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9-02
一個傻子和一個智障一起,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呆。看著小淑癡癡怨怨,不問世事,我只得坐下來,把自己當做智障和他一起愣那裡。
過了好久,他才帶著期期艾艾的腔調開始說話:「你知道我為什麼對星兒那麼好嗎?」
經他這麼一問,星兒和他一起那段往事,一件接著一件浮上心頭。之前感覺他們很親近,以為他是被星兒洗了腦,現看來其應該大有緣由。我未能猜透故事的內容,只懵懵懂懂感覺他、星兒和方才出現的那個女人,必定存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剛才那女子抱著的嬰兒應該就是星兒對。」我猜到。
「對的,星兒脖子上掛的玉墜子是我的。那塊玉墜子從小便跟著我,直到櫻子十四歲生日那天,我把它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了她,因為那塊玉墜是我生命重要的東西。後來,櫻子消失了。我王玨家第一次看到星兒的時候,一眼便認出了那塊玉墜,那時花姑正抱著他,要賭氣回苗村。憑著直覺,我知道星兒和櫻子一定有某種聯繫,所以離開倒影別墅的時候,找了個機會勸你待星兒好點,不要把他當吸血惡魔一樣看待。」
聽到這裡,我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本來說去找鬼嬰的資料,等我靈魂出竅被駝背婆婆帶出去溜躂完一圈之後,他卻支支吾吾說下次再找。原來,他早有包庇星兒的心了。兩個小孩兒被猴子劫持那一會兒,我還真的以為他和花姑一樣,被星兒洗了腦,作了鬼嬰的宿主,心甘情願讓他吸自己的血。現看來被蒙鼓裡的不是小淑,而是我。
「也因為這個墜子,我肯定剛才看到的是櫻子。」小淑接著說,話裡帶著十二分的悲傷,彷彿要對我控訴他愛的人結婚了,郎不是他。
本來,我想問他剛才出現樹林裡的男人是不是黎小豪,看到他這副悲悲切切的尊榮,恐怕這樣問下去,有點往他傷口上撒鹽的嫌疑,只得收住話頭,說些稀里糊塗的大道理,安慰安慰他。
「好兄弟。」我拍拍他的肩膀,「人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感情只是其一部分,卻不是全部。」
「嗯,」他倏的站起來,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淚水,彷彿英雄就義一般,看著遠方壯烈的說:「現要找到星兒和阿狸。原來不知道星兒的身世,現知道了,我一定要把他帶回去撫養,就算血被他吸乾了,我也要想辦法把他養大成人。」
看著他那略帶滑稽的樣子,我感覺很好笑。常言說得一點兒不假,愛情的男人智商偏低。他現說這番話毫無意義,因為能不能把星兒帶回去暫且不談,就算帶了回去,養大了也成不了「人」。單看一看他和花姑那兩隻被吸得青紅血紫的手臂,恐怕不禍害鄉里鄉親就已經不錯了。
這麼想可能是因為我吃過星兒的虧,永遠失去了一根手指。我對他的感情沒有花姑和小淑深。時時防備著他,特別相信兩個老人說的鬼嬰嗜血那一套故事,總感覺那看似天真的笑容裡面藏著一把殺人的刀,總會為花姑、小淑的橘子皮命運擔心。
「好,救兩個小孩子是大事。」我無奈的站起來,把石頭塞到背包裡面,準備繼續那未完結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