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9章殺雞儆猴
鄴城的城頭高高掛起栗成等四人的**,他們的下面都齊根斷去,一片模糊,整個冀州都震動了。
那些世家大族盡皆顫慄,尤其當他們聽說呂布罰沒敵人的女性家屬入紅粉營和青樓、閹割敵人的男性家屬,他們那裡遇到過這種不擇手段的陰毒,原本不把呂布放在眼裡的老傢伙們心裡都蒙上了陰影。
呂布鮮明地亮出自己的態度,你們可以敵視我啊,你們可以叛亂啊,只要你們能受得起我的報復,只要你們不怕你們的妻女被千人騎萬人壓,只要你們不怕斷子絕孫。
呂布擺出的姿態更像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反正我的家族就幾個人,方便轉移,不像你們世紀大族光直系親屬都幾百口,加上其他旁支最起碼也有幾千口,拼血腥報復,你們拚得過老子嗎?
「奉先,你這麼做太殘忍了,實在有違孔聖的寬仁之道。」呂布剛報復完那些家族以後,天子行宮和內閣迅速得到了消息,連忙把呂布招進行宮,太后、天子和其他五位輔臣凝視著呂布,太傅盧植作為呂布的師父,義不容辭地當先責問道。
「弟子想問問恩師,他們領兵襲擊天子、太后,犯了什麼罪,按照大漢律例,應該給予何等懲罰?」呂布鎮定自若,一臉淡然地問道。
「他們帶兵襲擊天子和太后,是謀反之罪,按照大漢律例,此為大不赦之罪,應該誅九族的。」
呂布微微一笑道:「到底是誅九族殘忍呢,還是我那樣只除首惡殘忍呢?」
那五個家族跟冀州其他家族都盤根交錯,若是誅滅他們的九族,恐怕要殺光半個冀州的家族,所以呂布才沒有按照大漢律例去誅滅那四個家族的九族。
「可是你也不能把人家的女眷安在青樓,把男子閹割啊?!寧可殺了,也不能如此折辱他人,這不是教人向善的正道。」
「天子剛剛駕臨冀州,他們不但不出城相迎,還勾結董卓、袁隗、王允諸賊意圖謀害天子,對待這樣的亂臣賊子,天子寬宏,沒有誅殺他們九族,既然不能大興殺戮,那該如何以儆傚尤,該如何震懾其他那些蠢蠢欲動的別有用心的家族,請恩師教我?!」呂布一副正氣凜然狀。
盧植啞然,過了一陣子才說道:「你知道你這樣做,天下人該如何看待你呂布。奉先,你現在還不到三十歲,要愛惜自己的名聲,不可因為這些事情把自己一生的名譽喪盡!」
「恩師,您的家族在幽州涿郡,來到冀州以後,你對冀州的世家大族有何觀感?」呂布並不直接回答盧植的勸諫,而是轉個話題問道。
「他們眼裡只有自家的私利,沒有大漢,沒有朝廷,沒有天下百姓。」盧植痛心疾首道。
「弟子想請教恩師,對於這樣的世家大族,朝廷該如何應付?」呂布繼續追問道。
「朝廷要在冀州立足,必須要嚴厲懲處那些不尊朝廷的世家大族,以此立威。」盧植對於那些不但無益於自家利益反倒有害於朝廷威信進而有損於他內閣輔臣威信的冀州世家沒有半點好感。
「該如何立威?!」
「呃,這個嘛,」盧植遲疑了一會兒,不得不點頭道:「奉先那般行事,足以立威,但是那畢竟不是聖人教化的正道,恐怕那些普天下的世家無法心服口服。」
呂布站起身大聲說道:「太后,皇上,恩師,各位大人,大家都知道,朝廷過去數百年都施恩於那些冀州世家,久而久之,他們對朝廷的恩惠習以為常,沒有一絲感恩之心,反而把持地方官位,搶佔良田,搶佔商舖,拒不納糧,拒不交稅,拒不撫民,拔一毛以利天下,他們卻不為之。偏偏這樣的人,多是詩書傳家,詩書傳了幾百年,他們眼中卻越來越沒有朝廷,對於這樣的人,恩師想以聖人儒道教化之,想讓他們為朝廷做些貢獻,豈不如同與虎謀皮!」
盧植默然,他本來出身於幽州范陽望族盧氏,對世家本來並沒有呂布那種徹骨的仇恨。他一直想嘗試著勸說冀州那些世家跟朝廷合作,可是反響寥寥,很多世家都在觀望,特別是當盧植讓他們為百廢待興的朝廷貢獻錢物的時候,他們都一片漠然,冷淡的樣子像是在打發叫花子。
呂布森然道:「那些人無法懷德,必然畏威。朝廷必須要展示嚴明的法度,來懲罰那些不尊朝廷的世家,以鐵血殺戮立威。
然而這些世家盤根錯節,如果嚴格動用漢律,稍作株連,便會觸動大部分世家的利益,惹得他們狼狽為奸群起攻擊朝廷。
為今之計,便要減少波動的範圍,在有限的範圍內做到最極致,最狠毒,讓其他的世家看到朝廷會怎麼對待不忠不義的世家。」
尚書令黃琬擊節讚賞道:「奉先言之有理!
奉先此計讓我想起了一個典故,傳說猴子是最怕見血的,馴猴的人首先當面把雞殺給它看,不管猴子怎樣頑強抗拒,只要雄雞一聲慘叫,鮮血一冒,猴子一見,便全身軟化,任由訓猴人調-教。可後來有些猴子學精了,訓猴的人若只是把那隻雞輕輕宰掉,那隻雞很快死掉,那些猴子便不當回事,依然頑強抗拒。訓猴的人後來知道了猴子的特性,殺雞的時候,總是不把雞徹底殺死,而是一點點兒切雞,那隻雞就拚命掙扎,到處亂飛,滿地雞毛,血流一地,慘叫連連,這樣一來,那些猴子被訓猴人殺雞時表現出的殘虐給驚嚇住了,不想死得那麼淒慘,便只得俯首帖耳不敢造次了。」
「黃公真是英明聰辨,我做的就是殺雞儆猴。這殺雞儆猴之策實施起來,若是把那隻雞輕輕殺掉,如何鎮得住那群猴子,必須要用最暴虐最殘忍最陰毒的斬殺方法去殺那隻雞,才能鎮得住那群猴子!」
以盧植為首的五大輔政大臣見呂布言辭鑿鑿,只好無可奈何地同意了呂布的殺雞儆猴之策。
太后何蓮和少帝劉辯見內閣輔政大臣們取得了共識,也欣喜地頒布了詔書,肯定了呂布的做法,並將呂布的做法作為漢律的補充。
對待這些世家大族,當然不能一直掄著大棒子,也要給他們一些紅蘿蔔。
紅蘿蔔除了引逗一些世家投效朝廷之外,還分化了那原本鐵板一塊的冀州世家。
栗成的叛亂被平息以後,鄴城恢復了平靜,從天子行宮發出的詔令飛馬遞送給了冀州每個角落。
一時之間,不論是擁兵數萬的大世家,還是擁兵數千的中等世家,還是擁兵數百的小世家,他們的家主手裡都有一張詔令,說是天子設宴,宴請各位世家家主。
鴻門宴嗎?各位家主心裡都浮現出這樣的問號,可是那詔令上面寫著,因朝廷官位多能臣少,特地召集各個世家家主共同商議此事。
「呂卿,你難道不擔心他們因你之前虐殺了栗成等人而心懷恐懼不來?」何太后覺得天子設宴的主意並不靠譜。
「世家是什麼,還不是世代為官進而利用權力謀取各方面利益而建立的大家族,若是某個世家的子弟沒有一個人做官,那個世家在其他方面再厲害,也會被人看不起,比如甄家雖然家大業大,卻依然被冀州很多世家瞧不起,就是因為甄家在朝廷上沒有高官,甄逸只做了上蔡令,區區一個縣令怎麼能擺在檯面上?」呂布冷笑道:「那些世家表面看起來盤根錯節,同氣連枝,實際上勾心鬥角,阿諛我詐,容不得別家比他們家更顯赫,請太后靜觀,這次過來的世家必定佔據冀州世家過半。」
果然不出呂布的意料,冀州那些世家家主雖然擔心天子設宴是鴻門宴,但他們卻也清楚朝廷是不會把他們趕盡殺絕的,只要他們這二百多個家主死在鄴城,這二百多家的三四十萬大軍立即能把鄴城吞滅,朝廷下不了那個決心。
既然朝廷下不了那個決心,那朝廷的意思就很明顯了,是來拉攏他們的,是要給他們官位的,天子詔令既然已經那樣寫了,君無戲言,這一次前去鄴城必定能夠為家族子弟撈個一官半職。
除了幾十個還跟袁隗、王允勾勾搭搭的世家之外,其他那些大大小小的世家大族的家主都陸續來到鄴城,他們大多還帶著自以為優秀的家族子弟。
朝廷已經在鄴城待了好多天了,很多官位都暫缺能臣,確實是要精英人才來填補,但呂布是不想讓那些心懷異志的其他世家人才佔據那些關鍵的官位。
經呂布提醒,陳琳、田豐、沮授、董昭、鞠義、朱靈等人都把家族裡面的精英悉數帶到鄴城。
郭嘉就問呂布:「主公,您為何說服天子搞這場宴席,難道真的願意把朝廷空缺的權位拱手讓給那些世家不成?」
「奉孝,你還不瞭解我嗎?我怎麼能讓這些未來的敵人佔我的便宜呢?朝廷裡面真正有實權的官位並不多,大多數官位純粹是擺設而已。即便那些世家子弟搶佔了有實權的官位,我也會把那個官位的實權給慢慢轉移到其他官位上去。」呂布朗聲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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