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8-02
與林寒一番交談之後,儀和、儀光兩人匆匆離去,時間所剩無幾,她們需要立即收攏師門姊妹,以面對正午時分的形勢。
兩人離開後,秋離湊到林寒近前,笑語嫣然地說:「沒想到你的口才這麼好,差點連我都騙過去了。」
「哦,我說謊了嗎?」林寒輕輕捏著她的尖尖下顎,笑著問道。秋離點了點頭,擺脫了林寒作怪的手,嬌嗔地橫了他一眼,說道:「你說沒說謊我不知道,不過,肯定是將事情往大了說,很有嚇唬她們的嫌疑。」
林寒笑著搖頭,歎息道:「你這麼想就錯了,你以為她們真的願意讓一個男人來做恆山掌門嗎?你真的以為她們沒有聽到外面的風言風語嗎?你真的以為她們不知道我是危言聳聽嗎?」
被林寒連著問了三個問題,秋離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林寒也不催促,靜靜地等待著她自己去理解。沉吟片刻,秋離抬頭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她們都知道,那她們為什麼……」
「為什麼要聽從我的安排,是嗎?」林寒反問道。
秋離點點頭,微風乍起,一縷青絲於空飄蕩,輕舞飛揚間,不時地掃過林寒的鼻尖。享受著這輕微的騷*癢,林寒一臉的愜意,伸出左手,五指張開,柔順的青絲指尖滑過,帶著細細的清涼,林寒道:「誰都不笨,並不是她們不懂,但是,面對著岳不群,她們毫無辦法,既然華山派已經靠不住,乾脆便倒向我們嵩山派,如此一來,至少能夠保證嵩山派的庇護下,延續門派的傳承。所以說,她們別無選擇。」
「太複雜,為何江湖總有那麼多的紛爭。」秋離歎息著將頭靠林寒的肩頭。輕輕一笑,將她攏懷裡,林寒輕聲道:「所以,我必須要加的努力,只有掌握了絕對的武力,才能守護想要守護的人與事,否則,一切都是空談,就像衡山城的劉正風與曲陽。」
「恆山城?」秋離不解地問道。
搖了搖頭,林寒笑著說:「不是恆山,是南嶽衡山,如劉正風、曲陽一般,沒有絕對的武力,想要笑傲江湖,不過是妄想。又如那福威鏢局林家,終亦逃不過一場毀滅。」
秋離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勉勵道:「你的武功江湖已經是少有人能敵了,我相信你一定會保護好我們的。」
「嗯」林寒笑道,「雖然還有東方不敗以及風清揚沒有超越,但是只要給我些時間,那不過是早晚的事。」
「林大哥,你們做什麼呢?」曲非煙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來,原來是她與依琳閒逛一陣之後,覺得無趣了。
聽到曲非煙的叫喚,秋離連忙起身,下意識地替林寒整理著衣角。兩人相視一笑,林寒轉身望著曲非煙以及臉頰通紅的依琳兩人,問道:「怎麼?玩得膩了?」
「嗯,是啊。」非煙連忙點頭,拉著林寒的手臂問道:「那兩個姐姐呢?怎麼不見了?」
拍了拍她的腦袋,林寒道:「有事先走了,依琳師妹,看你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人都快瘦成皮包骨頭了,是不是真的有人欺負你啊?」
「沒,沒有……」依琳連連否認。非煙望了她一眼,抱怨道:「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你的那個令狐大哥。」
「你,你別瞎說,我和令狐大哥沒有什麼的。」依琳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還說沒有,衡山城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喜歡令狐沖的,還不敢說出來。」非煙自顧自地說道。林寒連忙阻止她,說道:「非煙啊,你可別再說了,否則依琳師妹真的哭出來,那可就麻煩大了。」
就這個時候,主峰傳來一陣陣喧嘩聲,林寒眉頭一皺,猜到必是令狐沖的那些狐朋狗友到了。
「依琳,依琳,你哪裡?依琳……」一陣呼喚聲響起。依琳下意識地望了林寒三人一眼,然後大聲道:「爹,我這裡。」
不一會,一個身著大黃袍的壯實和尚跑了過來,其手上正提著一把月牙禪杖,寒光湛湛的很是唬人。林寒望著來人,笑了笑:原來這就是不戒那個花和尚。
「依琳,你跑哪裡去了,讓爹一陣好找。」不戒和尚埋怨到。
依琳尷尬笑笑,拉了不戒一把,道:「我不就這裡嗎?你這樣嚷嚷,叫別人看見很是尷尬的。」
「別人?」不戒和尚這時才注意到林寒三人,說道:「小子,你哪來的,是不是你要打我女兒的注意,我可告訴你……」
「爹……你都說什麼呢?」依琳急忙將不戒拉開,兩頰紅潤潤的,再不敢看林寒三人。
林寒笑道:「依琳師妹這麼漂亮的尼姑,要是願意還俗,恐怕想要將她娶回家的是大有人。」
「嗯,你小子不錯,很有眼光,不過為什麼要還俗才能娶回家呢?取尼姑不行嗎?」不戒兩眼光地看著林寒。
「不是誰都能像大師這麼彪悍的。」林寒笑著說道。
「哈、哈、哈,那是,你小子不錯,比那個令狐沖強多了」不戒突然對依琳說道,「要不,你嫁給這位小兄弟算了,不要再去管什麼令狐沖那小子?」
搖了搖頭,林寒打斷道:「看時間也不早了,想必儀式就快要開始,我們也不好耽擱,這就到前面去。」
見到林寒三人離開,不戒和尚撓著板寸,很不樂意地跟依琳身後。
到了見性峰主峰正面,果然見到已經擠滿了人,其既有少林方證、武當沖虛這等正道人,也有老頭子、祖千秋、藍鳳凰等魔道人。那些正道人倒也罷了,魔道人則是挑了雞鴨牛羊、酒菜飯食來到峰上,立時將見性峰攪得烏煙瘴氣,人群儀和、儀光等人已是多有不耐。
令狐沖無法,只得安排那些個『綠林豪傑』到峰腰埋鍋造飯,可就是如此,亦是一陣陣酒肉香氣飄將上來,恆山群尼無不暗皺眉,至於那些被儀和、儀光交待過的,是心生厭惡,對令狐沖愈不滿,不過她們只得等待,不能輕舉妄動。
午飯之後,眾人團團圍坐見性峰主庵前的空曠之地,令狐沖坐於西之側,眾人按主客位置依次而坐。只等吉時一到,便行接任之禮。
忽聽得絲竹聲響,一群樂手吹著簫笛上峰。間兩名青衣老者大踏步走上前來,豪群「咦、啊」之聲四起,不少人站起身來。左青衣老者蠟黃面皮,朗聲說道:「日月神教東方教主,委派賈布、上官雲,前來祝賀令狐大俠榮任恆山派掌門。恭祝恆山派揚光大,令狐掌門威震武林。」
見到東方不敗果然派了賈步、上官雲前來,林寒頗有深意地瞧了兩人一眼,之後向那些箱子看去。群豪都是「啊」的一聲,轟然叫了起來。這些左道之士大半與魔教有瓜葛,其還有人服了東方不敗的「三屍腦神丹」,聽到「東方教主」四字便即心驚膽戰。
群豪就算不識得這兩個老者的,也都久聞其名,左那人是「黃面尊者」賈布,右那人複姓上官,單名一個雲字,外號叫做「雕俠」。兩人武功之高,據說遠一般尋常門派的掌門人與幫主、總舵主之上。
兩人日月神教之,資歷也不甚深,但近數年來教變遷甚大,元老耆宿如向問天一類人或遭排斥,或自行退隱,眼前賈布與上官雲是教極有權勢、極有頭臉的第一流人物。
這一次東方不敗派他二人親來,對令狐沖可說是給足面子了。令狐衝上前相迎,說道:「下與東方先生素不相識,有勞二位大駕,愧不敢當。」他見那「黃面尊者」賈布一張瘦臉蠟也似黃,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便如藏了一枚核桃相似。那「雕俠」上官雲長手長腳,雙目精光燦爛,甚有威勢,足見二人內功均甚深厚。
賈布說道:「令狐大俠今日大喜,東方教主說道原該親自前來道賀才是。只是教俗務羈絆,無法分身,令狐掌門勿怪才好。」
賈布側過身來,左手一擺,說道:「一些薄禮,是東方教主的小小心意,請令狐掌門曬納。」絲竹聲,餘名漢子抬了四十口朱漆大箱上來。每一口箱子都由四名壯漢抬著,瞧各人腳步沉重,箱子所裝物事著實不輕。
令狐沖一見魔教如此大禮,便要推脫,賈步連忙上前,解釋說:「其大多數是任大小姐留黑木崖上的衣衫飾和常用物事,東方教主命下送來,以供任大小姐應用。另外也有一些,是教主送給令狐大俠與任大小姐的薄禮。許多事物混一起,分也分不開,令狐掌門也不用客氣了。哈哈,哈哈。」
令狐沖本就不拘小節,見東方不敗送禮之意甚誠,其又有許多是任盈盈的衣物,卻也不便堅拒,跟著哈哈一笑,說道:「如此便多謝了。」
賈布與上官雲對望了一眼,站一旁,對方證、方生、沖虛等人上峰,似是視而不見。這時各派道賀之人已經到齊,崑崙派、點蒼派、峨嵋派、崆峒派、丐幫,各大門派幫會,也都派人呈上掌門人、幫主的賀帖和禮物。反而是華山、衡山、泰山三派,卻均並未遣人來賀。
耳聽得砰砰砰三聲號炮,吉時已屆。令狐沖站到場,躬身抱拳,向眾人團團為禮,朗聲說道:「恆山派前任掌門定閒師太不幸遭人暗算,與定逸師太同時圓寂。令狐沖兼承定閒師太遺命,接掌恆山一派的門戶。承眾位前輩、眾位朋友不棄,大駕光臨,恆山派上下,同蒙榮寵,不勝感激。」磬鈸聲,恆山派群弟子列成兩行,魚貫而前,居是儀和、儀光、儀清、儀真四名大弟子。
這個時候,四人心已是焦急不已,頻頻地向林寒望去,只等他阻止這一場儀式。久久不見林寒動作,四人無法,只得手捧法器,走到令狐沖面前,躬身行禮。令狐沖長揖還禮。儀和說道:「四件法器,乃恆山派創派之祖曉風師太所傳,向由本派掌門人接管。任掌門人令狐師兄便請收領。」令狐沖應道:「是。」四名大弟子將法器依次遞過,乃是一卷經書,一個木魚,一串念珠,一柄短劍。
令狐沖見到木魚、念珠,不由得窘,只得伸手接過,雙眼視地,不敢與眾人目光相接。儀清展開一個卷軸,說道:「恆山派五大戒律,一戒犯上忤逆,二戒同門相殘,三戒妄殺無辜,四戒持身不正,五戒結交奸邪。恆山派祖宗遺訓,掌門師兄須當身體力行,督率弟子,一概凜遵。」令狐沖應道:「是!」
突兀地,林寒長身而起,高聲喝到:「且慢,令狐兄,今日這恆山掌門之位,憑你的德行與能力,恐怕是接之不下的!」