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們的討論,周益豪發現沒有他太感興趣的話題,眼光就在人群中飄。
而應該是剛進來的一位魁梧的中年男士,他走過的地方很特別,就是人群會給他自動讓道,對他似乎非常的客氣,使得他總是和旁邊的人會有一定的隔閡存在,好像無形的空氣分開了2個世界的人。他們是怕他,而不是尊敬他。
「他是誰?」這個很容易引起周益豪的好奇,而人的好奇是最容易引起事端。
「他啊,是一個本地的社團老大,姓宋名明,人稱送命先生,比他的父親還有手段和能力,我認為你還是不要和他接觸的好。」宋業權在周益豪的耳邊輕聲說著。想不到珠港的黑社會還真的是可以子承父業的,而社會似乎也允許這種半公開的黑社會集團存在。他出現在這個慈善晚會上,希望不是胡潔不清楚他的身份而隨意做出的邀請。這位送命先生會來這樣的場合,或許是錢多了,地位有了,然後準備立品了,周益豪這麼誹腹著。人都免不了生存的掙扎,一旦脫出這個層次,追求的東西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同,不外乎名和利帶來的需要。
比大會預定的時間晚了快一個小時,胡潔才迎完了客人的到來,接著就要準備今晚的正餐了。和宋業權的朋友打了個招呼,隨便感謝了宋業權的支持,然後就把周益豪拉到主席台上,希望能和她一起發表一個演說,周益豪只肯站在下面聽。因為演說稿,周益豪也是給胡潔出過點主意的,不過就是不知道效果會怎麼樣。
「歡迎各位來賓,今晚我很榮幸能邀請到在座的,所有希望表達自己內心善良的紳士們和女士們,我很激動。」
「這對正有去洗手間衝動的人可是個絕頂的壞消息——因為我正準備奉上我這一生中最冗長的一次演講。我的名字是胡潔,我於1953年8月20日出生在內地的一個偏僻的山村,在我出生不久後就隨家人搬到了首都。我是家裡三個姐妹裡最小的一個,我喜歡在河堤邊散步,我還愛好吟詩好了,各位,我在開玩笑呢,這次演講肯定不會恐怖到這種程度。言歸正傳,我非常感謝各位能抽出時間來到這裡,在這個特別的夜晚我們迎來了如此豪華的嘉賓陣容。」這個開場白還是讓聽的人發出不同的聲音,這個時候的人還是希望在正式的場合表現的莊重一些。不過從吸引人的注意力來說,還是有非常好的效果的,至少這個時候大家都停止了討論,認真聽胡潔的演講。
「不過我的出生我是記憶深刻的,我相信很多在座的人都對那個時代記憶深刻,我不怕大家笑話,我小的時候也偷過地瓜,餓的。」這個事實,周益豪一定要讓胡潔說上去,胡潔再三考慮還是接受了這個提議,或許國內這個時候還是不歡迎人去討論共和國初創時候發生的一些事情。
「我讀書的時候,秩序有些亂,還好,我的父親因為在海外工作的關係,我在國外度過了中學生涯,然後回到國內參加大學學習和工作。我的人生經歷肯定沒有在座的那麼精彩和豐富,我還是幸運的。」
在演講的中間,胡潔重點解釋了慈善基金會幫助的對象以及意義,該基金會主要致力於改變遭遇身心雙重虐待的女童的命運、為更多孩子提供受教育上大學的機會。為孩子提供上大學預科班的話,「可以幫受助人士上大學的機會提高67個百分點」。「兒童醫療中心」是為覆蓋面多達46個國家的癌症兒童提供救助治療,希望能更多地幫助到世界上所有的孤兒。胡潔想進入珠港和西方的上層圈層,周益豪乾脆讓她成立一個「豪潔慈善基金」,讓她自己親自做主席,胡潔有著海外的教育和生活經歷,還是很容易就接受了這個提議。
「我今天不想在晚會上提到什麼吃不飽,活不了的事情,我在這裡還只想說2個事情,就是感恩和愛,這個不是我的發明,有人告訴我,這個是別人所寫的,我必須說清楚不是我的原創,要不讓人告侵權就不好了。」讓一些搞文字的人笑了起來,晚會上還是請了不少的記者和新聞工作者的。
「感謝太陽,它讓你獲得溫暖;感謝江河,它讓你擁有清水;感謝大地,它讓你有生存空間。這些好像我們從來不會考慮付出成本的東西,可是卻是我們生存的最基本的東西。那麼我們社會的延續是不是應該感謝所有來到人間的人呢。」
「世間的「愛」是永恆的,是不變的,是永存於世的。所有的驚人舉動,都有愛的力量,都是愛創造出的,沒有愛,就沒有一切。一個人心裡有別人,總能設身處地地為他人著想,並有愛的奉獻,那麼得到的將是內心的充實,高尚的人格,愛心的照耀。甘願給社會付出真情和愛的人,是最幸福的人,因為幸福總是偏愛那些熱愛生活而樂於奉獻的善良的人。因此,愛,使我們心靈相通;愛,使世界不再孤單。讓你我伸出溫暖之手,讓世界充滿愛,讓生活中處處開滿真、善、美的鮮花。」
最後,胡潔說道,「你們這回可以慶幸了,因為我終於決定收尾了。在座的包括我在內的絕大多數人士都要慶幸自己生命中能獲得如此多的機會,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更需要努力為別人提供更多的機會,這也是今晚我們為什麼相聚一堂的原因。」這個時候的人,特別是華人,是不會相信機會平等一說的,不過華人也是最重視在人前的表現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其實很多人都在死撐著。為大義,盡自己應盡之力,這個華人也是不甘人後的。
胡潔的演說引起了很多人的討論,還有記者甚至索求原稿,讓人複印了幾份才滿足了不同人士的要求。
「胡總的演說如同她的人一樣這麼漂亮,這麼耐看,這麼有內涵,讓我忍不住就自責起自己來,小兄弟,你認為如何呢?」
沒有想到這位有些鶴立雞群的社團負責人送命先生會來到周益豪身邊,還主動和周益豪攀談起來。
「如果能讓在座的多掏點口袋裡的真金白銀,那我覺得剛才您說的就非常中肯,可惜,還要等下才能看到效果。」
「看來你才是胡總的知音啊,為了這個演說,為了小兄弟的這句話,我決定多捐20萬,要不自打嘴巴也不是很好,是嗎,小兄弟?」這位不是一個大老粗,大老粗也絕對不會讓一些精明的人感到害怕,卻還有強笑歡迎他的到來。他說話很有磁性,也似乎非常的自信和充滿精神,或許成功的人士都有這樣的品質吧,周益豪不知道他現在身上有沒有這樣的東西。
「那我更要代表胡阿姨和她的慈善基金謝謝宋先生了,我一定待會就轉告您的善意。」
周益豪有時和胡潔一起介紹的時候,是用侄子和嬸子的身份來說事的,高興也可以喊阿姨。
「豪潔娛樂昨晚推出的首演非常成功,經過董事局的一致同意,把昨晚截止到今晚這個時候的所有門票收入劃入慈善基金,我代表豪潔集團對參加表演的演員表示感謝,因為他們用私人名義另外還捐助了款項達50萬,我非常感謝他們的支持。」這個題外話就意味著今晚的收錢行動開始了。
宋明先生果真另外加了20萬的現金支票,交給了會場上的工作人員。「小兄弟,我對自己的眼力是非常自信的,但是,我現在還是沒有辦法看出,坦白地說,就是你為什麼能獲得成功。」
「您知道我?」
「聽說過,我老家是江南省的,我爺爺那輩的親戚還都在那裡安居著呢,有人以為我是衝著胡總的名頭來的,老實說,我是衝著你來的。」
「宋大哥說笑了。」周益豪還是有些沾沾自喜的,現在,他可是不是以前沒有人關心的小人物了。周益豪還是覺得和這位聊起來比較有味道,也就一直站在邊上,互相瞎聊著。
「你看過聊齋嗎?」問了一個讓周益豪感覺莫名其妙的問題。
「看了一些,不是很有印象。」
「沒有關係,你肯定可以看到這麼一個現象,我就問這麼一個問題,女鬼為什麼都要喜歡書生,好像不要鬼命也要嫁給他們?為什麼?憑什麼?」
「宋大哥看事情的角度非常獨特,我認為這不過是落魄的書生寫的無聊的東西,用來打發無聊的日子而已吧。」
「我覺得你答對了,因為這些都是書生寫的,於是女鬼就只好都愛上書生了。這個也是我來這裡的原因,要想有人說你好,那麼就需要能說的人幫你忙,我認為你的這個主意非常不錯,那天你在申州和胡總在公園裡的談話,我有幸聆聽了一會,感覺頗深,敢和我做一個朋友嗎?」
「宋大哥說笑了,承蒙誇獎,小弟喜不自勝,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我人小,可是這個還是知道的。」
「好,爽快,我相信你可能也聽到他們怎麼議論我的事情了,放心,交情歸交情,事情歸事情,我不會麻煩你的,至少現在你還沒有能力讓我需要麻煩你的時候。」
「這個,我一定努力,爭取以後麻煩。」2個人雖然還是第一真正的會面,不過聊天似乎非常有共同話語,或許周益豪前世也是一個滿腹牢騷的人,而做黑社會的人,當然更加有現實的牢騷要發發了,於是2個人就女鬼為什麼要嫁給書生的話題引出了很多社會的話題。原來人家在申州就盯上了他,一次無意的邂逅,讓宋明先生聽到周益豪在跟胡潔暢談社會的發展和行業的走向,他就用心記了下來,看來以後討論事情不能太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