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一臉陰沉地離開相國府,坐上馬車,往自己的府邸行去。
剛到府門,李儒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文優兄,小弟等你多時了!」
李儒掀開馬車前簾,竟然是自己之前的至交好友賈詡,李儒連忙下了馬車,把賈詡一行人請入自己的府中,逕直帶往房。
李儒看著一掃過去頹廢神態的賈詡,又驚又喜:「文和,你不是投了呂布了嗎?難道想通了回來幫我?!」
賈詡拱手笑道:「文優兄,賈詡這次前來洛陽,是為我家主公與相國大人結盟。」
「結盟?!」李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呂布竟會跟我們結盟?!」
賈詡微微一笑道:「文優兄,我家主公與董相國均是寒庶子弟出身,同為那些世家權貴排斥、嫉恨,現在董相國佔據洛陽,損害了一些世家豪強的利益,所以他們才同意跟我家主公一起參加討董聯盟,一旦董相國不幸被我們擊敗了,這些世家諸侯便會聯合起來去對付我們,我家主公英明賢達,早就洞悉到我中央軍跟西涼軍乃是唇亡齒寒禍福相依,所以我家主公毅然決定,跟董相國聯合起來,共謀關東世家諸侯。」
李儒聽賈詡這樣一說,始終覺得難以置信:「文和,你這空口白牙,讓我如何相信你家主公的誠意,要知道你家主公在此之前已經多次坑害過相國大人。相國大人對你家主公已經很難再相信了。」
賈詡便將身旁的呂范介紹給李儒:「此乃汝南呂范呂子衡。乃我家主公新認的同宗兄弟,現任我中央軍副總參軍兼總軍正,他在我家主公面前的地位不下於你在相國大人面前的地位。有呂子衡在洛陽為質,你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另外,我家主公為了表示誠意,決定釋放二名被俘的西涼都尉,若是董相國同意我們的連橫大計,我家主公準備把那八千名西涼俘虜交給相國大人。」
李儒冷笑道:「我記得被俘的有一萬二千名,怎麼只剩下八千了?!」
賈詡臉上帶著十足的歉意:「真的很對不住,有四千多個受傷過重。醫治無效,全都死掉了。」
李儒警惕地看著賈詡:「若只是交換俘虜,又何須你與呂范出馬,文和。你就實話實說,你家主公究竟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賈詡嘿嘿一下道:「文優兄明鑒,我家主公想讓徐榮讓出滎陽城!」
李儒忙道:「這辦不到!滎陽一過,便是虎牢關,虎牢關一失,便是洛陽城,我們不能答應!」
賈詡嘿然道:「文優兄,先別急著拒絕,我家主公願給你們一個大獲全勝擊退關東諸侯的機會!」
李儒疑惑道:「這是從何說來?!」
「徐榮悄悄退出滎陽城,跟虎牢關的閻行一起在汜水設伏。那些關東世家諸侯貪功躁進,入了你們的埋伏圈,由著你們肆虐,等你們虐夠了,我們中央軍再出來收拾殘局,你們好從容退到虎牢關,到時候關東諸侯兵力大損,不得不退兵,討董聯盟遂破裂,我們中央軍也會隨後退軍。」賈詡笑道。
「你們不怕我們把這個說出去!」李儒尖酸刻薄地說道:「出賣盟友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你們西涼兵的八千多個首級現在還在袁紹的盟主大營裡呢。有了那些首級,誰敢說我們討董不用力!」賈詡冷厲地說道:「他們現在是盟友,一旦聯盟不存在了,他們便是我們的敵人,他們割據地方。不慕王化,將來都是我們中央軍的敵人。我們中央軍乃是天子親軍,必為大漢天子一統大漢,現在削弱他們的力量,方便日後順利地掃平他們。」
李儒冷哼道:「什麼天子親軍,我看是呂布的親軍,是為呂布一統天下才是!」
賈詡哈哈笑道:「文優兄,相國不也是如此嘛,你我不過是一百步笑五十步罷了。」
李儒細細考慮了一番,最後還是同意將賈詡引見給董卓。
當晚,李儒設宴,宴請賈詡和呂范。
作為董卓的女婿,李儒自然不會把司馬懿的毒計洩露出來,只是酒過三巡,喝多了一些,有些抱怨不滿就發洩出來,說相國大人竟然對一個十歲的娃娃言聽計從。
賈詡甚為不解:「這是什麼情況啊,相國大人竟然聽信十歲的娃娃?」
李儒苦笑道:「京兆尹司馬防的次子司馬懿,那小子年僅十歲,卻甚是聰明狡黠,智計百出!」
賈詡便直言道:「文優兄,想必你也知道是我家主公派人殺溫縣司馬一家的,為什麼我家主公非要殺司馬氏,全是因為那個司馬懿,他有狼顧之相,肩頭不動的情況下,頭能一百八十度轉,因為狼與狗都能一百八十度回頭看,便稱之為狼顧之相,相傳有此面相之人,皆是狼心狗肺,心術不正,有帝王之志之人。」
賈詡心道,主公,張頜殺不了司馬懿,便由我來借把刀殺了司馬懿。
李儒正在挖空心思除掉這個鬼一般的小孩,聽賈詡這麼一說,又驚又喜道:「文和,你此話當真?!」
賈詡笑道:「我家主公兩年前見過司馬懿一面,我家主公當時看得非常清楚,很想當場就把他斬殺,怎奈他只是八歲幼童,我家主公慈悲為懷,實在下不去手。其實,即便司馬懿沒有狼顧之相,以他從小就聰明狡黠的頭腦,以及他過人的堅忍,又有一個八代為高官的龐大家族相助,不論他輔佐任何一位君主,都有可能鳩佔鵲巢,反客為主,我敢斷定,相國若不把他除掉,他必定會成為你們西涼軍的攔路大石!」
李儒知道,司馬懿的先祖司馬昂被立為殷王,都河內,此後司馬懿的高祖司馬鈞為安帝時的征西將軍,曾祖司馬量為豫章太守,祖父司馬雋為穎川太守,父親司馬防為京兆尹,從司馬昂到司馬防,恐怕還不止八代為官。溫縣司馬家雖然很少有三公之類的高官,但底蘊深厚,其勢力也不容小覷。
賈詡見李儒眼裡閃過一絲寒光,知道自己這番說到李儒心裡了,便一臉嚴肅地說道:「文優兄,董相國沒有兒子,侄子董璜有勇無謀,牛輔亦是有勇無謀之輩,相國的大業可全靠你來支撐了!雖然我們各事其主,卻是多年至交好友,我不願你辛苦半生籌謀下的大業落入他們之手!
王允、司馬防等世家大臣真的那麼值得相國大人信任嗎?!那個原任太尉,現任衛尉的張溫,便與袁紹袁術兄弟私通,準備裡應外合,拿下洛陽城。」
李儒大驚:「文和此言當真,張溫果然跟袁術私通?!」
賈詡嘿嘿一笑道:「我聽我家主公說的,我們有人看到張溫的家人在袁術營帳裡出沒。」
李儒知道董卓向來反感張溫,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罪名,賈詡說的話來得正是時候。
李儒知道董卓心憂關東戰事,還未入睡,便將賈詡、呂范帶到相國府,先把張溫私通袁術的情況說了一下,董卓正愁沒借口收拾那個老匹夫張溫,現在有了十足的借口,便迅速派人以私通關東叛軍的借口,把張溫滿門抄斬。
可憐的張溫,貴為前任太尉,卻只是賈詡為了博得董卓好感更容易同意結盟的一個犧牲品。
董卓發下命令去抄斬張溫全家以後,心情大好,看著站在面前的賈詡,似乎有幾分印象:「你是何人?怎地如此面善?!」
李儒在一旁笑道:「此乃賈詡賈文和,代表呂布過來跟我們商談結盟之事。」
董卓砰地一拍案幾:「賈詡賈文和,你出賣了牛輔,害得他被呂布擊敗,還敢站在本公面前!」
賈詡不慌不忙地說道:「相國大人,我投效西涼軍中八年有餘,素被相國所輕,只在牛輔軍中做個文吏。我給牛輔出的幾個計策,文優也知道,在當時已經是盡我所能,誰知道呂布技高一籌,將計就計,將牛輔擊敗,實乃是我計謀短缺,並非是我有意投敵,此後我和牛輔一起被中央軍擒獲,非是我極力說服,牛輔已被呂大將軍斬殺,此後呂大將軍厚待於我,命我參贊軍機,地位不遜於文優在西涼軍中位置,我感念呂大將軍知遇之恩,方才歸順。」
董卓狠狠地看著賈詡:「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賈詡搖搖頭道:「相國大人有大量,自有相國的氣度,必以國家大事為重!」
董卓這才想起,賈詡提到呂布要跟自己結盟,趕忙問道:「呂布為何要與我結盟,他不正在關東叛軍聯盟裡面嗎?」
賈詡把此前跟李儒說的,又說給董卓,為了表達呂布的誠意,呂范提出要為呂布求親,準備迎娶董卓的孫女董白為平妻。
董卓瞪著牛眼,上上下下打量了賈詡和呂范,看他們言談舉止都甚有氣度,比自己的女婿李儒還有出眾,不得不佩服呂布這小子麾下人才濟濟,看來孤立無援的自己還是要呂布這個秘密盟友了。
董卓經李儒勸說,自己又深思數天,便答應了跟呂布結為秘密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