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定睛一看,這個石窟好像是一個方形院落,三面環壁,一面臨崖,甚是險要。
那石窟裡面住著二百多個人,遠遠一看,跟跑到趙家村劫掠的賊兵們一樣都是青壯年男子,想想也是,這些山賊實際上是不願受飛燕軍約束才往北跑到這裡的,他們原來山寨裡面的老弱婦孺恐怕都落在張燕的手裡,恐怕現在已經轉給韓浩的屯田兵團了。
那石窟裡面還有好幾個劫掠而來的民女,正在被這些山賊褻玩。
夏侯蘭遠遠看到,有一個民女還是他們趙家村的,不禁火往上冒,就想提著長槍往那石窟裡沖。
趙雲趕緊把他攔住,指了指那石窟的結構,三面環壁,一面臨崖,只有右邊一條窄狹無比的小道可以通過,提著長槍施展不開,在石窟門口又會受到裡面賊兵的夾擊。
呂布環顧了飛石窟四周的景象,指了指飛石窟側面一個突起的大石,問趙云:「這個石頭可有名頭?」
趙雲笑道:「這便是那塊飛石,相傳當年舜帝北巡,來到常山下,一塊巨石從飛石窟破岳而飛,在舜帝面前墜落,於是舜帝就把這塊靈石命名為安王石。過了五年,舜帝巡至曲陽,被大雪阻住去路,只能遙遙祭祀常山,不料這塊靈石又飛到了曲陽。」
趙雲的解釋讓呂布聽得雲裡霧裡,仔細一想,便回憶起來,這個飛石窟,就是恆山十八景之首的「幽窟飛石」。恆山為什麼稱之為常山,是因為在兩漢時期要避漢文帝劉恆諱,所以才把恆山改稱為「常山」。
呂布指著那塊飛石,笑道:「我們站在那塊石頭上望這飛石窟看看。相信必定會有所發現!」
趙雲將信將疑地邁步登上那塊飛石,往那飛石窟裡一看,那群賊兵全部暴露在他們的面前,原本的的石壁山崖全部都不再是遮擋,只有一點問題,那就是距離,這飛石距離飛石窟足有一百步。
呂布看出趙雲的疑惑,看到他身後沒有背弓。便又從一個飛虎軍士卒那裡拿來一張弓遞給趙云:「子龍,咱們這次再比比箭術吧,看誰射殺的賊兵最多。」
趙雲表面看起來非常質樸實在,但他頗有政治眼光。早就看出呂布是一個非常看重個人本領的主公,自己表現得越是厲害,呂布對自己越是器重,所以他毫不客氣,張弓搭箭。便往那飛石窟裡射去。
呂布把霸王弓放在一邊,也沒有玄鐵箭,而是從另外一個飛虎軍士卒那裡拿來一張牛角弓,搭上普通的黑色雕翎箭。為了節省時間,他每次都搭上五隻箭羽。五隻箭連珠齊發,分別射向五個賊兵。那五個賊兵明明看到那黑色箭羽直奔自己,卻根本來不及躲避,因為那箭羽來得實在太快,快到他們的眼睛還沒眨一下,便聽到噗嗤一聲箭羽射入體內的聲音。
趙雲側眼看了一下呂布,吃了一驚,他現在只能勉強做到四發連珠,還不能保證射得準不准,呂布卻能夠五發連珠,而且每個都能正中那些山賊的要害,趙雲不得不歎服。
呂布一邊輕鬆射箭,一邊笑著說道:「子龍,你才年方二十,我已經二十七八了,你到了我這個年紀,箭法將不在我之下!」
趙雲沒有絲毫謙虛,因為呂布這話是在激勵他,他點點頭,又認真地射出自己的三發連珠箭。
夏侯蘭的箭法一般,就插不上手,只好在後面傳送箭羽,他還沒有什麼感覺呢,就聽到呂布和趙雲齊聲說道:「你們過去吧!」
夏侯蘭抬頭一看,除了那幾個民女之外,其他山賊全部都射死,每個人身上都只是一箭,一箭穿心足以致命,便揮手領著飛虎軍進了飛石窟,把那幾個民女救出來,把那些山賊劫掠的東西搬出來以後,放了一把火,把這些山賊的屍首焚化,與此同時,典韋在趙家村前也把那四百多具山賊的屍首焚化。
呂布、趙雲等人下得山來,呂布修書一封,交給趙雲,讓他、趙風和夏侯蘭帶著趙家村所有村民,轉移到鄴城去,呂布的信是寫給田豐,讓田豐好好安置趙雲及其族人。
呂布策馬揚鞭,加快往中山郡無極縣趕去。呂布知道,此時的無極縣應該稱之為毋極縣,魯陰公元年(公元前722年)大夫毋駭帥兵侵佔極邑(今山東魚台縣極亭),極侯出奔燕,燕即封極侯於此地(今無極縣境),又稱此地為極邑,魯隱公二年大夫毋駭又率兵北侵滅極,更名為毋極,取其滅極之意,唐武則天萬歲通天二年改毋為無,即無極至今。呂布稱之為無極,純粹是覺得毋字太過生僻。
甄家塢堡坐落在無極城東南,背靠毋極山,南鄰滹沱河,原本險峻的山原本澎湃的水流經甄家堡都變成清秀婉約,難怪能夠養育出甄姜、甄宓那樣的絕色佳人。
因為是去拜訪丈母娘,必要禮節是一定要遵守的,呂布便派人前去通稟,同時先送一些金銀珠玉進到甄家塢堡。
張夫人看過呂布的拜帖和禮單後,很是滿意,便命人大開城門,放呂布一行人進來,甄姜的兄長甄豫和弟弟兄弟甄儼、甄堯迎到門外。
呂布見甄豫甄伯原臉上的青氣越發濃重,知道他的病情更加嚴重,現在非要一個奴僕攙扶著他才能行走,便道:「伯原,現在神醫華佗和張機都來到鄴城,為何你不前去找他們醫病?」
甄豫輕咳一聲:「奉先,其實我找過他們,我這病已近膏肓,無藥可醫,他們也束手無策。」
呂布歎息道:「我本來想委託大事與你,怎奈天公作弄,如之奈何?」
甄豫淡淡一笑道:「奉先,生老病死都是命中注定,我早已看淡,唯一不捨的是,家母年高,弟弟和妹妹都甚為年幼,一切都要仰仗奉先照顧了。甄儼、甄堯,你兩個過來,見過奉先公。」
甄儼笑道:「我們是不是該改叫姐夫了呢?」
呂布笑著擺擺手:「你家姐還未嫁入我呂家,暫時還不要這樣稱呼吧,先稱呼表字吧。」
甄豫臉色嚴肅道:「奉先,我知你身上肩負軍國大任,日理萬機,可你與甄姜的婚事可不能一拖再拖。」
呂布有些愧疚地點頭:「現在寒冬已至,戰事停息,我就選個良辰佳日,好來迎娶甄姜。」
呂布跟在甄豫的身後,往甄家的正廳走去,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准丈母娘,張夫人。
張夫人年近五旬,因是大富之家出身,保養得很好,一副徐娘半老的模樣,依稀能夠看出甄姜的影子。
呂布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呂布見過張夫人!」
張夫人一身盛裝,端坐在座椅上,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呂布,並不說話,只是擺手示意呂布起身,見呂布猶豫著不肯跪坐下去,張夫人冷冷地望著呂布。
呂布一擺手,典韋趕緊拿來一張可以折疊的交椅,放在呂布身後,呂布便大模大樣地端坐在那裡。
張夫人神情更加冷峻,眼睛炯炯地望著呂布,上下打量著,並不說話。
呂布便眼觀鼻,鼻觀心,端坐在那裡,等著張夫人發話。
過了半晌,張夫人才冷笑道:「呂將軍,你好大的架子!」
呂布淡淡一笑道:「不知老夫人何出此言?」
張夫人還是冷笑道:「老身我屢次派人請你過來見上一面,呂將軍都推脫事忙,不肯前來相見,這次過來了,還擺出這樣一副無禮的姿態!」
呂布抬起頭,冷冷地看著這個開始挑剔的丈母娘,冷笑道:「我反覺得,是老夫人你擺不正自己的位置,老夫人以為我迎娶甄薑是為了您那萬貫家財,所以才對我白眼相待!」
張夫人冷哼道:「呂將軍,你捫心自問,難道不是為了我家裡的萬貫家產才迎娶我家甄姜的嗎?」
呂布臉色越發冷厲:「此番掃平河東郡,我已經得到河東衛家、聞喜裴家的鼎力支持,並得到河東鹽池和中條銅礦,你算一算,想一想,我呂布怎會缺錢,又何必仰你甄家鼻息,你甄家投資在我中央軍,只是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那麼多依附我中央軍的世家大族,多你們一個不多,少你們一個不少,我是看在甄姜面上,才給你們一個發達的機會!」
說到這裡,呂布也澀聲道:「老夫人,你若不想要這個機會,我迎娶了甄姜,不要你一分錢財,但你們甄家也休想利用我呂布來謀求利益!」
站在一旁的甄豫連忙勸道:「奉先,你莫要生氣,我母親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了。」
張夫人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逆子,怎能幫外人說話,誹謗娘親。為娘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是看得清楚,呂布對甄姜並非真心!」
呂布怒極反笑:「老夫人從何看出,我對甄姜並非真心?!」
張夫人冷哼道:「若是真心,就就休了那一妻兩妾,納我家姜兒為正妻!若是真心,在老身第一次召喚時就該馬上來無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