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四舅對古城很熟悉啊,有個綽號叫『二黑』的傢伙,四舅有沒有聽說過他?」
「二黑?知道的,這傢伙就是陳家的族親,表面上陳家正族不搭理他,可背地裡就是他為陳家辦事,數次被抓甚至上了法庭,最終都能判成緩期執行,真得佩服這個陳二黑呀」
江風這時轉過頭看了一眼明姬,明姬就明白江風的意思了,估計小情郎要拿這個人開刀。
「對了,剛才我聽三舅媽說,院紀檢組和你談了話,是不是下一步會對你採取手段?」
俞瑩臉色一變,苦笑道:「這個不好說,但是古城有些事我還是清楚的,去年政府有個副秘書長突然成了**的典型,他前腳進去,其妻後腳就給刑拘了,刑庭的有同事後來私下來說起那次的事,副秘書長的妻子給用了私刑,有的沒的交代了好多,關於她的傷檢報告在案後也全部消失了,但有人看見過內容,據說給整的神經都錯亂了,想一想都害怕的。」
段老四這時接口,面色沉凝的說道:「海家在市裡各個系統都有鐵桿幹部支持,辦什麼事都順風順水,去年的那事我也知道,我有個朋友是刑警隊的小官,他當時也經手的那案子,後來嚇壞了,就裝病請了假,總之那女人給整慘了,無所不用其極,執法隊伍裡有人渣啊」
人渣哪都不缺,這一點誰心裡也有數,關鍵是上面有人給撐著腰,否則,那些人渣怎麼敢無法無天?所以說,有一個人壞掉了就很危險。
段麗紅不由有些急了,抓著俞瑩的手說道:「萬……萬一局子裡的人要來帶你走怎麼辦啊?」
俞瑩心裡也害怕。她聽說過那事的。
「我也不知道,但想躲肯定是躲不開的,他們的目的是把星光整翻,讓他把那些有的沒的全認了帳,拿我開刀不過也是為了達到那個目的。」
段老四的臉色變的很難看了,他站了起來,斬釘截鐵的說道:「絕不能讓局子進而的人帶走三嫂,花多少錢也要疏通這個關係的,要不……三嫂你先躲躲去。萬一給帶走了,那……那就什麼都完了。」
俞瑩不由也流了淚,哽咽道:「老四,我往哪躲去?身份證什麼都給扣留了,不許離開古城的。沒把第一時間限制了自由就夠不錯了,我估摸著他們快下手了,我要有個好歹,馨月她……」
說著俞瑩軟弱的哭倒在了大姑子段麗紅的懷裡,段麗紅也不由陪了眼淚,沒想到古城的海家這麼厲害?問題是人家手裡握著權的,你想反抗?不行。除非老三全認帳,不然人家就會想方設法的從其它地方入手,對你妻女下手也在此不惜,有些人逼急了什麼事做不出來?
明姬有點義憤填膺了。江風就給她遞眼色,兩個人就先出來了,一直走到了院子外面去。
上午天還陰著,細冷的毛毛雨又開始煩人了。好像段俞兩家人這時候尋陰霾的心情。
長江自始源地出發,蜿蜒數千里。穿越橫斷山區,在古城這裡折了一個大大的「u」型彎,在地勢低窪的古城市這裡每年防汛工作是很重要的,必須和部隊聯手築建堤防,今年剛剛進入三月又下開雨了,可見汛期很可能早至,有些工作就要提前安排,未雨綢繆嘛,也在這兩天,省委常委、省軍區司令員,軍長吳沐風少將親自下到了古城市,在今天上午,他正在古城市委領導們的陪同下視察江防河堤的情況。
萬長齡知道江風最近在古城,也知道江風和軍方不少人關係不錯,尤其是西南軍區的人,就把這個情況告訴了他,只說吳沐風這兩天正在古城視察江防,你有空和他多坐坐唄。
江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由就笑了,我還正愁這邊勢單力孤呢,居然派來少將助我了?
這個吳沐風,江風的確是認識的,說起來,他還算是榮家一系的將領。再加上又身在西南軍區,之前就曾經與江風打過交道,畢竟,現在的江州重工集團掌握著最先進的武器,軍隊換裝可少不了要找江州重工集團打招呼。
之前,雖然萬長齡說會派一個省紀委的副書記下來調查這件事情,但是,江風知道,在古城這樣的偏僻之地,有些人抱著天高皇帝遠的想法,是不太會買一個省紀委副書記的賬的。
而吳沐風就不同了,身為省軍區司令員的他,不但兼任著省委常委,同時手中還掌握著滇南省數萬軍隊。而無論在何時,掌握著國家暴力機器的人,說話都是最有份量的,哪怕就是那些窮山惡水的刁民,在軍隊面前也不敢撒野。
江靈雨和劉曼也在車上,見江風和明姬上了後座,也都沒說話,總之劉曼心情忐忑的很,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跟著些什麼人,說過想回家的話,江靈雨卻告訴她,回了家會有死路一條。
「小風,萬一古城警方真的要來帶走我三舅媽,你說怎麼辦啊?」明姬雖然現在也是一個很有名氣的大明星了,但是她畢竟只是一個女孩子,以前也沒接觸過這樣的事情,更沒想過去對抗政府和法律。
「不是還沒來帶人嗎?來了再想對策嘛,我這個人非得給人家逼著才會走極端,心腸太善吶,咱們是天生的好人,就幹不了壞事,唉……」江風搖搖頭,有些感歎的說道。
江靈雨和明姬都忍俊不住了,劉曼只是奇怪的看著英俊的少年,她不瞭解江風,所以也笑不出來,明姬在這種劣惡的心情下仍會給小情郎逗的失笑,不由就把粉拳捶了過來。
「行行行,你是好人行了吧?你是最善良的好人,你說說,咱們準備怎麼行動啊?」
「陳二黑,就那個王八旦,今天晚上咱們就行動,想揭開蓋子,他就是第一個目標。」
他們正聊著,遠處過來兩輛警車,居然很快就在俞家門前停了下來,跳下來六七個警察,刷刷刷的往俞家裡就闖,明姬都有點傻眼,說曹操,曹操就來了?這個是不是也太快了?
「我……我進去看一看……」明姬一慌,第一時間跳下了車就往院子裡去,看來應驗了。
江風沒動,卻是歎了口氣,看來有一些碰撞是免不了的,對江靈雨說道:「靈雨,你下車吧,把門給我堵了,任何人不許帶走,誰要是撒野,你看著處理就行了,不過手下留點情,別太狠了。」
「嗯,我明白。」江靈雨應諾就跳下車去了,而江風卻拔通了滇南省軍區司令員吳沐風的手機。
……
當幾個警察們一進家,氣氛頓時大變了,本來之前還只是擔憂,現在卻演變成了事實
俞家老爺子退下來多年了,當年也不是正職幹部,所以在人們記憶很淡,如今這些警察哪有一個認識他的,話說人家是來執行公務的,更有上面簽的命令,誰敢妨礙公務呢?
說起來俞瑩也是政法幹部,還是副處級的,這麼快就要給公安局的帶走,有點說不去呀,按正規程序走的話,應該是紀委先出面調查出一個結果,交由上級黨委研究決定,情況屬實可移交檢察院進行批捕,最由由公安機關執行、並進行一系列的調查取證,最終繩之以法。
現在看來許多程序都免了,那位帶頭的隊長冷冷的說道:「俞瑩在不在?需要她協助調查。」
就這麼一個協助調查的借口就想帶走人?俞瑩也不是給嚇大的,她懂法,從房間裡出來,看了一眼幾個警察,朝那個為的中年警官問道:「帶我走可以,協助調查的借口不行,我現在還是政府的司法幹部,是副處級待遇,沒有上級黨委的批令,你們沒權力帶走我的。」
大概早料到俞瑩會這麼說了,中年警官從兜裡取出一紙簽令,揚了揚說道:「這是市檢的批令,你看一看,如果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吧,你是院的副庭長,我們給你留面子,不會銬上你走的。」
俞瑩俏臉上血色盡褪,手抖著接過那紙批令看了一眼,一顆心瞬間就沉入了深淵去。
段麗紅和段老四全傻眼了,但他們無能為力,也不可能妨礙警察執行公務,即便他們懷疑這一切都是一股非法的力量在推動,可人家借助了執法機關的力量,你們誰也阻擋不了。
冤假錯案怎麼來的?就是那些隱匿在執法隊伍裡的蛀蛆們利用法律的力量製造出來的。
「不要帶我媽媽走,我媽是好人。」段馨月突然哭了,上前緊緊摟住老媽,突然,家裡的天好像完全塌了,先是父親給紀委請走,現在又是老媽要給警察帶走,這可真是禍從天降。
段家在官場上的影響力似乎一下就消失乾淨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段副市長說話的。
那只無形的大手把一切都摧枯拉朽般的擊的粉碎了,在古城,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它。
絕對的權威下產生的絕對力量,不允許你去抗衡,你也搞衡不了,只能是逆來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