戟騎貫穿了世家叛軍的陣營,跟趙雲、呂鵬匯合。
王凌見叛亂世家大勢已去,心灰意冷,拔出寶劍想抹脖子,可惜他的動作稍微慢了一步,趙雲策動白龍馬飛奔而來,亮銀槍一挑,將王凌手中的寶劍挑飛,呂鵬帶人衝上前把王凌擒獲。
其他世家叛將少數剛烈之輩抹脖子自殺,大部分都是貪生怕死之輩,跪在地上求饒,只是遍尋不著那個詭異的妖孽司馬懿,呂布猜想準是司馬懿早就猜出世家叛軍大勢已去乘早溜走了。
五花大綁的王凌被推搡到呂布赤兔馬前,王凌仰著頭看著高大魁偉的呂布,澀聲問道:「呂布,你怎會識破我們的計策?!」
呂布微微一笑道:「我能告訴你是司馬懿通風報信,我才將計就計的嗎?我不能,我答應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