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豪敢給肖春蘭這個班主任放鴿子,其實是他上午就考慮好,明天不準備到學校學習了,對於現在的周益豪,上學再不是為了做乖寶寶,如果每個中學生都能真正獨立,那麼學校裡的學生肯定不會這麼多。下午指示了田春花和校長辦理離校手續,其實當初就說好借讀一學期的。肖春蘭那裡,周益豪沒有通知,讓校長轉告一下,免得到時自己自找麻煩。
為了防止肖春蘭的工作熱情太過高漲,周益豪立馬選擇到珠港看看,這麼長時間沒有跨過這個只有一河之隔的距離,看看胡昕,周益豪還是覺得有些慚愧的,胡昕已經抱怨了好幾回。而周益豪現在還不能用工作繁忙來做借口,那就趁轉學的這個空檔看看她,陪她玩幾天。
周益豪晚上也不回住處,就在靠近進出檢查站的賓館休息,順便研究一下汪楚楚送上來的幾個姐妹的資料。明天會有一個她的知交好姐妹也要到珠港考察發達地區的紅燈區實際情況,或許還能建立某些必要的聯繫,購買一些相關的用品,好做到有的放矢,周益豪還是同意她的這個計劃的。這是一個讓汪楚楚非常信任的姐妹,似乎還有親戚關係,而她們以前也似乎相互扶持過。
周益豪回到申州,瞭解了汪楚楚的工作進展還是很驚訝的,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她竟然聚集了近百位好姐妹,讓周益豪第一次認識到,原來這個時候其實地下暗娼已經規模龐大了。郊區的幾個髮廊已經容不下這麼多人,她們實際已經融入了當地的旅店,酒吧,迪吧,錄像室,電影院,遊戲室等娛樂場所。汪楚楚已經在催促周益豪加快一些硬件設施的建設,要不就會影響她的事業起步了。
真想不到,這個時候的人這麼好召集,同時好像也非常容易管理和欺騙,周益豪就在當天下午隔著房門的裡間聽外面汪楚楚忽悠她認識的一些同行業人員。「以後我們姐妹就是有了正式單位,有了依靠,不用怕生病,怕流氓,而且也可以正大光明告訴你家裡人,你在什麼地方工作,這樣不是很好嗎?」
而這些人大多是關心她一個月能有多少工資,然後是不是真的給她們辦理工作證明,好,然後就是填資料,加入,比後世的工廠招工還簡單。幾乎每次敲定一個人都是5分鐘時間還不到,原來擔心的資源問題真的沒有問題,雖然這個時候的女人,至少周益豪原先是這麼認為的,這時候的姑娘會把失貞當成人生的恥辱,有時被人破處就等於被人拿去了性命。所以,以前姑娘自殺,往往許多都是因為這個。而不是現在的女人,把處女當成了可以隨意處置的東西,女人只會為婚外情自殺,再就是讓男人自殺。守處的遠不比裝處的多,就是性亂女人在被突破最後一道防線也會裝處,以證明自己並不是天生大方,因為這樣可以提高身價。認識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這個讓周益豪似乎少了一層顧慮。
有人說,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可是存在的不一定合法,甚至存在更多的是人性的一個體現,想抹殺掉所有的人性,單靠個人的自律怎麼可能?當婊子只能賣出低價時,硬要說自己幹的是公益事業,淑女們就真的比竇娥還冤了。
床上的資料有十來分非常完整的,幾乎她們身上發生的事情都有記錄。看著明天可能還一起進關檢查的女人資料,她叫汪海燕,資料上顯示她今年才26歲,比汪楚楚小6歲,在老家有一個丈夫,沒有孩子。她或許是這個社會做典型的被迫典範,然後她自己什麼都逆來順受,此時卻演變成了一個積極投入者。她應該不知道到底自己是在做什麼,周益豪有些不敢確定地想到,耳邊響起了汪楚楚說的她的一些事情。
這時候家裡的條件都比較差,這個是農村人的通常現象。她讀了小學4年級就被迫綴學了,要帶幾個弟弟妹妹,還要幫著準備割豬草,喂小雞,打水燒飯。她無怨無悔,農村這樣的現象太多了。
家裡有4個弟妹,她是老大,其實她比她第二個妹妹要好些,至少她還讓上了4年學校,而她的妹妹還沒有上學就不讓上學了,就在家裡幫著干家務,她們的弟弟要幸福一些,他現在在上小學一年級。這時候農村的節育措施也不好,在一些貧窮的山區,其實到了二十一世紀還是兒女能組成排球隊,他們的父母不小心又生下了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於是家裡的負擔就更重了。而她的父母也沒有其他的多少本事,除了田里刨食還是田里刨食。這批響應著英雄媽媽號召的人,可是國內沒有鄰國那樣的資源待遇,也就只好自己吞食苦果。底層的人順應對了上面的號召,生活就好像會非常舒坦,可是順應錯了,或者乾脆是上面號召錯了,那麼,對不起,你自己承擔責任,上面概不負責。
生活逼著她早熟,然後她17歲就被家裡人嫁給了鄰村的一個家庭條件差不多的農家,她不喜歡這個比她大10歲的男人,因為他老是晚上就欺負她,讓她的下身很痛。如果生活就是這樣,那麼她也不會出來。可是接下來社會改革了,經濟開始放開了,於是很多人開始蠢蠢欲動。她在申州有這麼個可以連上關係的親戚,在她的婆婆和公公的要求下,於是她也出來打工,添補家裡的開支,因為她的男人也是一個只知到地裡刨食的莊稼漢,而且沒有什麼上進心,
外面的世界還是讓她著迷了一段時間,她先是借住在汪楚楚的家裡,可是第二晚被她的表姐夫給闖進了房間,她沒有喊,而是沒有什麼感覺地讓他在她身上折騰。為了早點離開這個地方,她選擇一家飯店做服務員,雖然辛苦,可是收入還是能比的上在家裡的一畝三分地的,她很開心了2個月,還把2個月的工資都寄回了家裡。可是卻聽到她娘家說他的老公好像準備另外找一個會下崽的母狗,她是一個不會下崽的女人。
她聽了沒有什麼感想,就是覺得好像她成為了一個多餘的人。老闆看她有著當地人陪著過來找工作,起先也沒有什麼壞心眼,可是看到她很安分,更多的是逆來順受,最近老闆娘要回娘家一趟,於是他也在某一個晚上佔有了她。汪海燕什麼都沒有說,繼續著她的服務員的生活,有一天終於被老闆娘發現,卻被掃地出門。
來到這裡已經一年了,她不想回家,她老公家似乎也沒有讓她回來的意思。被老闆娘趕走了後,她去看了會她的很遠關係的表姐汪楚楚,才發現她和他老公離婚了,而她和另外一個男人打的火熱,讓她懷疑城裡和鄉下是不是真的差距這麼大,雖然她表姐也很熱情接待了她,但是她還是住了2晚就出來找工作了。
原先在飯店她還是什麼都不關心,只是做好自己的分內事情,出來後還是兩眼一抹黑,只是現在國內對流動人口管理還是很嚴格的。她一個星期沒有找到工作,流浪街頭,就被當地的聯防隊給帶進了收留所。一個不會反抗的女人,對血氣方剛的這些披著合法外衣的混混來說,無疑是一隻綿羊進入了狼群,她在裡面呆了一個星期,接待了這裡每一個聯防隊員的熱心照顧。然後也就被這麼沒有任何理由的釋放了出來,就好像當初抓她進去也沒有任何理由一樣。
她也知道似乎有什麼地方可以申訴,可是那些人民公僕的地方還是不好進的,於是她就繼續這麼流浪了一個星期後,被一個好心人接收了,給他家做點家務和清潔工作,伺候老人,有時候,高興了,也會讓她洗洗身子,伺候一下他,還能得不少的錢,她似乎覺得這樣也不錯的。
她的錢寄了不少給她娘家,她老公家她就再沒有寄錢回去了,他們也沒有催過她,她娘家也沒有讓她回來的意思。她覺得她現在生活還是很安穩的,就陪著老人家,伺候他吃飯穿衣,曬太陽,做家務,有時候他的兒子回來看他,他可能會讓她服務一下,有時候他還會在這裡住一個兩三天的,她也沒有反對他的欺負,至少比她村裡的老公溫柔多了。他還教會了她穿衣打扮,有時候高興了還會帶她出去下館子吃飯。他對她說,你真的很美,我要一輩子養著你,她沒有聽懂他說什麼,只是現在他一個月會給她一百元的收入,比她在飯店裡工作輕鬆還錢多一倍。
她有一天送老人到醫院檢查,看到了她表姐在醫院裡,好像是自殺,她不懂為什麼她生活過的好好的,會選擇自殺。她去看了看她,但是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然後過了一段時間,她的表姐有時候還會過來看看她,於是2個人才開始真正無話不談,她失去了孩子和家,而她都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有家及未來的孩子。
當汪楚楚徹底放開她的心扉後,在外面還是混的非常不錯的,她是當地人,有文化,有圈子,很多人還是會來嘗嘗她的身體,或者看看她現在的境況。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就看誰先撕下偽裝。
而汪海燕的穩定生活還是被打亂了,那個請她來的男人因為來看他父親的時間多了,引起了他家母老虎的懷疑,於是她再次被掃地出門。她這次還是有了點積蓄,可是已經不想做什麼太苦的服務員的工作了,人是會變的,清閒貫了,就很難再適應忙碌而清貧的生活,她和她表姐站到了一起。
只是汪海燕沒有去吸毒,沒有什麼其他的消費,她就是好像一個農村的女人,認真的攢著她的錢,後來很多的時候還救濟過汪楚楚。這次汪楚楚第一時間就把她的遠房表妹拉到了身邊做事,周益豪也不知道這樣的人應該怎麼駕馭,似乎她無慾無求,就這麼麻木可是有時候好像很感人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