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空嗎?帶你出去走走,到一個最偏僻的小山村去,明晚我們住在山上。」
「行,只是,帶上我,你不怕影響不好?」
「不帶別人,就你,夏璐,還有我新選的一個秘書,你也幫我看看,這個小姑娘怎麼樣?也想知道你給用人眼光能打多少分。」
這次開的車是戴佳自己買的大越野車,是通過她父親的關係,從美國過來的悍馬。夏璐好像還比較喜歡這樣的車,老要跟周益豪搶做司機的職位。
這裡是最北的平原,不過三面環山,過了一馬平川的地後,路況就很差了,還好是大功率的越野車,要不,還真的很難通行。離開縣城大概一百多公里,往西,都快接近別的國家了,才在一個小山口拐進去,看到大概一百來人的村莊。
「我準備在這裡和通往北邊的國家都修建一條高等級的公路,為開發區做鋪墊,如果素珍那裡可以給我更大的支持,這個開發區,我們都可以建成超過縣級,成為廳級的開發區,到時,如果你跟我說的計劃可行,那我做了這個開發區的主任或者書記,那就是無形中上升了一個層次,比正常手段陞官可便宜多了。」
「說的自己好像一個官迷一樣的。」
「還不是為了你,你不是說,讓我的官升的越高越好嗎,我在照指示工作。」
新來的秘書很迷惑地看著周益豪,這位領導怎麼對小孩這麼放縱,隨便搶車開也就算了,似乎對領導還很不敬。只是小姑娘顯然政治修養非常不錯,知道怎麼和領導相處好。除了戴佳介紹她的名字的時候,才跟周益豪打了個招呼。名字取得也很文靜,劉靜,身高一米六多點,五官端正,身材一般,不是那種容易引起男人**的類型。文靜的外表也許是一顆充滿好奇的內心,這個畢業於國內一流大學的學生,其實還是屬於戴佳家族外圍裡培養的目標,也難怪戴佳一開始就這麼信任她。
村口早就圍著一大堆人,這裡本來就比較閉塞,難得來一個外地人,就像看珍惜動物一樣看著周益豪一行4人。村長很熱情地招待了戴佳,在周益豪眼裡,村長還是很自重身份的,沒有因為縣裡的父母官過來而過分巴結。
村裡是沿著山麓的小河分佈,中間有一塊比較大的空地,是村裡的祠堂所在,還有村裡的2戶大戶人家的宅院。村長就是其中的一戶人家,把人引到家裡就坐,外邊圍著村裡一些閒的發慌的人們,除了大人還有很多孩子。
「你去把劉青山叫過來,讓他過來陪陪客人。」村長吩咐了一下他的兒子,被周益豪聽到了,然後村長讓他的家人倒茶,遞煙,擺上瓜子和花生。
對於村裡的氛圍,周益豪是比較熟悉的,淳樸也許是因為和外面交道打的少,還有因為這裡都是親戚,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相互間自然要淳樸些。周益豪把隨身帶的糖果讓夏璐分給周圍的小孩,立馬引來村人的熱情招呼。周益豪也就順手給幾個大人分了一圈煙。
「怎麼,那個劉青山很有名嗎?」周益豪知道村裡招待頭面人物,都是喜歡找點有能力的人過來陪的。
「你說的就是劉大能人啊,這個人還是很厲害的,這個可是我們鄉里的第一位大學生啊,好像是從京城大學出來的高材生,後來不知為什麼就一直待在家裡。」
或許就是一個失意者,一個好的苗子,並不是就一定能成長為一顆參天大樹的。周益豪沒有深問,既然等下人就會來,到時看看,然後到他家參觀一下,比問人能瞭解更深。
吃過了飯,周益豪也就見故要到劉青山家看看,戴佳卻帶著她的秘書做她的本質工作了,夏璐想跟著周益豪,也被周益豪攔著。
小院顯得有些年代,比較小,也比較破。劉青山因為是獨子,而且因為以前的歷史原因,父母早亡。家裡現在有3個子女,2個兒子,最小的是女兒,就後代來說分配非常合理和理想。
他的女人是他回到村裡前就娶的,也是一個鄉下姑娘。歲月的年齡已經深深刻在她的臉上,沒有什麼精緻的打扮,可能是跟著一個有文化的丈夫,稍微比這個村裡的女人多了點文化修養。
劉青山多喝了點酒,此時正在跟周益豪講他的歷史。一個自恃清高,還有過一段輝煌經歷的人,他不甘於現實,可是也無奈於現實,那麼牢騷話也就會多些。
「想當年,我可是縣裡遠近聞名的名人啊,大學畢業,我還做過領導的秘書,只是領導倒霉,我也跟著倒霉。那時候年輕啊,講義氣,講正氣,現在才發現啊,那些上面的人都不會隨便跟你講正義的,是必須要有相對應的勢力的利益交換為原則的。年輕人,我告訴你,年輕的時候,真的需要跟對人,同時你還要對事物有最本質的認識,然後按照這個本質的事物發展規律,嚴格遵守,擁有自制,我們底層人,才能真正爬上高位。任何事物的掩飾,都離不開對個人利益的追求。」
周益豪看著他醉眼迷離,不過這些話也不是完全狂人所說的話,還是有一定的生活感觸和遠見的。
「我大兒子,沒有讓他到初中學習,因為我知道他的脾氣,肯定不是一個能閒的住的人,讓學校管,最後只能管到監獄裡去。我不是吹年,我看人還是很準的,不過是看小孩,對大人,還有那些精明的上層人,我是看不準的。這個大兒子,腦子很好使,不過受我的影響太深,我也只有自己教,或許他還能出人投地。小兒子和小女兒,他們就無所謂,他們的脾氣像他們的母親,溫馴,這個好啊,至少在平和的年代,他們生活的好。」
劉青山在吃飯的時候,其實沒有多少話,除了必要的禮貌,還有必要的講解,一般很少主動提起話題。喝了酒後,對著周益豪這個半大的孩子,也就跟他的大兒子差不多年齡的孩子,話好像講不完。
「你真的不像一個農村的孩子,他們沒有你這麼深的生**會,也沒有你這麼寬的見聞。你的舉動,你的言語,都說明你不簡單,可是早熟的品種也就是早謝的果實,有可能還是大器晚成好啊,這個好啊,我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聽著這些邏輯不嚴的話題,周益豪卻發現他好像很有激情。劉青山已經在家務農十多年了,高考時的輝煌,大學時候的激情,剛參加工作的豪情,此時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老話,可是真實啊。那時,我們懷著改造所有利己者為利他者,有理想,有目標,可是,有些東西,真的,太多的絢爛,太多的理想,可是經不起現實的考驗,經不起人性的檢查。你看,現在改革了吧,那也是不得不改,本質,人還是喜歡自己的環境是穩定的,特別是對有權人和有錢人,他們怎麼能不狼狽為奸呢,怎麼能呢?」
「我就是要讓我的大兒子明白一個道理,真正的明白,利己是目標,利他是手段,能力是基本。什麼手段,只要社會認同的,法律沒有明文禁止的,都可以用,都需要用,運動都是講究能量的,這些能量的獲得,就是強大的利己主義,能量的釋放就是手段的實行。」
還好招待的是女縣長,酒桌上大家都比較含蓄,北方人愛喝酒,那也要看合適的對象。劉青山對周益豪的引導很受用,藉著酒氣,把一些平時不會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劉叔,如果有一份等同於教師的工作,你會做嗎?」
劉青山側著頭,沒有快速回答,但是長時的沉默其實就是最好的回答,人往高處走。沒有人不會希望有一個合適的職位,能有面子,還有地位,更加需要收入。
「收入還是可以的,不過需要劉叔事先做一定的準備工作,雙方合適才能正式工作。」
周益豪還是忍不住就試了試,這樣的人不是很好找的。現在他在組建外圍的團隊,不過這些外圍的團隊也需要引導,才能有更多的人加入到核心的組織中。那麼其中講師的人選就很重要,要有真材實料的,也要有激情的,同時是會保密和對社會有一定不滿的。
劉青山有著對現實生活的不滿情緒,也有著滿腹的經綸,可惜已經得不到別人的賞識,經過生活的磨礪,他應該完全步入了現實主義的地步。教育是很重要的,但是如果教的東西和實際的東西總是那麼格格不入的時候,那麼人自然就會摒棄掉以前學習過的東西。理想者和實踐者畢竟是少數,大多還是碌碌無為的普通大眾,追求的是社會的世俗。
沉默了一會,劉青山還是給出了初步的回答。
「在村裡我也呆悶了,如果可以帶上家人,至少可以帶上我的大兒子,我也可以試試。」
周益豪沒有很肯定,他可以牽線,但是不會直接出面拉人的,這樣就是有了事,他們這些人也沒有辦法牽扯到他。
國家經過不斷的戰爭,運動,然後在比較單一和嚴肅的環境下,人們在行事標準的要求上也就比較單一,此時大膽和活躍的人士非常有市場。就好比整個市場都是真貨的時候,那麼做假貨的人就非常有利可圖,而如果整個市場都是假貨,做假貨和做真貨也就沒有了比較。
國內無疑現在就是處在這樣的轉變中,理性的人不多,理性的引導者也沒有多少市場。
戴佳因為周益豪的影響,無疑在市場和經濟領域有了先前一步的觀察和領略,工作起來得心應手。加上和她搭檔的是一位老領導,處在退休邊緣,為人還很會見風使舵,戴佳的工作也就更加很順利。她也就能常常帶周益豪出去到一些有特色的地方看看,同時接受周益豪對一些地方經濟發展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